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墨下班后去找何夕,她下班晚,到了何夕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她知道密碼,直接開門進去,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一片漆黑。
何夕不在?
陳惜墨打開燈,將帶來的晚飯放在餐廳,見臥室的門虛掩著,推門進去,才發(fā)現(xiàn)幽暗的房間里,何夕一個人躺在床上。
她心里一痛,輕聲喊道,“何夕!”
何夕開了床頭的燈,起身向她走過來,聲音有些沙啞,“你怎么來了?”
陳惜墨問道,“出什么事了?”
“沒事!”何夕搖頭。
說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光線昏暗,陳惜墨卻看出何夕臉色很難看,她追上去,拉住何夕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何夕轉(zhuǎn)眸淡笑道,“你剛下班?渴了嗎?我倒水給你喝,你去沙發(fā)上等我,等下我跟你說!”
陳惜墨憂心的點點頭,“好。”
片刻后何夕倒了一杯溫水放在陳惜墨面前,然后將今天見到明非的事情說了,
“原來他早就開始懷疑我了!”
陳惜墨俏臉青白,簡直是憤怒,“明明是有人挑撥栽贓,明非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笨了!”
何夕神色冷靜,“明非一定查過,確定法國客戶的信息是過年的時候泄露出去的,過年的時候他的確在我們家?!?/p>
“除了我爸,別人都沒有這個可能!”
“我爸留給他的印象又是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所以他懷疑也是有根據(jù)的?!?/p>
“你怎么還替他說話?”陳惜墨氣道,“他可以懷疑你爸爸,但是不能懷疑你!”
何夕皺眉看向陳惜墨,“陶家人為什么會在峸州?陶奶奶和小文會不會真的是我爸、”
真真假假,好多事她也想不通!
陳惜墨卻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你爸爸計劃了這一切,是為了讓你和明非在一起,那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為什么后面還要搶法國的客戶,甚至用標(biāo)書這件事暴露RT這個公司讓你陷入危險,甚至和明非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隔閡,這根本說不通!”
何夕唇角勾起抹涼笑,“也許在明非眼里,我爸設(shè)計我們在一起,就是為了得到他的客戶信息、公司機密,這才是最終目的?!?/p>
這樣才符合他對她爸爸的印象。
陳惜墨一怔。
何夕清瘦的身體窩在沙發(fā)里,淡聲道,“我的事還沒查清楚,明非因此受到牽連,而且這背后的種種又牽扯到我們家,他現(xiàn)在心里很亂,我能理解。他被總公司牽連的時候,沒有爆出來我們家,而是默默忍受出賣客戶信息的冤屈,已經(jīng)是在袒護我了?!?/p>
陳惜墨不能理解,不管怎么樣,明非都不該懷疑何夕!
在一起那么久了,何夕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明非會不清楚嗎?
“事情總會調(diào)查清楚,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我都接受!”何夕目光沉靜坦然。
就像她早已接受自己有一個自私自利的媽媽,早已接受自己遺傳了爸爸的生性涼薄,她生在何家,這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命運。
而因為家庭所產(chǎn)生的一切因果,即便她逃離到天邊,也不能避開。
她冷漠也清醒的看透了所有。
“是不是還沒吃晚飯?”何夕站起身,“我們先吃飯?!?/p>
陳惜墨心里堵著一塊石頭,感覺不到餓,也沒有心情吃飯,但是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何夕更難過,便點點頭,跟著她去餐廳。
四菜一湯,陳惜墨坐在何夕對面,低著頭吃飯,心里仍然想著何夕的事,想從某個環(huán)節(jié)中找出破綻。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面前卻又像有一團迷霧擋著,讓她一時看不清楚。
“不要被我的事影響?!焙蜗μь^目光柔韌的看著陳惜墨,“好好準(zhǔn)備婚禮,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p>
陳惜墨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從何夕家里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陳惜墨突然很想找明非聊聊,她想從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來找出她一直惦記的破綻。
電話接通后,明非笑道,“嫂子!”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痞雅含笑,只是略帶鼻音,像是喝了很多酒。
陳惜墨直接問道,“你在哪里?”
明非聽她聲音嚴肅,便也多了幾分正經(jīng),說了一個酒吧的名字,解釋道,“來這里見個朋友?!?/p>
“我去找你。”陳惜墨說完,掛了電話。
明非的確是來見朋友的,事情也差不多談完了,接到陳惜墨的電話,他讓朋友先走,自己留下等陳惜墨。
他走到吧臺又點了一杯酒,看調(diào)酒師調(diào)酒的時候,就聽到旁邊有吵鬧聲,他轉(zhuǎn)頭看去,半醉的眸子淺淺瞇了瞇。
爭吵的是個女孩子,情緒激動的指著對面的男人,“你嘴巴放干凈一點,不要侮辱人,是你約我在這里見面談工作!”
“就算我不是來工作,來酒吧怎么了?”
“誰規(guī)定酒吧就只能你們男人來?女人來了就是不正經(jīng)?”
她大聲的質(zhì)問讓對面男人沒了面子,加上喝了酒沖動,兇狠的恐嚇道,“你特么的閉嘴,否則老子打死你!”
女孩毫不畏懼,“你碰我一下試試,只有欺軟怕硬的窩囊廢才只敢對女人動手!”
“你!”男人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粗口。
周圍的人都看著兩人吵架,服務(wù)生在旁邊一直拉扯著男人,不讓他在店里動手。
“苒苒!”不遠處傳來一聲急喝。
明非對吵架不感興趣,接過自己的酒剛喝了一口,聽到這熟悉的一聲,略帶詫異的轉(zhuǎn)頭。
果然是樂薇!
樂薇已經(jīng)走到吵架的女孩身邊,“怎么了?”
女孩估計是也有些害怕,剛才只是虛張聲勢,現(xiàn)在看到樂薇,一下子放松了,“薇薇你怎么來了?”
“我知道你今晚出來應(yīng)酬,不放心過來看看?!睒忿鞭D(zhuǎn)頭看向一臉兇色的男人,“這是做什么?”
女孩委屈道,“他約我過來看廣告策劃書,然后說讓我陪他一晚就簽合同,我不同意,他就罵我來酒吧是賣的!”
樂薇伸手把茶幾上的策劃書拿了起來,疾言厲色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孫總,您的生意我們不做了,請你立刻、馬上給我的員工道歉!”
對面男人不以為然,加上幾分酒勁,不屑笑道,“找你們是看得起你們!自從得罪了凌氏,還有幾個公司敢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