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眠?!?p>男人站在陽光下,身后是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
白云和天空,此刻都成了背景與點綴。
四目相對,沈時宴笑著朝她走過來。
“哥?你怎么來了?”
“正好船要上島,順路來看看你。”男人說得云淡風輕。
身后鄧偉嘴角一抽,仰頭看天。
蘇雨眠邀請沈時宴來到小樓,高興地向他介紹這棟樓是怎么來的。
“……我跟奧利弗約定讓大家住到項目結束,返回華夏,作為交換,這棟小樓在我們離開之后,就贈予他。之前讓鄧大哥運上島的那批材料就是……”
她說,沈時宴就安靜地聽。
眉眼含笑,嘴角微揚。
蘇雨眠:“……你覺得怎么樣?”
沈時宴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終于正眼看向這棟樓。
“你安排得很好,結局雙贏?!?p>“嗯,奧利弗也很滿意這個方案。走吧,我?guī)氵M去逛逛?!?p>“好?!?p>這棟樓是奧利弗看著建成的沒錯,但細節(jié)卻處處都是蘇雨眠的設計和用心。
她真正做到了把每個成員放心上,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他們的需求。
沈時宴看完住的地方,又到他們如今的工作區(qū)看了看。
當然,只在門口,沒有進去。
“比之前真的好太多。”
從前,來見歐陽聞秋的時候,沈時宴來過這片矮房子。
那會兒,科考隊的人吃住都在這里。
低矮,悶沉,潮濕。
沈時宴有心出錢替他們改善環(huán)境,卻得知團隊經費充足,缺的不是錢。
現(xiàn)在他明白了——
缺的是個有心人,是擁有超高執(zhí)行力且愿意為大家做事的人。
午飯,沈時宴跟大伙兒一起吃。
都是熟人,見過幾次,氣氛也不算拘謹。
萬蒙頓了半晌,才搞清楚情況:“……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原來是之前經常來島上探望歐陽的小伙子!”
錢海峰:“那你也太后知后覺了。”
萬蒙點頭,從前她并不關心這些,只聽說歐陽在這邊有人照顧,對方貌似實力不俗。
就算過去偶然在島上碰見,對沈時宴也沒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原來是因著雨眠,這小伙子才會對歐陽如此周到。
唉……
她第N次發(fā)出感慨:
歐陽怎么這么會收學生?
自己為什么沒有?
厲潮涌:“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歐陽和李教授就是沈總來島上接去墨爾本醫(yī)院的吧?”
沈時宴點頭。
“后來,李教授還在康養(yǎng)別墅里休養(yǎng)過一段時間,期間,全靠沈總關照,怎么李教授招呼都不打一個?是沒認出來嗎?”
厲潮涌半開玩笑說道。
剎那間,所有目光聚集到李兆燕身上,包括蘇雨眠在內。
沈時宴挑眉,順著大家的視線望去。
李兆燕這才扯出一抹笑,硬著頭皮開口:“我……之前多謝沈總照顧?!?p>說完,她借口要去洗手間,起身離開。
這只是個小插曲,誰也沒在意。
錢海峰笑著招呼沈時宴:“來,動筷動筷,今天是我和老厲做的飯,雖然沒有雨眠弄得好,但高低賞個臉,嘗嘗咸淡不是?”
沈時宴微微頷首:“您客氣了?!?p>突然,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奧利弗人未至,聲先到——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沈時宴抬眼望去,只見連接二樓的樓梯處飛快奔出一個人影。
金發(fā)藍眼,年輕小狗——
是他!
奧利弗沖得太快,想要剎住,便下意識去抓蘇雨眠的椅子借力。
結果……
椅子沒抓到,卻把她肩膀抓個正著。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蘇雨眠沒有半點防備,在他的力道下整個身體往旁邊狠狠傾斜。
若非沈時宴出手拽住她,恐怕這會兒已經摔了。
奧利弗反應過來,連忙道歉:“對不起,蘇,我本來想抓椅子的!但是沒想到……天吶!你有沒有事?我看看……”
說著,他還想上手。
可惜還沒伸過來,就被沈時宴截停在半空,不上不下地尬著。
沈時宴:“別碰她?!?p>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濃濃的警告。
奧利弗訕訕收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坐到位置上:“真的很抱歉,蘇,我不是故意的?!?p>蘇雨眠坐好,擺擺手:“沒關系。先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p>一頓飯,除了奧利弗有些沉默,氣氛還算不錯。
飯后,午休的午休,散步的散步。
蘇雨眠和沈時宴走到海邊,“哥,你在島上留幾天?”
遠處海面上,??恐?,鄧偉和他那幫兄弟應該是正在燒烤,隔了這么遠都能看見飄起的白煙。
沈時宴鬼使神差反問:“你想我留下幾天?”
蘇雨眠詫異。
然而不等她開口,沈時宴先一步笑道:“開個玩笑。傍晚就走?!?p>墨爾本的生意要他坐鎮(zhèn),而雨眠似乎也不習慣和他長時間相處……
見過,就夠了。
不需要太久,也不能太久……
“這次比較匆忙,下次再來看你。”
“好?!?p>“我?guī)Я藘上渌帲粫鹤屶噦ソo你送到房間。”頓了頓,沈時宴又不放心地叮囑,“是給你的,關鍵時候能保命,別傻乎乎交給團隊。手里多幾張底牌,平時就多幾分安心?!?p>蘇雨眠點頭:“好?!?p>沈時宴這才笑開,眉眼舒展。
中途,蘇雨眠被錢海峰叫走。
沈時宴返回基地的路上,跟遛馬歸來的奧利弗撞個正著。
奧利弗坐在馬上,下巴微抬,帶著幾分倨傲。
“你對我有偏見?!?p>他用的陳述句。
“哦,原來你知道,這很好?!鄙驎r宴回得云淡風輕,“不過需要糾正一下,不是有偏見,是不待見。”
說完,他錯身離開。
奧利弗駕馬追上來:“喂——你很沒有禮貌知不知道?!”
沈時宴:“對你,不需要?!?p>“噢!天哪!你嘴真損!為什么討厭我?總有個理由吧?”
沈時宴腳下一頓,緩緩抬眼。
明明此刻奧利弗坐在馬上,居高臨下,但對方的眼神卻讓他感覺自己正匍匐在地、卑微到塵土里。
“因為——”
沈時宴:“你不配。以后對她放尊重點?!?p>說完,不理奧利弗的叫嚷,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