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喝茶聊天,孩子們則嬉戲玩鬧,分享著糖果零食。
然后就是小孩子們最喜歡的項目開始了。
在大哥哥陸衛(wèi)國的帶領(lǐng)下,幾個孩子開始給家中的長輩們拜年。
陸衛(wèi)國已經(jīng)十一歲了,收到壓歲錢的時候,有些開心,也有些赧然,似乎開始不好意思了。
但是小的幾個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想法,開心的不得了。
陸家整體條件都不錯,也不會在壓歲錢上小氣。
陸老爺子給孩子們的壓歲錢是一個人五塊錢,孩子們恭恭敬敬地道喜。
姜老爺子也是一樣的規(guī)格,給了孩子們五塊錢的紅包。
接下來就是陸父陸母這一輩的給發(fā)壓歲錢,四個人顯然也是商量過的,給孩子們的都是三塊錢的壓歲錢。
再就是陸良謹(jǐn)和陸良辰兄弟這一輩,一個孩子兩塊錢。
小家伙們一會兒時間收獲了三十塊錢,開心的都快要飛起來了。
這都和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一樣了,能不開心嗎?
就連年齡最大的陸衛(wèi)國臉上那點兒赧然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滿面紅光了。
陸保國跑到陸翊國身邊,給什么都不懂的無齒小兒說著拿錢可以買到許多好吃的等等。
小桃子乖乖巧巧,將手中的錢數(shù)了一遍之后,發(fā)現(xiàn)一共有三十塊錢,臉上露出了十分糾結(jié)的表情。
“小桃子怎么不開心了?是覺得壓歲錢太少嗎?”何婉儀打趣問道。
“我本來想把整錢給媽媽存著,剩下的自己留著,可是,三十塊……”
大家顯然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最終,小丫頭下定決心一樣的,把手中的錢都給了姜海棠。
姜海棠也沒推辭,直接收了下來,小桃子還太小了,拿著這么多的錢不安全。
等小桃子這邊處理清楚了,姜國柱說道:“海棠啊,爺爺這輩子沒給你過壓歲錢,今天一次補(bǔ)給你。”
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合理得很。
姜海棠忙說:“爺爺,我都多大的人了,還收壓歲錢,別人會笑話。”
“你再大也是爺爺?shù)膶O女。”姜國柱很堅持,甚至,已經(jīng)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摞紅包,一個一個遞給姜海棠。
“這是你出生那年的壓歲錢,這是你周歲的壓歲錢……這是今年的!”姜老爺子語氣沉沉的說著,到了最后,甚至哽咽了起來。
一共二十二個紅包,一年一個,一個不缺。
看得出來,姜老爺子準(zhǔn)備了很久了。
姜海棠破防了,哽咽著抱住了姜老爺子。
“爺爺!”
在場的其他人心里都十分酸楚。
“好在,現(xiàn)在那些人都被抓了,也算報仇雪恨了?!焙瓮駜x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說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其他人。
看祖孫兩個傷心難過,想著姜國柱的身體還在恢復(fù)期,何婉儀推了一把小桃子。
小桃子蹦跳上前:“哇偶,媽媽有好多紅包,加上小桃子的紅包,更多了。”
因為小桃子的話,祖孫兩個悲傷的氣氛緩解了一些。
眾人重新坐下來說話。
窗外不時傳來鞭炮聲,小桃子到底年紀(jì)小,熬不到半夜就靠在媽媽懷里睡著了,小橙子更是早已進(jìn)入夢鄉(xiāng)。
姜海棠和陸良辰相視一笑,將孩子們抱回房間安頓好。
“海棠,我們?nèi)敔斈沁吪阒鵂敔斪滋彀?,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可以住在爺爺那邊?!?/p>
姜海棠遲疑了一下,住在那邊自然是好的,可是……
“媽能同意嗎?”姜海棠遲疑著問道。
婆婆人雖然很好,可自己回娘家去住,她會不會多心,覺得是因為沒有照顧好等等的。
“這事兒,我給媽說,媽是個通透人,肯定能理解。”
其實,陸良辰想說,就是直接搬到姜家那邊去住,估計媽都沒什么意見。
只是,現(xiàn)在孩子還太小,姜家那邊又沒有人能幫著帶孩子,媽可能會擔(dān)心。
姜海棠十分感激陸良辰竟然考慮得如此周全,輕輕依偎在他的懷里說了一聲謝謝。
等到新年鐘聲即將敲響的時候,陸良辰輕輕握住姜海棠的手,看著院子里紅燈籠柔和的光暈映在白雪上。
“海棠,新年快樂?!彼吐曊f,眼中映著暖光和她的身影。
“良辰,新年快樂?!苯L幕赝θ轀赝?。
陸良謹(jǐn)帶著一幫小家伙點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響清脆地劃破了夜的寧靜。
姜海棠急忙抱住因為鞭炮聲有點開始癟嘴的小橙子,另外一只手還不忘拍打旁邊有要清醒跡象的小桃子,免得小家伙驚醒。
這個年,氣氛似乎比以前要寬松許多,姜海棠都能感覺到以往的那種窒息感消失殆盡。
大年初一,陸家迎來了不少拜年的客人。
有些是真心來走親戚的,有些卻不是,更像是來打聽消息的。
姜國柱老爺子更是幾乎長在了陸家,每天都要來看看他的寶貝重孫重孫女。
家里來客人的時候,也會驚訝,兩家關(guān)系竟然這么好的?
但因為兩位老人的身份地位實在是高,客人們就算心里有疑惑,也不會多說什么。
到了初二,陸良辰給何婉儀說了一聲,要帶著姜海棠去姜家住一段時間。
何婉儀有些遲疑:“那邊都沒人幫著看孩子,你媳婦一個人看孩子太累?!?/p>
“就住幾天時間,我還在呢,等我走的時候,就把他們娘仨送回來。”
聽兒子這么說,何婉儀便也不反對了。
聽到孫女婿和孫女兒要回娘家,姜老爺子從一大早開始,就開始準(zhǔn)備了。
姜家只有姜老爺子一個人住,但因為姜老爺子的級別,并不是一個人住,給他配備了警衛(wèi)員、秘書,以及一個做飯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姓張,今年五十歲。
聽到姜老爺子讓準(zhǔn)備一桌酒席,張姨以為是家里要來什么重要的客人,盡心盡力準(zhǔn)備了,很是豐盛。
姜老爺子一個人在屋里鼓搗了好些時間,這才穿得體體面面的走出門。
迎面正好看到了身邊的警衛(wèi)員,老爺子立即挺胸問道:“小胡啊,你看看,我穿的這件衣服可還行?”
小胡茫然地看著姜老爺子,今天應(yīng)該沒有什么重要行程吧?
還是有什么重要行程自己不知道?
姜老爺子卻已經(jīng)開始著急了,催促道:“好不好看你倒是說一聲?。坎缓每戳?,我就再換?!?/p>
小胡一聽,這還了得?
他上上下下的量著姜老爺子,姜老爺子年齡雖然大了,但因為長期的軍旅生涯,人十分挺拔板正,穿著合體的中山裝,看著還真挺好看一老頭兒。
莫非,老首長是打算找個老伴,今天要去相親?
要不穿成這樣干啥?就是去參加別人的婚禮,也沒見他這么正式過。
不對,好像之前參加陸家的婚禮的時候,老首長是著意打扮了一番的。
“首長,您今天要去相親?”
最后兩個字,小胡都不敢說了,急忙捂住嘴巴。
可是,姜國柱還是聽到了。
他沒好氣地在小胡的肩膀上打了一巴掌。
“你小子,胡咧咧啥呢!我多大人了,要找老伴早找了,能等到現(xiàn)在?”
小胡這才算松了一口氣,可不是么,老首長早年喪偶之后,就再沒找,后來兒子和兒媳犧牲之后,也不是沒人勸過讓老首長再找個年輕點的媳婦照顧他,可老首長就是不同意。
這些事,小胡自然不是親身經(jīng)歷,也是聽其他人說的,但他覺得,這肯定是真的。
“老首長,這也不怪我啊,是您打扮得跟新郎官似的……”
小胡雖然是警衛(wèi)員,但是個性格活泛討喜的,和姜老爺子私下的關(guān)系很是不錯。
“會不會說話?真是,什么叫打扮得和新郎官似的?”
“那您打扮成這樣干啥,開重要會議都沒這么鄭重的?!毙『÷暤卣f著。
“今天是我孫女兒和孫女婿上門的日子,我這個當(dāng)爺爺?shù)?,打扮得周正一點怎么了?你有意見?”
“啥?”小胡覺得,自己要傻眼了,這是個什么情況?
老爺子說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孫女和孫女婿上門?
他怎么不知道老爺子什么時候有孫女了?
大院里的人不是都傳說,陸家要過繼一個孫子給姜老?
怎么忽然冒出來個孫女兒?
“老首長,您發(fā)燒了?”小胡遲疑了一下,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問。
“你……”
姜老爺子不想和這個糊涂的小子說話了。
他開始深深地自我反省,怎么就找了這么棒槌的一個警衛(wèi)員?
與此同時,張姨將飯菜端上桌后,聽到大門口傳來響動,等出門去,卻看到陸家的小兒子帶著媳婦孩子,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jìn)來了。
兩家關(guān)系近,就算是保姆阿姨也是認(rèn)識的,尤其是小桃子這小丫頭,姜老可是喜歡得不得了。
只是,這幾個人怎么今天來了?
今天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啊。
這幾個人怎么來姜家了。
隨即想到這段時間,姜老爺子幾乎是住在陸家的樣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莫不是,大院里傳說,陸家要給姜家過繼一個孫子是真的?
而且過繼的這個就是陸家這個叫做陸良辰的孫子?
想來想去,張姨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又想不出來。
她也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人,想不出來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