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雨幕化作階梯,虞尋歌踩著金芒階梯觸碰到了載酒碼頭上空的圓月。
世界的“門”,也是一輪完整的月。
身為裁決,她擁有處理載酒一切的權(quán)利,自然也包括這扇門。
【尋歌】:我收走這扇門,對你有什么影響?
【載酒】:未知,從未有玩家這樣做過
虞尋歌扯了扯嘴角笑了下,這個淺笑因過于決絕而顯得冷漠,箭在弦上,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她不會停下,她從未想過停下。
她道:“那么,希望你還在。”
她最后望了戰(zhàn)爭游輪一眼,看了那些已經(jīng)不知解鎖了多少戰(zhàn)爭技與世界技的玩家。
希望一切結(jié)束時,她與「載酒」也依舊在。
她伸手將那一輪圓月取下,世界碼頭開始震顫仿佛即將崩塌,虞尋歌將那輪月亮輕巧隨意的拋向【暴躁月亮】,仿佛那只是一顆普通水果:“一輪完整的月?!?/p>
提燈移動,接住了那輪月,月光亮起,那輪和船舵差不多大小的月亮出現(xiàn)在提燈里。
虞尋歌沒再去看【暴躁月亮】,而是開始專注于眼前。
她不知道自已實現(xiàn)她想要看到的局面需要多少個技能。
她這些天開啟過4次神明空間,雖然那些積累的世界嘆息每次都會消失,但她每一次吞噬一個殘缺的月亮都能獲得一個世界嘆息,這些嘆息很特殊,又或者說更高級?總之它們并不會出現(xiàn)在靈魂之火的罐子里,無法被那個神秘空間吸收,如今她所擁有的世界嘆息足以使用一次【在嘆息響起之前】。
【世界嘆息:122】
世界碼頭已然崩塌了一半,她已經(jīng)能透過那道裂開的光門看到了遠(yuǎn)處的載酒。
她取下了脖頸上的【雪國回音】,順著那道縫隙將握住項圈的手探了進去,金色雨幕順著她手指向的方向環(huán)繞著那舒展延伸開來的項圈一同向遠(yuǎn)處那渺小的世界飛去。
與此同時,她以裁決的身份在載酒發(fā)布了命令。
【載酒裁決:所有還在副本中的玩家,立刻從副本退出】
【載酒公告:警告警告,所有玩家立刻退出副本】
從方才起,三花就一直坐在甲板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此刻終于忍不住道:“你想將你的世界拖到時間長河上?!帶著它跑?”
虞尋歌應(yīng)了一聲:“嗯。”
三花不安的站了起來,它開始在甲板上走動:“你確定嗎?現(xiàn)在的【貓的理想】拽不動的!至少要把其他幾個副船長找回來才有可能。”
“試試?!?/p>
“試試?試試?!”三花為這個詞感到震驚,它扭頭問B80,“你聽到了嗎?她說她試試?!”
B80:“聽到了啊。”
三花:“傳聞里她不是一直很謹(jǐn)慎嗎?!”
B80努力回想之前的種種過往,它是想反駁的,可是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從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
三花:這話幾個意思?
戰(zhàn)爭游輪的甲板上擠滿了玩家,只要還沒因為頻繁更換世界而徹底失去游戲資格離開游戲的玩家都涌到了甲板上。
“她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p>
“看著是想把她的世界拖到時間長河上??”
“這是什么打法?”
“有什么世界技可以移動世界嗎?”
“沒有這樣的世界技,而且入侵開始后移動有什么用?”
“討論這也沒用啊,她根本不可能擁有世界技吧?”
“游戲還有幾分鐘開始結(jié)算?”
“9分鐘?!?/p>
外界紛紛擾擾,虞尋歌已然閉上雙眼,使用了唯一一次【在嘆息響起之前】。
【技能正在生成…】…
她不知道會生成什么技能,她只知道自已要什么。
黑色的項圈化作看不到盡頭的宛如綢緞的畫卷,漫天金色光雨與黑色綢緞交織在一起,一同環(huán)繞住那個藍色的水球,像一個溫柔的擁抱。
某一刻,她猛地睜眼,對三花道:“準(zhǔn)備開船!”
三花立即沖到了船尾的船舵處,奔跑間它喊道:“我得再提醒你一次,我是船匠不是舵手,我只能說,我試試!!”
虞尋歌笑道:“好,那就一起試試。”
【載酒裁決:離開副本,這是命令】
最后一次警告后,她抓緊手中的那節(jié)項圈化作的黑色畫布,開始一步一步踩著金色臺階向后退。
世界碼頭的震顫幅度越來越大,黑色畫布劇烈抖動,虞尋歌的身體也開始搖晃,她的身體不自覺后仰。
【你正在被注視】…【你正在被注視】…
已經(jīng)許久沒有響起的提示聲突然又響了起來,只不過只響了2聲。
虞尋歌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她已經(jīng)踩在了甲板上,咬緊牙關(guān)一步步向后退。
時間長河無風(fēng)起浪,【貓的理想】開始劇烈顛簸,【暴躁月亮】在空中發(fā)出明亮的光輝照亮這黑夜長河之上的小船。
虞尋歌一手繼續(xù)攥住畫布,另一只手對著船桿的方向張開五指,金色雷霆化作鎖鏈飛出,在船桿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這個動作讓虞尋歌穩(wěn)住了身形,卻讓【貓的理想】搖晃得越發(fā)劇烈,仿佛隨時會被風(fēng)浪掀翻。
B80早已跑到虞尋歌腳邊,攥住垂落的一節(jié)畫布,和虞尋歌一起向后拉,它將所有屬性點都調(diào)到了力量上。
光芒閃過,圖藍出現(xiàn)在船上,她飛在空中,默契的接住虞尋歌分裂出的第二道金色雷霆,開始和她一起向后退,試圖將載酒拽出來。
三花死死攥住船舵,它好幾次差點被舵桿打下去,甲板已經(jīng)被時間長河的浪潮打濕,它身上的毛發(fā)濕漉漉的,它用力抱住船舵,在又一次差點摔倒時,它喊道:“再這樣下去,貓的理想可能會降級?!?/p>
“那就降!”
大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吹起她那黑金衣袍,長長的衣擺被吹起,宛如另一面船帆。
她問三花:“你應(yīng)該比我更懂自由的滋味才對!”
三花用貓爪抹掉時間長河打過來的浪,它道:“或許吧,可是如果要死掉的話,那不自由也沒關(guān)系。”
哪怕如此緊張的時刻,虞尋歌也被三花的話逗笑,她道:“被困在船上我無可奈何,我心甘情愿,可如果船往哪邊開都要按照規(guī)定好的航線來,那我寧愿死去!”
三花嘆了聲氣,它大聲的嘆了三聲。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確定?!?/p>
“真的確定嗎?”
“我真的確定啊??!”
“3分鐘,撐住?!闭f完這句話,三花突然松開了船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