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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完勝

  這矮小老頭姓呂,名先生!

  江湖中破一境的高手并不多,他是一境下階,他在十年前就是一境下階!

  呂先生眉間緊蹙:“丁不二?”

  這個更矮的老頭叫丁不二!

  倘若陳小富看見他肯定會無比震驚,因?yàn)檫@個丁不二,正是青云集那龍門客棧的掌柜!

  丁不二又抽了一口煙:“你還記得老夫,挺好?!?/p>

  呂先生又問:“龍門客棧不是不問江湖是非么?你這是要為陳小富出頭?”

  丁不二搖了搖頭:“不是,陳公子根本就不需要老夫?yàn)樗鲱^?!?/p>

  “那你來此,是何意?”

  “看看熱鬧,順便帶一句話給你。”

  熱鬧,便是眼前的熱鬧。

  陳堯之的三千騎兵已和陳小富的一百一十個護(hù)衛(wèi)廝殺開來!

  殺得好不熱鬧!

  就在他們的視線中,陳小富的護(hù)衛(wèi)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的長刀大開大合,他們的敵人竟然無一人是他們的一合之將!

  那些騎兵的刀是短刀!

  他們的短刀與那些護(hù)衛(wèi)的長刀一碰即斷!

  那些護(hù)衛(wèi)的長刀順勢劈過便將那些騎兵一刀兩段斬落馬下!

  就算是有騎兵的刀劈到了他們的身上,那些護(hù)衛(wèi)依舊毫發(fā)無損。

  這樣的戰(zhàn)爭是令人絕望的。

  陳堯之的騎兵發(fā)出了陣陣慘叫紛紛倒地,他們至死也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么。

  那些戰(zhàn)馬在慌亂中四處奔逃。

  神武營的戰(zhàn)士們一個個似乎被敵人的鮮血喚醒了心中的殺意,他們無比興奮的、卻偏偏又無比沉默的向更遠(yuǎn)處的騎兵沖了過去!

  就像漆黑的洪流。

  就像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

  騎兵的人數(shù)在驟減,就這么短短的半盞茶的功夫,地上已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殘肢斷體。

  丁不二顯然也沒有料到看見的會是這樣的一種場面,以至于他忘記了嘴里的煙桿,他瞪大了眼睛沒有再抽一口煙!

  阿飛看的后背都在發(fā)涼。

  呂先生也屏息住了呼吸,滿眼的難以置信!

  那位紅纓軍的大統(tǒng)領(lǐng)騎在馬上也呆若木雞!

  屠殺,

  這特么的簡直是一場單方面的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一百人殺數(shù)千騎兵,還殺的那些騎兵潰不成軍!

  若不是親眼所見,這說出去誰敢信?

  陳堯之已絕望,

  已崩潰,

  已魂不附體,

  已瑟瑟發(fā)抖!

  他是天權(quán)神將申叔泰麾下的四大猛將之一的存在!

  他雖然才三十歲,卻與越國的邊軍發(fā)生過大大小小十余次的沖突,雙方投入的兵力并不多,但再不多也比對面的一百來個人多!

  在與越國的沖突中他未嘗一?。?/p>

  因?yàn)樗谋粌H僅擅射,還擅戰(zhàn)!

  可現(xiàn)在……

  自己的三千精銳在對方那一百來人的面前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只能任憑對方砍瓜切菜!

  原本以為輕輕松松的一件事,現(xiàn)在才知道特么的這一腳踢在了銅板上!

  對方的刀為何如此鋒利?

  對方的盔甲防御力為何會如此之強(qiáng)?

  陳堯之僅僅冒出了這么個疑問,他沒有時間去想。

  眼見著三千騎兵這轉(zhuǎn)眼間就死了一半……他睚眥俱裂一聲大吼:

  “所有人……撤退!”

  馬車頂上,丁不二咧嘴一笑眉梢一揚(yáng),將煙鍋里已燃燼的煙灰抖了出去。

  呂先生這時候也才看向了他問了一句:“帶誰的什么話?”

  丁不二將煙桿插入了腰間的青布帶子上,

  “莊輕蝶說……能破一境很不容易,十年前她放了你一馬,”

  丁不二指了指前方的車隊(duì),“莫非你不知道陳公子是她孫子?”

  丁不二又瞅了呂先生一眼:“你還是那么蠢!”

  “這熱鬧看完了,這話也帶到了,老夫要走了,你既然想死……那就去死!”

  說完這話,丁不二長身而起,飛向了雨里,消失在了細(xì)雨黃昏中。

  阿飛愕然的看著呂先生。

  過了十息,呂先生垂頭,一嘆:

  “莊輕蝶十年前放了為師一馬,但……三爺對老夫亦有救命之恩?!?/p>

  “左右都不是,卻偏偏又必須做出選擇?!?/p>

  “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阿飛,你走吧。”

  阿飛一愣:“先生,阿飛的命是先生的,先生不走,阿飛……絕不離開先生半步!”

  呂先生欣慰的一笑,“那就要一起去死?!?/p>

  當(dāng)無法選擇的時候莫如去死。

  “……那就一起去死!”

  阿飛又向那混亂的戰(zhàn)場看了去。

  他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的精神愈發(fā)的集中。

  他想要看出這些黑色護(hù)衛(wèi)的破綻,唯有知道了對方的破綻才有機(jī)會殺將進(jìn)去取了陳小富的狗命!

  他看見一護(hù)衛(wèi)又取下了他背上的那張巨大的弩!

  那護(hù)衛(wèi)好整以暇的搭箭,開弦,

  陳堯之率領(lǐng)殘部打馬狂奔!

  令狐多情嘴角一翹,松手。

  一箭離弦而去!

  一箭透體而過!

  一人從馬背掉落。

  那馬依舊在疾馳。

  那些護(hù)衛(wèi)紛紛開弩。

  黃昏,

  細(xì)雨,

  好多的箭在飛!

  好多的慘叫四起。

  片刻,悄然無聲。

  天地間死一般的寂靜。

  官道的前后因?yàn)檫@場突發(fā)的戰(zhàn)斗造出了擁堵。

  那些南來北往的商客行人們親眼目睹了這里發(fā)生的慘烈一幕。

  只是他們不敢靠戰(zhàn)場太近,故看的并不是太清楚。

  但那些慘叫聲他們能聽見。

  那些騎兵從馬背掉落他們能看見。

  那些穿著漆黑衣裳拿著漆黑大刀的護(hù)衛(wèi)對那些騎兵的沖殺他們也隱約可見。

  這場突發(fā)的戰(zhàn)爭持續(xù)了多久?

  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過短短的一炷香的功夫!

  這場戰(zhàn)爭死了多少人?

  沒有人知道,他們只看見官道上滿是尸體,那些水洼全部被鮮血染紅。

  呂先生和阿飛沒有在車頂上,他們已下來。

  但二人并沒有向前飛去。

  因?yàn)槟切┖谝伦o(hù)衛(wèi)又都快速的回來了。

  陳小富就是在這個時候下的馬車。

  下馬車的第一腳就踩在了一只斷臂上!

  他看了看,又四處望了望,搖了搖頭:“太血腥了!”

  “太殘暴了!”

  “不過……本公子喜歡!”

  “令狐多情!”

  令狐多情連忙跑來,他已脫下了頭胄,那張略顯青稚的臉上滿是歡喜:

  “少爺,這便是首戰(zhàn)告捷?”

  “嗯,算是告捷,但戰(zhàn)法顯得有些粗糙,不夠細(xì)膩!”

  令狐多情一愣,陳小富已站在了血泊里:“你不是江湖人稱溫柔一劍么?”

  “殺人這活兒盡量溫柔一些,不要仗著咱們的盔甲好就去硬懟!”

  “盔甲很貴的,被砍壞了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