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拍拍蘇熙的手,“年也過了,你和久澤的婚禮也該準(zhǔn)備了,不用總想著我,和久澤好好的就行!”
蘇熙歪頭靠在江老肩膀上,“我的事您不用惦記,好好保重身體就好了。”
“放心,我還要看著你和久澤的孩子長大呢,最好生個和悠悠一樣可愛的小姑娘?!苯细吲d道。
蘇熙抿笑,“凌久澤也心心念念想要個女兒?!?/p>
“實(shí)在是招人喜歡!”江老笑道,“讓人看到就心里高興,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那以后我的孩子給您看!”
“那可不行,凌家還不得天天上門來找我?!?/p>
“我生的,我做主!”
“你啊,現(xiàn)在說的輕巧,等真生了自己的孩子,就舍不得離開了。”
“給您看著,有什么舍不得!”蘇熙不以為然。
江老搖頭笑,“那就多生幾個,放我這里,我給你看。”
“行,說定了!”
祖孫兩人說說笑笑,安靜的院子里多了幾分祥和的氣息,之前壓抑的氣氛也消散了許多。
等到凌久澤找過來,江老笑道,“久澤等著急了,回去睡覺吧,我也回屋了?!?/p>
蘇熙點(diǎn)頭,“十五的時候我還會回來陪您過節(jié)的。”
“有時間就回來,沒時間就不要往回趕!”江老道,“都說了,不用惦記我。”
“我想回家過節(jié)還不行嗎?”蘇熙歪頭笑道。
“行!”江老滿面慈愛,握著她的手起身,“睡覺去吧!”
蘇熙向著凌久澤走去,回頭和江老擺了擺手,“爺爺,晚安?!?/p>
江老頷首,目光慈祥深沉。
蘇熙和凌久澤往自己房間走,凌久澤看著老人的背影,問道,“怎么了?”
蘇熙踩著地上斑駁的影子,搖頭,“沒事,陪爺爺說了一會兒話?!?/p>
“舍不得走?”凌久澤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安撫道,“等十五元宵節(jié),我再陪你回來?!?/p>
蘇熙不由的彎唇,仰頭看向男人,眸光澄澈,“謝謝二叔!”
凌久澤眸光幽暗,“不用謝,等下多叫幾聲老公就行了。”
蘇熙笑容僵在唇角,睨他一眼,快步往前走,走了沒兩步,便被男人攔腰抱在懷里……
……
初七,正式開始上班。
年假結(jié)束,人們迅速的從過年的懶散情緒中抽離出來,調(diào)整狀態(tài),盡快的融入到工作中去。
但是一大早,公司里的人便發(fā)現(xiàn)他們老板沒來上班。
江圖南工作上一向勤奮,平時加班比員工更晚,從來不無故休息,節(jié)后上班也從來沒遲到過。
這是第一次,春節(jié)后第一天上班,竟然沒有來。
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猜測發(fā)生了什么,或者公司會有什么人事上的變動。
上午十點(diǎn),小米從辦公室出來,對眾人道,“老板有事,開工紅包都已經(jīng)交給每個部門主管手里,等下會給大家發(fā)放,大家該做什么做什么,安心工作!”
艾新玲關(guān)心的道,“給老板打電話了嗎?沒事吧?”
小米安撫笑道,“沒事!”
她轉(zhuǎn)身回辦公室,等轉(zhuǎn)過頭來,笑容才收起,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擔(dān)心。
金和公寓
已經(jīng)快到中午,主臥內(nèi)依然拉著窗簾,房間內(nèi)昏暗不明。
江圖南蜷縮在床上,目光有些呆呆的看著窗外透過來的那一絲光亮,臉上沒有一絲神采。
從回來,她就一直這樣,不想吃東西,不想做事,周遭的一切都變的索然無味。
像是回到了第一次離開他的時候。
她也是這樣半死不活的躺在旅館的床上,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月,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那次她被他趕走,是因?yàn)樗宦犜挕?/p>
他帶人去執(zhí)行任務(wù),她無意中得到消息,他去的地方被設(shè)了埋伏。
她不聽他的吩咐,私自趕了過去。
他看到她后,什么都沒說,讓人把她護(hù)送回去。
后來任務(wù)完成,她以為他回來會夸贊她,可是等他回來,卻告訴她,她不服從命令,私自行動,被趕出組織,以后都不許再回去!
她當(dāng)時傻了眼,害怕極了,也像那晚一樣的哀求他,求他不要趕她走。
她從小就跟著他,再沒有其他親人,她能去哪兒?
可是他態(tài)度強(qiáng)硬、冷漠,任憑她認(rèn)錯、求饒,沒有半點(diǎn)動搖。
她就那樣離開了他,卻又不甘心、不服氣,留在三角洲邊境的一個旅館里,期待著他會回心轉(zhuǎn)意,讓她回到他身邊。
可是并沒有,他那樣的鐵石心腸,再沒有找過她。
她一天比一天失望,心里的悲憤也更濃烈,卻仍舊不肯死心,決定自己去找他。
他不讓她跟著,她可以偷偷跟著。
她利用自己之前的人脈,打聽他的行蹤,然后悄悄趕過去,隱在暗處,只為了見他一面。
就這樣,接下來一年的時間里,她跟著他的身后走了世界的很多地方。
一年后的某天,她在紐約的咖啡館里,看到他牽著另外一個女孩的手從對面的酒店走出來,她才恍然醒悟,她在做什么?
他已經(jīng)不要她了,她卻像個幽靈一樣的跟著他,她真要活在不見光的陰暗里嗎?
她離開紐約,來到了江城。
她依然愛他,依然敬重他,依然視他為自己心里的神,所以,她來到江城后,想要做些什么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能為他做什么!
慢慢的,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交際圈,還有很多朋友,她以為她已經(jīng)脫離他,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直到再次和他相遇。
她一邊向他靠近,一邊又清醒的告訴自己,他屬于太多人,唯獨(dú)不會屬于她。
在江城的那些天,兩人朝夕相處,她每天在他懷里醒來,都把那一天當(dāng)做是兩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做好他隨時會離開的準(zhǔn)備。
所以他上次離開的時候,她即便難過,也可以灑脫的跟他說一路順風(fēng)。
可是在云城的這段日子,也許是過的太美好,她忘乎所以,生了留戀和貪婪。
最后,終究是她一廂情愿,讓自己再次陷入絕境。
這一次,甚至比第一次還要絕望!
她眼前一片黑暗,她向黑暗屈服,不想再走出去。
她被親生父母丟棄,被養(yǎng)父母丟棄,又被他丟棄,她的人生根本就不該開始,也根本不值得再繼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