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老鎮(zhèn)定的喝茶，“就算我說過，你當(dāng)時好像也沒同意吧，說什么年輕人要自由戀愛，長輩不能過問，現(xiàn)在不流行包辦婚姻了！怎么、等我把囡囡找回來，你老江又不提倡自由戀愛了？”
江老看向司珩，“誰說不流行包辦婚姻？”
司珩淡定搖頭，“不記得！”
覃老冷笑，“你們祖孫兩人不用在這打馬虎眼，說過就是說過，我記得清清楚楚！”
江老笑笑，問司珩，“你怎么看？”
司珩泰然自若，“那就自由戀愛，沒問題?！?/p>
江老頓時笑了，看樣子他家阿珩是有把握??！
覃老卻道，“不行，不行，反正你們別打我家囡囡的主意，我和唯茵都不可能讓她這么早嫁人，至少在家留幾年。”
江老瞪眼，“剛才還追著阿珩問這問那，你就是這么感激我家阿珩的？”
覃老立刻道，“阿珩，我對你肯定是感激的，你想要什么？我那些古董、真跡，還有幾幅你爺爺相中了很久我都沒舍得給他的字畫，你隨便挑，全部拿走都行！”
司珩語氣沉穩(wěn)、卻堅定，“覃爺爺，我只要、囡囡?！?/p>
覃老，“……”
江老道，“聽到?jīng)]有，囡囡是我們家阿珩養(yǎng)大的，又給你們帶回來的，你要真想感謝他，就拿點誠意出來。”
覃老氣呼呼道，“合著你們就讓我和唯茵見一面囡囡就準(zhǔn)備帶走？你們祖孫是跑這打劫來的？說什么也不行，我和唯茵肯定不答應(yīng)?！?/p>
江老沉了臉，“你這老頭兒，說話不算數(shù)啊，一把年紀(jì)耍賴！”
“我怎么耍賴了？”覃老不服氣，“當(dāng)初我是提過咱們兩家結(jié)親，還提了幾次，你一直不同意對不對？是你自己推脫不答應(yīng)?！?/p>
江老氣道，“我那時候怎么知道圖南就是囡囡！”
覃老也一臉倔強(qiáng)，“別管誰是囡囡，反正你拒絕了，現(xiàn)在又想反悔，沒門！”
“覃老頭，做人要懂知恩圖報！”
“我報過啊，你不接受！”
……
司珩坐在一旁，見兩人吵的越來越厲害，不由的抬手扶額，頗為頭疼！
*
覃唯茵帶著江圖南去了那間放了她兒時玩具的雜物房，是一間閣樓，和普通房間差不多大小，有一扇向陽的窗戶，頭頂還有一扇天窗，寬敞明亮。
房間里，放的都是囡囡小時的東西。
她從出生到三歲的衣服、玩具、書籍，整齊的放在一起。
一進(jìn)去，江圖南就看到了放在窗下的小木馬，純木做的，色彩鮮艷，小馬的脖子上拴著一個紅色的絲帶，絲帶上是一個金色的鈴鐺。
二十年了，木馬沒有褪色，鮮艷如新。
看著木馬，一些恍惚的記憶一閃而過，快的讓江圖南抓不到，可是又隱隱覺得親切無比。
木馬旁還放著一個畫架，畫架上是各種涂鴉，畫的小鴨 子很滑稽，一看就是小孩子胡亂畫的。
靠墻還有一個書架，書架上各種小人書，書上涂抹著各種已經(jīng)顏色暗淡的水彩。
看樣子，她小時候很調(diào)皮。
看到這些，江圖南心底被觸動，好像這一刻才真正的意識到，她就是囡囡。
“這個木馬，是你外公親手給你做的，上面的色彩也是他畫上去的。”覃唯茵滿眼溫柔笑，“這個金鈴也是他拿金條讓人融了專門為你做的，你小時候特別喜歡這個木馬?！?/p>
江圖南緩緩點頭，在木馬前席地而坐，看著栩栩如生的小木馬，此刻仍然非常喜歡。
覃唯茵打開衣柜，里面一排排的小裙子，“這都是你穿過的?！?/p>
各種樣子的裙子，雖然過了二十年，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舊了，卻依然很漂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還有、”覃唯茵從衣柜下面的一個抽屜里，拿出兩個很大的相冊，和江圖南一起坐在地上，“這些是你小時候的照片?！?/p>
自從囡囡走丟，這些相冊便再也沒人敢翻開來看。
封了二十年，上面落了一層薄塵，還沒打開，覃唯茵就已經(jīng)熱淚盈眶。
相冊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嬰兒照，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不如現(xiàn)在清晰，但是女嬰肥嘟嘟的臉，大而明亮的眼睛，仍然觸動人心的可愛。
“你出生不久，你爸爸就走了，你是我唯一撐下去的支柱！”
“這一張是在海城，當(dāng)時我和你外公賭氣，帶著你去了海城，我們母女兩人在海城住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那時候我也剛剛畢業(yè)，不肯要你外公的資助，一個人做美術(shù)老師掙錢，你特別乖，每次我給學(xué)生上課，你都是乖乖睡覺，從來不吵我?！?/p>
“這張是我們回了江城，就住在這里，外公接受了你，也越來越喜歡你?！?/p>
……
江圖南看著照片里的女孩一天天長大，童年缺失的那一部分，終于一點點被填補(bǔ)。
*
就這樣，看著照片，說著往事，兩人在閣樓里呆了一下午。
覃老看著外面漸漸落山的夕陽，有些焦急，“唯茵和囡囡說了什么，怎么還不下來呢？”
江老淡定的喝茶，“人都在家里，你急什么？人家母女兩人剛剛相認(rèn)，肯定有很多話要說?！?/p>
覃老皺眉，“有話大家一起聊不是更好？”
“有讓你親近圖南的時候，你就別在那跺腳了?！苯戏畔虏璞K，沉聲道，“你還是想想那個梁晨怎么辦吧？”
江老話音剛落，就聽傭人說話，“小、梁小姐回來了！”
梁晨知道江圖南是覃老的孫女，知道他們肯定都高興壞了，她不想看到他們慶祝，一個人在外面呆了一天。
最后還是回到了覃家。
一進(jìn)門聽到傭人改了稱呼，她心里咯噔一下，臉色不受控制的沉了下來。
“晨晨！”覃老喊了一聲。
梁晨立刻換了臉色，一臉笑容的進(jìn)了客廳，“爺爺，江爺爺！”
覃老和從前一樣，關(guān)心的道，“工作很忙？”
“是??！”梁晨訕訕的道，“想請假都不給批準(zhǔn)，對了，爺爺和圖南的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嗎？我心里一直惦記著?！?/p>
覃老笑道，“出來了，圖南真的是唯茵的女兒?！?/p>
梁晨故作驚喜，“真的？真是太好了，唯茵阿姨終于找到女兒了，爺爺也找到外孫女了！”
江老看出梁晨臉上虛假的笑，擔(dān)憂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