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清楚我在說什么,我在做什么!”
牧泛琴拉著戴佳的手,耐心十足的解釋道:“佳佳,我知道,不管在你心中,還是在大家心中,聽到我說這些話的人都覺得我現(xiàn)實市儈,就是個掉進權利和錢眼兒里的物質(zhì)女人,可是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戴家的未來啊?!?/p>
“我不懂。”
戴佳搖了搖頭,滿臉質(zhì)疑。
“你還小,你不明白,等你經(jīng)歷生活的苦,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一個人越現(xiàn)實就過得越好?!?/p>
牧泛琴想到曾經(jīng)自己年幼時吃糠咽菜的的心酸日子,眼眶瞬間濕潤,“這個社會是現(xiàn)實的社會,除了家人沒人愛你沒人會無緣無故的幫助你,哪怕是身邊的親戚,都喜歡看你笑話。
說白了,這是個人吃人的社會,生活的苦遠遠超過你的想象,沒有什么苦比生活的苦還要苦的。”
看著戴佳,牧泛琴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知道,一個體制內(nèi)最普通的公務員在相親市場有多吃香嘛?
人家都是選方市場,那就更別說是余年這種家庭背景的人。
人家想要什么樣的女孩找不到?今天人家可以找你姓戴的,明天人家就可以找她姓任的。
我告訴你,任熙是不知道余年是徐家孩子,她要是知道余年是徐家孩子,哪兒還有你的份兒?這次她挑撥離間,說不定就是爬過余年的床遭到拒絕后的惱羞成怒!”
牧泛琴說完這些,見戴佳陷入沉默,為了讓戴佳更加透徹的明白和理解自己,又補充道:“沒錯,我作為一名教書育人的老校長,按理說這些話都不應該從我嘴里出來,但是冠冕堂皇的禮義廉恥永遠是擺在桌面上說的,就像以前的打著反清復明旗號的人,嘴上掛著的反清復明永遠是為了籠絡那些文化淺薄的蠢貨,實則還不是為了自己?”
“也可能是一種信仰?!?/p>
戴佳說道。
“愚蠢!”
牧泛琴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問問港澳臺那些影響治安的幫派前身是什么?不就是反清復明演變過來的嘛?!?/p>
“……”
戴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沉默了幾秒,戴佳說道:“現(xiàn)在生孩子太早了,我沒想過這么早生孩子?!?/p>
“膽子大不如肚子大!”
牧泛琴見戴佳還是明白的不透徹,極力解釋道:“就算是你遇到余年,是你的好命,但是你肚子不爭氣,一旦有人攜子上位,你怎么辦?到時候你就只有哭的份兒!知道嗎?”
“媽,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
戴佳遲疑道:“我現(xiàn)在是一名學生,若真的生了孩子,余年爸媽怎么看待我?未婚先育肯定會輕視我?!?/p>
“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p>
牧泛琴正色道:“這個社會,大部分人活的不好,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你嫁給余年,別人不會嘲笑你,但你過的不好,人人都想踩你一腳!若是你錯失余年,大家都會哈哈大笑!”
“這就是你當初嫁給我爸的原因?”
戴佳一針見血道。
牧泛琴猛地一怔,錯愕的看著戴佳,“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p>
戴佳說道:“我就是想搞明白一件事情。”
“我知道你想嘲笑我,一個母親被自己女兒嘲笑的確很失敗?!?/p>
牧泛琴苦笑一聲,說道:“不過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每個人的潛意識里都會趨利避害,選擇優(yōu)秀的人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也犯不著詬病別人?!?/p>
搖了搖頭,牧泛琴嘆氣道:“說句難聽的話,若不是我嫁給你爸,現(xiàn)在又哪兒有你?所以別人可以說我錯,但你是我的女兒,你不能!”
“可你后悔了?!?/p>
戴佳說道:“我看的出來?!?/p>
“不重要?!?/p>
牧泛琴面色復雜道:“人生嘛,不管怎么選,都會有遺憾?!?/p>
伸手拍了拍戴佳的手背,牧泛琴笑道:“今天是好日子,咱們高興點,就不聊彼此不開心的事情。不管怎么樣,以后我再也不會阻止你和余年在一起,這不就是一件好事嘛?你說是不是?”
“嗯?!?/p>
戴佳重重點頭,一直吊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
看著母親,戴佳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道:“媽,謝謝你?!?/p>
“咱們母女之間不說這話?!?/p>
牧泛琴笑了笑,說道:“你下車告訴余年,中午一起回家吃飯?!?/p>
“他不會去的?!?/p>
戴佳說道。
“為什么?”
牧泛琴詫異道:“他不是做夢都想去我家吃飯嗎?”
“您想多了?!?/p>
戴佳搖了搖頭,說道:“您真是活在夢里?!?/p>
推開門走下車,戴佳想了想,說道:“您親自和他說吧?我不好意思和他說吃飯這事?!?/p>
“你都不好意思,我怎么好意思?”
牧泛琴跟著下車,看了眼小洋樓客廳方向,說道:“你這不是讓你媽拉下臉求他嘛?”
“要不中午就不吃飯了吧?!?/p>
戴佳故意刺激道。
她心里明白,要想打破余年和母親關系的冰點,那母親就得出面道歉,否則再多話,余年心中都有隔閡。
“這怎么行,你別跟媽開玩笑了。”
牧泛琴搓了搓手,一臉尷尬。
見戴佳沒接話,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牧泛琴無奈聳肩,說道:“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親自去請他?!?/p>
“那走吧?!?/p>
戴佳說道:“他就在門口?!?/p>
牧泛琴跟在戴佳身后,邊走邊嘆氣道:“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我爹呢,平時我爹都沒這待遇?!?/p>
穿過院子,來到門口,牧泛琴看著站在門口的余年,尷尬一笑,脫口而出道:“爹……哦不,小年,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回家吃飯?”
話剛說出口,牧泛琴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兩巴掌。
她是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時候嘴巴竟然禿嚕皮。
看著戴佳和余年一臉震驚的望著自己,牧泛琴尷尬到極點,險些都能在地上摳出兩室一廳。
“媽,您……沒事吧?”
戴佳表情復雜的看著母親,一顆腦袋兩顆大,現(xiàn)在母親在余年面前已經(jīng)緊張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