陸良辰嫌惡地再次朝后退了好幾步,語氣堅決:“林美華同志,你結(jié)婚了,我也快要結(jié)婚了,我沒打算讓第三個人介入我的婚姻,請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p>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進林美華心里。
她的表情瞬間扭曲,眼中滿是怨毒:“陸良辰,你竟然這樣拒絕我,我會讓你后悔的!”
她越說越壓低聲音,帶著惡毒的意味。
“你和姜海棠,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等著瞧吧,軍工項目……”
陸良辰心頭一緊,急切地問道:“你什么意思?”
然而,林美華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背影瘦削的像根枯竹,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走出幾步,她突然回頭,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可要一定要小心啊……”
“站??!”
陸良辰正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小桃子突然跑過來抱住他的腿。
小桃子帶著哭腔說道:“爸爸,我的風箏卡在樹上了!”
等陸良辰幫女兒取下風箏,再回頭,林美華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但她的威脅像根刺,深深地扎在陸良辰心里,讓他無法安心。
陸良辰帶著小桃子,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趙凱。
趙凱聽陸良辰說完這番話,眉頭也緊緊皺起。
“我懷疑,何其亮和林美華會對海棠動手?!标懥汲綉n心忡忡地說。
他心里清楚,以林美華現(xiàn)在瘋狂的狀態(tài),他們對軍工項目下手的可能不大,但對姜海棠下手的概率很大。
陸良辰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絕對不會允許姜海棠出任何問題。
“團長,我安排人保護嫂子?!壁w凱嚴肅地說。
“這事兒不好找保衛(wèi)科的同志,你聯(lián)系一下以前部隊上退下來,身手好的,工資我這邊付?!标懥汲焦麛嗟卣f道。
趙凱點頭:“我知道了,團長,您放心,我正好有合適的人選,馬上就聯(lián)系,在人到位之前,暫時讓保衛(wèi)科的人盯兩天?!?/p>
“我也是這個意思?!标懥汲劫澩卣f。
晚飯時,陸良辰一直心不在焉,眉頭緊鎖,不時地看著姜海棠,欲言又止。
姜海棠夾了塊紅燒肉給他,關(guān)心地問道:“怎么了?我今天晚上做的飯不好吃?”
陸良辰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今天遇到林美華了,她狀態(tài)不太對勁,說了些瘋話……海棠,我擔心她可能會對你動手,你最近出門小心點。”
思來想去,他都覺得,林美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這樣的人,做起事來很可能會不計后果。
他承擔不起任何可能的風險,只能未雨綢繆,讓人先將姜海棠保護起來。
姜海棠放下筷子,神情嚴肅:“她威脅你了?”
“嗯?!标懥汲?jīng)]有隱瞞,“她提到軍工項目,但我覺得,她意有所指,可能想對你動手?!?/p>
姜海棠雖然覺得荒謬,可是一個女人如果因為感情偏執(zhí),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姜海棠自己也不會掉以輕心。
“我會小心的!”
“我已經(jīng)對趙凱說了這個情況,趙凱會安排人保護你,這些天,你盡量留在廠里?!?/p>
姜海棠答應下來,忽然又想起林美華對自己的怨恨從何而來,嗔怪地瞪了陸良辰一眼。
“看起來,長得太招人也不是好事,陸大廠長,你就是個紅顏禍水!”
陸良辰被她逗樂了,緊張的心情也稍稍緩解,他捏了一下她的手說:“又調(diào)皮了!”
然而,盡管氣氛暫時緩和下來,夜深人靜時,姜海棠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林美華的模樣,她一遍遍地說著惡毒和詛咒的話,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姜海棠的心頭,她隱隱覺得,危險似乎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之后的日子里,她每天的鍛煉更加用心了一些,不管有沒有人保護,她心里明白,只有自己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才能在未知的危險面前有一戰(zhàn)之力。
接下來的幾天,姜海棠每天都在家里和實驗室兩頭跑,廠子外面一步都不去。
而陸良辰則正好與姜海棠相反,他每天都找各種理由去廠子外面轉(zhuǎn)悠。
他希望能將那些潛在的危險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保全姜海棠的安全。
但是,并沒有人對他動手,甚至,就算陸良辰十分敏感,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周圍有任何風險。
這日,陸良辰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手里捏著一把野花,遞給還在伏案做驗算的姜海棠。
“海棠,休息會兒吧,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姜海棠這才從工作中回過神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你回來了?呀,這么快就天黑了?”
她看向那束淡紫色的野花,心中一暖,沒想到陸良辰還能有這樣浪漫的時候,雖然只是一些野花,可能想著給女人帶野花的男人,確實已經(jīng)很浪漫了。
她喜滋滋地找了一個玻璃罐頭瓶,把野花小心翼翼地插在玻璃瓶里,然后擺在了自己的案頭上,歪著腦袋欣賞了好一會兒。
“真漂亮,良辰,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标懥汲娇吹浇L娜绱讼矚g,心里也愉悅得很。
“我以后出門遇到花就給你采摘回來?!?/p>
姜海棠忙說:“那倒是也不用,你一個廠長,成天沾花惹草的,被工人們看到了不好。”
陸良辰?jīng)]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說:“還不都是為了討你歡心,還嫌棄我沾花惹草,沾花惹草這個詞是這么勇的?”
姜海棠掩嘴笑著,眼底眉間都是柔情,看的陸良辰?jīng)]忍住,一把將姜海棠抱在懷里,重重的親了一口。
周一早晨,姜海棠特意提前半小時到廠,直奔譚書記的辦公室。
“譚書記,我給您做一個階段性的匯報?!彼喢鞫笠卣f明了小組的研究方向和初步成果。
譚書記作為廠里的黨委書記,已經(jīng)不太管具體的事務,但現(xiàn)在廠里班子還不齊全,得用的人又少,他這個老革命不得不重新沖鋒陷陣,負責軍工材料的研究工作。
聽完匯報后,他摘下老花鏡,若有所思地說:“小姜啊,你們這個想法很好。現(xiàn)在國家提倡‘抓革命,促生產(chǎn)’,技術(shù)革新正是我們需要的。不過,用新材料代替原有的材料,這個可行嗎?”
姜海棠立即保證:“書記,是完全可行的,樣品到了之后,我們進行了實驗。”
實驗比姜海棠預想的還要成功許多。
“這是我們剛才弄到的國外的新型布料,這種布料需要具備防火、耐磨、透氣三種特性,或許可以給你們一點啟發(fā)。”譚書記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姜海棠。
姜海棠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塊軍綠色的布料,拿出布料,她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表面。
這布料手感特殊,既不像純棉也不像化纖,經(jīng)緯線排列緊密卻又不失柔軟。
她站起身:“譚書記,我們會全力以赴生產(chǎn)出達標的布料?!?/p>
晚飯后,照顧小桃子睡下,姜海棠才回到自己屋里,坐在書桌前,拿出那塊軍工布料研究。
陸良辰端來一杯熱水,目光在布料上停留了一瞬,卻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帶上了房門。
接下來的日子,姜海棠全身心撲在軍工布料的研究上,雖然譚書記給的只是小小一塊布料,但對于姜海棠他們這個研究組來說,無疑是給了一個奮斗的目標和方向。
“傳統(tǒng)棉布根本達不到防火要求,”周小梅在第三次實驗失敗后沮喪地說,“就算用阻燃劑處理,洗幾次就失效了?!?/p>
姜海棠翻看著實驗記錄,眉頭緊鎖,“也許我們該換個思路,從原材料入手,尋找更好的阻燃纖維。”
尋找新的阻燃纖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實驗室里,姜海棠再次取下一點布料上的纖維開始做實驗。
通過一項項的數(shù)據(jù)對比,姜海棠一點點推進研究,這個過程很緩慢,可是小組里的人都沒有放棄,而是全力以赴,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
姜海棠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因為知道有人保護,姜海棠倒是也沒擔心會遭遇危險,但她又覺得,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常言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總不能以后的日子,都需要有人保護才能出行吧?
思前想后,姜海棠決定,等這一次的實驗告一段落之后,就和陸良辰商量,引蛇出洞。
時間一天天過去,姜海棠和大家一起齊心協(xié)力,終于研究出了新型的阻燃纖維。
實驗成功的那一刻,實驗室里爆發(fā)出歡喜的聲音。
周小梅激動地抱著姜海棠。
“海棠,姜工,真的太好了,我們成功了,終于成功了。”
姜海棠也長舒一口氣,可是,她還是擔心,通過實驗,確實是成功的,但是這個阻燃纖維真正用于防止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起到他們預想的作用,還是一個未知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