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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閉關(guān)中悄然流逝。
靜室之外,春夏秋冬,悄然輪轉(zhuǎn)。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年,又或許是數(shù)年。
靜室之內(nèi)那狂暴的冰火之力,終于漸漸平息下來。
那三種異火本源都已消失不見,所有的能量,盡數(shù)被寧塵吸收。
某一刻,盤膝而坐的寧塵,猛然睜開了雙眼。
轟!
一股遠比之前恐怖了十倍不止的火焰氣息,從他身上轟然爆發(fā)!
只見他掌心一翻,一朵全新的、呈現(xiàn)出四種色彩的火焰,緩緩升騰而起。
那火焰之中,既有玄靈冷火的極寒,又有吞天墨炎的吞噬之力,更有庚金劍火的無上鋒銳,最終又完美地融入到了無相靈火那變幻無常的特性之中。
四種力量,相生相克,卻又達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完美平衡。
寧塵能感覺到,其威力之強,只要他心念一動,便足以輕易滅殺玄仙!
這,成了他繼劍陣圖之后,又一張強大的底牌。
而就在新火成型的剎那,他體內(nèi)那積累到極致的仙元,也終于沖破了最后的壁壘。
咔嚓!
他體內(nèi)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一股更加浩瀚、更加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沖天而起,引動了天地異象。
玄仙中期,成!
寧塵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酒鹕?,感受著體內(nèi)那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心中一片暢快。
此次閉關(guān),不僅實力大增,更是煉成了大殺器,可謂是收獲滿滿。
他推開靜室的石門,走了出去。
明媚的陽光灑落,讓他不由得瞇了瞇眼。
松萬山早已在門外等候,見寧塵出關(guān),連忙上前行禮,神態(tài)愈發(fā)恭敬。
他能感覺到,眼前的太上長老,氣息比閉關(guān)前更加深不可測,那份若有若無的威壓,讓他都感到一陣心悸。
“太上長老,您出關(guān)了?!?/p>
“嗯?!睂帀m點了點頭,“我閉關(guān)了多久?”
“回太上長老,您此次閉關(guān),共計三年?!?/p>
三年。
寧塵心中微動,對他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
“我閉關(guān)期間,宗門可有何要事發(fā)生?”
松萬山聞言,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宗門之內(nèi),一切安好,有您留下的威懾,周圍那些勢力都安分得很,不敢有絲毫異動?!?/p>
“只是……宗門之外,卻出了一件大事?!?/p>
他頓了頓,沉聲說道:“就在半年前,焚天谷那邊傳來消息,他們正在全力追殺一尊從戰(zhàn)場上逃脫的古魔?!?/p>
“古魔?”
寧塵眉頭一挑。
“不錯?!彼扇f山點頭道,“據(jù)說那古魔實力極強,手段詭異,焚天谷派出了數(shù)位玄仙長老聯(lián)手圍剿,卻還是被他數(shù)次逃脫?!?/p>
“最讓我們頭疼的是,那古魔行蹤飄忽不定,但根據(jù)焚天谷傳來的最新情報,他逃遁的方向……似乎正是我們天火圣宗所在的這片區(qū)域?!?/p>
松萬山說完,臉上滿是憂色。
一尊連焚天谷都感到棘手的古魔,若是真的闖入他們的地盤,后果不堪設(shè)想。
寧塵聽完,也是一陣無語。
自己這是什么體質(zhì)?
怎么麻煩事總能自己找上門來。
他回到靜室,心神沉入不死仙玉,與赤鳶真君溝通。
“前輩,古魔之事,你可有什么克制的手段?”
赤鳶真君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凝重。
“古魔,最是克制尋常仙法……我生前雖不懼它們,但如今只是一縷殘魂,卻是無能為力。”
她頓了頓,又說道:“除非,能找到一些先天便克制魔道的至寶,例如佛門的功德金光,或是一些浩然正氣?!?/p>
“但這等寶物,不是太好找的。”
而聽到功德二字,寧塵的心,猛地一動。
他想起來了。
當(dāng)初在地球的靈山,自己曾收取了不少功德池水。
他心念一動,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出現(xiàn)在掌心。
瓶中,一汪金色的液體正在緩緩流淌,散發(fā)著一股祥和、神圣、普度眾生的氣息。
“這是……”
赤鳶真君的殘魂在看到這金色液體的瞬間,發(fā)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魂體都劇烈地波動起來。
“功德水!竟然真的是功德水!”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震驚。
“這……這怎么可能?如今的時代,怎么可能還會有如此精純的功德水留存?”
她畢竟是見多識廣的太乙金仙,一眼就看出了這功德水的不凡。
“只可惜……可惜它的靈性已經(jīng)流失了大半,否則,只需小部分,便足以讓我神魂蛻變,縱使不重造肉身,也可以擁有新的道體?!?/p>
赤鳶真君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
“不過,即便靈性大失,此物對如今的我,也依舊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足以讓我的神魂本源得到極大的修復(fù)。”
“更重要的是……”
她的語氣變得無比肯定。
“此物,乃是天下一切魔物的克星!”
“以這瓶功德水的量來看,別說是玄仙古魔,就算是真的遇見了金仙級別的古魔,只要能將此水潑到他身上,也足以將其重創(chuàng),甚至磨滅其魔道根基!”
聽到這話,寧塵最近忍不住的抽動了起來。
什么意思?
這玩意兒,不僅可以重創(chuàng)玄仙,還有機會干掉金仙的古魔?
那他在靈界當(dāng)初滅天魔族的時候,用的那些功德水,是不是都糟蹋了?
那些可是只有合體,大乘期的修為??!
他看著手中的玉瓶,內(nèi)心是無比痛啊!
不過有了功德水這張底牌,寧塵心中大定。
他看著赤鳶真君那激動的魂體,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東西。
他手腕一翻,一座巴掌大小,通體布滿青色銅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古鐘,出現(xiàn)在他手中。
正是他從靈山所得的那個青銅古鐘。
這些年,他也曾數(shù)次動用此鐘,此鐘可攻可守,頗為玄妙,但威力總感覺有些差強人意,與它的來歷似乎不太相符。
如今有赤鳶真君這位識貨的——活字典在,正好讓她幫忙鑒定一番。
“前輩,你再看看此物?!?/p>
赤鳶真君的目光落在那青銅古鐘之上,起初還帶著一絲隨意。
但下一刻,她那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魂體,竟比之前看到功德水時,還要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這鐘……你……你是從何處得來?”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驚,甚至帶上了一絲顫栗。
寧塵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
“這應(yīng)該是佛門圣物……”
赤鳶真君喃喃自語,魂體明滅不定,顯然心神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良久,她才勉強平復(fù)下來,但聲音依舊充滿了震撼。
“小友,你……你可知你手中之物,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此物,雖然威能盡失,靈性蒙塵,但其本體的材質(zhì),其上銘刻的道紋……就算是我生前全盛時期見到,也絕對會拼死奪取!”
“這……這很可能是一件先天靈寶,甚至……可能是一件完整的,只是陷入沉寂的先天靈寶!”
“你要知道,目前在仙界的仙器……我那儲物鐲,還有里面的不少仙器,撐死了也就只能被稱之為后天靈寶……”
“???”
先天靈寶!
寧塵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他知道這四個字意味著什么。
“此物如今雖然看起來坑坑洼洼,靈性暗淡,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用對方法。”
赤鳶真君的語氣變得無比鄭重。
“它的真正力量,都封存在其內(nèi)部的神禁之中,只要你能將其煉化,哪怕只是煉化其中幾道,便足以讓它展現(xiàn)出冰山一角的神威!”
“屆時,別說是抵擋金仙,就算是硬抗太乙金仙的攻擊,也并非不可能!”
赤鳶真君的話,讓寧塵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知道,赤鳶真君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他。
畢竟,她如今只是一縷殘魂,身家性命都系于自己之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還請前輩教我煉化之法?!睂帀m誠懇地說道。
赤鳶真君點了點頭,一道神念傳入寧塵的識海。
那是一篇古老而又玄奧的祭煉法門。
寧塵依言而行,將自身仙元與神念,按照特定的法門,緩緩注入到青銅古鐘之內(nèi)。
嗡!
古鐘輕輕一震。
寧塵的仙識,瞬間進入了一片浩瀚而又古老的內(nèi)部空間。
在這片空間的中央,三十二道由無數(shù)大道符文構(gòu)成的金色鎖鏈,層層疊疊,交織在一起,將古鐘的核心牢牢鎖住。
“這便是三十二道先天神禁?!?/p>
赤鳶真君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你能煉化多少,便能催動此寶多大的威能。”
寧塵不再猶豫,集中全部心神,開始嘗試煉化第一道神禁。
過程遠比想象中要艱難。
那神禁之上,蘊含著天地至理,每一次煉化,都像是在與整片天地的大道抗?fàn)帯?/p>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寧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其中五道神禁,成功煉化。
就在第五道神禁被煉化的剎那。
鐺——
一聲悠揚、古老,仿佛從開天辟地之初傳來的鐘聲,在寧塵的識海中轟然響起。
他手中的青銅古鐘,瞬間爆發(fā)出璀璨的青光!
表面的銅銹盡數(shù)褪去,露出了溫潤如玉的鐘體。
那些之前被黑暗生物攻擊留下的坑洼,也瞬間恢復(fù)如初。
一股精純無比的先天之氣,從鐘體之上彌漫開來,鐘身之上,更是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玄奧的大道紋路,緩緩流轉(zhuǎn)。
寧塵能感覺到,自己與這古鐘之間,建立起了一種血脈相連的緊密聯(lián)系。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自己現(xiàn)在若是催動此鐘,其威能,將比之前強大百倍不止!
就在寧塵為古鐘的變化而心神激蕩之時。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宗門之外極遠的方向傳來。
寧塵仙識一掃,臉色瞬間一變。
只見在距離天火圣宗約莫十萬里之外的一處仙道宗門——青陽門的上空,一股漆黑如墨的魔氣,如同火山噴發(fā)般,沖天而起,將整片天穹都染成了黑色。
那魔氣之中,充滿了暴虐、混亂、邪惡的氣息。
整個青陽門,連同其宗門之內(nèi)那位玄仙初期的宗主,在短短數(shù)息之內(nèi),竟全都被這股恐怖的魔氣侵染、魔化!
凄厲的慘叫與瘋狂的嘶吼,響徹云霄。
那古魔,終究還是來了。
而且,比想象中來得更快,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