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身子砸在地上的聲音響起,隨后鮮血順著頭部流了出來。
這一幕太過突然,在場之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快叫救護車!”
龔主任急吼吼的喊了一嗓子,整個人朝樓下跑去。
人是從他們面前掉下去的,這要是死了,他就要背責任了。
馬銘陽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故,暗罵了一句,慌忙跟著沖了下去。
吳道林愣了一下,也連忙跟著跑了下去。
陳暉墜樓的聲音造成了不小的動靜,很多人都朝外面看去。
龔主任和馬銘陽跑到樓下時,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完了完了,估計人不行了!
四樓并不算高,但陳暉太過倒霉,身子朝后仰,頭先落地,身下是一大片血跡,而他眼睛暴突,沒有任何聲息。
樓上的人也都盯著樓下的一幕,大家竊竊私語,聊著樓下發(fā)生的事情。
工作人員還在安撫陳母,聽說有人跳樓了,兩人也在好奇的朝樓下看,當陳母看到是自已的老伴時,發(fā)瘋的朝樓下跑去。
“老陳,老陳,你怎么成這樣了,老陳,你快說話啊,你可別丟下我,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陳母哭的撕心裂肺,其他人只能干看著,此時他們也做不了什么。
沒有多久,救護車趕到,醫(yī)護人員立馬進行檢查。
雖然醫(yī)生委婉的表達,傷者已經(jīng)沒了生命體征,但龔主任讓醫(yī)生盡全力搶救,并不得說是在這里死的。
醫(yī)生只好把人拉到醫(yī)院進行象征性的搶救。
一個小時后,醫(yī)生宣布搶救無效死亡。
在搶救的過程中,陳母立即打電話給自已的夫家以及娘家,告知陳暉墜樓很可能搶救不過來的消息。
陳家以及陳母的娘家聽到這個消息后,都憤怒不已,紛紛朝著這邊趕來,接連死了兩個人,他們非常的憤怒。
陳母也打給了兒子陳新建,告知家里發(fā)生的變故。
之前他們回來時,吳家只告訴他們陳瀾出了事,并沒有告知他們女兒已死的真實情況。
他們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由于情況復雜,他們只是告訴兒子他姐不在了,而且人也火化了。
陳新建那時在出差,無法及時趕回來,這邊剛出完差,正在趕回老家的路上,就再次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而且是更大的噩耗,讓他差點崩潰。
他第一時間就和親人一起趕到了醫(yī)院。
了解完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后,陳新建就給所有親朋好友打電話,請他們跟自已一起去縣政府要個說法。
縣政府大樓前圍滿了人,他們抬著棺材,頭上戴著白色孝帽。
另一邊的蔣自立正和企業(yè)老板喝酒,接到了電話后,直接開口罵娘。
“都特碼的怎么辦事的?讓你解決事情,不是讓你制造麻煩!”
蔣自立氣的不行,說道:“我馬上過來?!?/p>
和企業(yè)老板說了一聲,他就趕回了縣政府。
不過,他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圈,就從后面進了政府大樓,并沒有直接去面對這些上訪人員。
他知道,這些人情緒都非常激動,自已如果貿(mào)然出現(xiàn),還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
蔣自立把馬銘陽和龔主任叫了過來,了解細節(jié)。
當?shù)弥悤熓亲砸巡恍⌒牡粝氯ズ?,生氣的罵道:“這個狗東西,死哪不好,非要死在縣政府!”
“書記,我是讓醫(yī)院的人拉到醫(yī)院之后,經(jīng)過搶救,才宣布死亡的?!?/p>
龔主任連忙說道。
人死在醫(yī)院和死在政府大樓前,還是不一樣的。
對外報道影響力不同。
倘若報道出去后,也是某上訪人員陳某不小心從政府大樓上摔下去,經(jīng)醫(yī)院全力搶救一個小時,最終不幸身亡。
如果宣布當場死亡,那就是某上訪人員從政府大樓摔下當場死亡。
兩者對比,造成的影響不一樣,傳播速度也不一樣。
“你們都是一群蠢豬,辦個事情,辦成這樣,回頭再跟你們算賬!”
蔣自立對著兩人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隨即讓人通知相關縣領導開會,研究處理陳暉死亡事件。
“書記,這件事要立即處理,畢竟江書記剛到臨江市,如果得知這件事,恐怕會大發(fā)雷霆,追究一些人的責任?!?/p>
“我同意李書記的看法,要立即派公安人員,將人員圍起來,禁止圍觀和拍照,同時禁止上傳到網(wǎng)上,安排網(wǎng)安人員,對已經(jīng)上傳網(wǎng)上的視頻、照片進行刪除。盡最大可能得封鎖消息,以防外泄?!?/p>
“封鎖消息是一方面,最大的問題是要與死者家屬談判,盡可能得滿足他們的條件,讓他們不再圍堵縣政府?!?/p>
一眾人紛紛發(fā)表意見。
蔣自立點了點頭,立即做出了安排。
由縣長莫上杰帶隊,與死者家屬進行溝通。
縣委宣傳部與公安局網(wǎng)安人員進行阻斷傳播,封鎖消息。
公安民警勸離圍觀群眾,并形成人形隔墻。
莫上杰帶人到樓下與死者家屬見面。
陳建新等人情緒非常激動,莫上杰不斷地安撫。
“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深感悲痛。在此,我代表縣政府向你們致以誠摯的歉意,因工作疏忽,未做好防護措施,以致上訪人員出現(xiàn)意外?!?/p>
莫上杰真誠道:“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要共同面對,共同解決事情,而不是這樣耗下去。請你們派三個人到辦公室與我們協(xié)商,爭取早日達成一致意見,早日讓陳先生入土為安?!?/p>
陳建新和一位舅舅以及一位伯伯一同到了縣長辦公室。
莫上杰讓相關負責人進行了政策宣講,并進行了協(xié)商談判,經(jīng)過長達一個小時的商談,縣政府也表現(xiàn)出了誠意,答應給120萬,承諾調(diào)查陳瀾的死因以及對相關人員進行追究責任,并責令吳家按照相關規(guī)定,將陳瀾的遺產(chǎn)進行分配。陳新建三人才同意帶著家人離開。
雖然暫時穩(wěn)住了陳家人,但還有兩件棘手的事情難以解決。
一是讓吳家拿出陳瀾的遺產(chǎn)分給陳家。雖然按照相關法律規(guī)定,陳瀾的父母是可以得到一部分遺產(chǎn),縣政府也能強制執(zhí)行,但問題是陳瀾的死因特殊,吳家是知情者,他們以此為依仗,不愿意交出到手的錢財,一旦強制執(zhí)行,吳家肯定要鬧得雞飛狗跳。
二是調(diào)查陳瀾的死因。陳瀾是怎么死的,包括莫上杰等人都是清清楚楚的,真正的死因是不能告知陳家的,也不能對外公開,但如何找到合理的解釋,讓陳家人不再折騰,依然是個麻煩事。
莫上杰雖然頭疼,但更頭疼的是蔣自立,導致陳瀾死亡的飯局參與者之一就有蔣自立,事情一旦曝光,蔣自立最先受到?jīng)_擊,所以他用各種手段阻止事情的曝光,也授權(quán)莫上杰盡可能的補償陳家,讓他們盡快抬著尸體離開,以免讓事件發(fā)酵,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莫上杰把談判結(jié)果報告給了蔣自立。
“上杰縣長辛苦了,關于陳瀾死亡一事,還有沒有周旋的余地?”
“書記,建議還是想一個萬全之策,越是阻撓陳家了解真相,陳家越是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他們越想知道真相,到時候事情反而會很棘手?!?/p>
莫上杰建議道。
“行,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蔣自立說道:“吳家和陳家,你多盯著點,盡全力平息事端?!?/p>
“好的書記?!?/p>
莫上杰返回了自已的辦公室。
秘書小劉迎了上來,小聲道:“縣長,這件事恐怕難以壓下來,我看到網(wǎng)上陸陸續(xù)續(xù)還有不少關于陳暉墜樓的信息,也有將陳瀾死亡的事情一起發(fā)出來的?!?/p>
“是啊,連續(xù)死了兩個人,而且陳暉還是從政府大樓上墜下去的,又有那么多人看到,就算在網(wǎng)上封鎖了消息,大家口口相傳,消息也會傳開,說不定就傳到了市領導的耳朵里?!?/p>
莫上杰說道:“新書記剛到,如果讓他知道了,恐怕不會輕易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的?!?/p>
“縣長,如果江書記真的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會嚴查,到時候紅山縣參與隱瞞的干部,估計都會受到牽連?!?/p>
小劉小聲提醒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p>
莫上杰目光看向窗外,心中在想什么,外人卻不得而知。
不過,小劉知道,自已的老板估計在想怎么避開事后的追責。
甚至有可能在想,怎么通過這件事,爭取最大的利益。
另一邊。
夏詩凝和女兒暖暖一到臨江市,江一鳴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專程抽一天時間,陪著她們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我找人問了下,寧山縣有個白龍洞,里面的鐘乳石琳瑯滿目,造型奇特,而且洞內(nèi)也不熱,非常適合游玩?!?/p>
江一鳴笑問道:“暖暖,你想不想去玩呢?”
“只要有爸爸陪,去哪都行。”
暖暖仰著小腦袋,奶聲奶氣的說道。
“小嘴真甜?!?/p>
江一鳴抱起女兒,對著她的小臉親了一口,笑道:“那里還有游樂場,不僅可以到山洞里面玩,還可以玩游樂設施,趕緊出發(fā)吧?!?/p>
隨即,丁力開車,他們一家三口前往寧山縣白龍洞景區(qū)游玩。
買完票,江一鳴就帶著幾人進入山洞游玩,里面有奇形怪狀的鐘乳石,還有玲瓏剔透、潔如冰花的卷曲石。洞內(nèi)流出的小溪內(nèi),還有不知名的小魚。
看到小魚,暖暖開心的叫著。
將近兩個小時,他們才從洞里出來,隨即到游樂場玩了一個多小時。
游玩也是很消耗體力的,江一鳴常年鍛煉,身體素質(zhì)一向不錯。
而夏詩凝和暖暖卻有些累了,他們隨即就打算結(jié)束今天的行程,找一家特色菜館,吃完再去找酒店休息。
正在尋找吃飯的地方時,前面發(fā)生了爭執(zhí),一大群人圍在一起。
當江一鳴幾人趕到時,爭執(zhí)已經(jīng)結(jié)束。
不過,一名男子滿臉是傷的站在一旁,旁邊還有一個女人抱著小孩在哭。
江一鳴詢問了下情況,才知道是這家叫霸王土菜館的老板欺負人。
事件的起因是,穿著白襯衣的男子從外地自駕來這里游玩,由于停車場有限,他們就把車子停在了叫霸王土菜館店門口的停車位上。
土菜館老板就出來告訴白襯衣男子,要么到店里吃飯,要么把車開到別處。
白襯衣男子則表示這是公用停車位,自已停在這里并沒有問題,而且他們一家剛吃過飯,現(xiàn)在不餓。
土菜館老板頓時火了,就罵罵咧咧的讓白襯衣男子離開,否則就砸了他的車。
白襯衣男子自然不服氣,就回懟了兩句。
土菜館老板蹦起來就朝白襯衣男子打了一拳,白襯衣男子自然要還手,但這畢竟是土菜館老板的地盤,很快又沖出來五六個人,一起對著白襯衣男子打了起來。
白襯衣男子的老婆抱著兒子一邊哭著勸說不要打了,一邊撥打了報警電話。
爭執(zhí)持續(xù)了十多分鐘,白襯衣男子衣服被撕破了,身上出現(xiàn)了多處傷痕。
“哎,這男子恐怕白挨了?!?/p>
旁邊有人小聲說道。
“什么情況?”
江一鳴隨口問道。
“這家土菜館的老板可是這一片的土霸王,哪有人敢招惹他,更何況還是個外地人,估計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那人說完,搖搖頭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