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著夏玉房警惕的眼神,不由得滿臉無奈。
“阿房,這些真的是驚鴻教我的,你來之前,我向他求教過的。”嬴政無奈道。
“求教?”夏玉房疑惑地看著嬴政。
她知道嬴政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
他或許會跟李斯和蒙毅還有朝堂上的官員博士求教,但她實在是沒想到,嬴政會跟趙驚鴻求教。
“是的。”嬴政將他是如何教導(dǎo)林千幻去追求夏青的事情講了一遍。
夏玉房很是詫異,“驚鴻竟然還懂得女孩子的心?!?/p>
“那是自然,寡人覺得,這世間,怕是沒什么是驚鴻不會的了?!辟M臉的驕傲。
夏玉房狐疑地看著嬴政,“你為何要跟驚鴻求教,這些話你不會說嗎?”
嬴政無奈,對夏玉房道:“阿房,你也知道,寡人……寡人實在是不懂這些,但是,我們許久未見,寡人實在是不想失去你。所以,只得尋求驚鴻的幫助。而能夠幫助寡人的人,也只有驚鴻。而你,也只會聽從驚鴻的意見。所以,為了能夠留住你,寡人才會求教驚鴻。那首詩,是驚鴻教我的。那紙花,也是驚鴻所做?!?/p>
夏玉房美眸之中異彩閃爍,“就連剛才那些話,也是驚鴻教你的?”
“他并沒有教寡人怎么去說,但卻告訴寡人,應(yīng)當(dāng)將自已所想說出來,告知你寡人的心意,傾訴自已的情意。如此,你才會知道寡人在想什么,寡人對你的情誼。寡人覺得很對,你我之間,無需隱藏,直面情意,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辟J(rèn)真地看著夏玉房沉聲道。
夏玉房聞言,心中感動,微微點頭,“驚鴻說的沒錯,夫妻之間,本應(yīng)如此?!?/p>
聽到夫妻二字,嬴政心頭一顫,“阿房,寡人欠你許多?!?/p>
夏玉房搖頭,“夫妻之間,不說虧欠。而且,我們有了驚鴻,這便是上天給予我們最好的禮物,也是你我之間最強的羈絆?!?/p>
“沒錯!沒錯!”嬴政喜笑顏開,“驚鴻就是咱們最好的禮物,最強的羈絆!阿房,你是寡人的恩人??!更是大秦的恩人,若非你生下驚鴻,這大秦怕是早就亡了!”
“怎會如此說,你能滅六國,就能穩(wěn)江山,大秦如此強大,又怎么會滅呢?!毕挠穹繐u頭,讓嬴政不要亂說。
“阿房,你有所不知??!”嬴政拉著夏玉房坐下來,“大秦看起來強盛,其實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危機四伏,若非驚鴻給寡人點透這些,寡人如今還被蒙在鼓里呢……”
嬴政將之前大秦的局勢,還有當(dāng)前的局勢給夏玉房講述了一遍。
夏玉房聽完,微微點頭,“如今的形勢并沒有好太多,也是內(nèi)憂外患。內(nèi)憂,則憂朝堂和宗族權(quán)貴,外患,則是六國余孽。之前如此,現(xiàn)在也是如此?!?/p>
“之前我在邯鄲之時,也明白驚鴻所說這些。下面的權(quán)貴,所執(zhí)行的并非真正的秦律,將一些暴政施加在百姓頭上,卻說是秦律,是阿政你所下達(dá)的命令,所以才讓百姓怨聲載道。如今雖然你們聯(lián)手除去了許多六國余孽,但是百姓之中有很多都是六國時期的人,想要讓他們徹底歸心,也需要時間?!?/p>
嬴政不由得點頭,之前他就經(jīng)常跟夏玉房談?wù)摮?,夏玉房都會說出自已的見解。
“阿政,如今我所擔(dān)憂,乃是內(nèi)憂。咸陽之中,權(quán)貴勢力錯綜復(fù)雜?!?/p>
“當(dāng)初若非商鞅君的變法,也不會有如今的大秦?!?/p>
“大秦之強,乃是制度之強。當(dāng)年秦孝公發(fā)布求賢令以后,商鞅來到秦國,執(zhí)行變法,將大秦推向輝煌。而秦孝公當(dāng)初,也是非常信任商鞅,為商鞅留了很多后手。但秦惠王上位以后,便將商鞅君行五馬分尸之刑!難道秦惠文王不知道商鞅君是被冤枉的嗎?但他就是要殺商鞅君,因為仇恨,也因為宗族利益?!?/p>
說完,夏玉房認(rèn)真地看向嬴政。
嬴政面色一沉。
他明白,夏玉房這是在點他呢。
如今大秦的強大,是因為趙驚鴻。
現(xiàn)在他和扶蘇在,沒人會動趙驚鴻。
但若他和扶蘇不在了呢?
新君上位了呢?
會不會覺得趙驚鴻權(quán)勢太大,要對趙驚鴻動手?
而那些權(quán)貴,宗族之人,是否因為趙驚鴻擋住了他們的利益,而逼迫新君對趙驚鴻動手?
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如何能杜絕呢?
似乎無法杜絕,人心難測,就算是他,也無法預(yù)料幾十年以后的事情。
嬴政面色逐漸陰沉起來。
“阿房,你莫要擔(dān)心,此事寡人會仔細(xì)考量,定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若是不成……”嬴政臉色一沉,低聲道:“那便讓扶蘇將皇位禪讓給驚鴻!”
夏玉房看著嬴政并未言語。
她并非是要讓趙驚鴻擠掉扶蘇的位置,她只是想保護好自已的孩子。
若趙驚鴻跟她一輩子當(dāng)一個平民百姓,那就絲毫不用擔(dān)心。
但如今,趙驚鴻所展露出來的才學(xué)都非常驚人,更是進(jìn)入了大秦權(quán)力的核心。
現(xiàn)在的趙驚鴻已經(jīng)置身于危險之中。
她不考慮嬴政會如何做,只考慮如何保護好自已的孩子。
“陛下!”司馬寒走進(jìn)來,沉聲道:“鄭夫人來了!”
嬴政一陣蹙眉,“她怎么來了?”
司馬寒沉聲道:“是扶蘇陛下讓她來的。”
嬴政面露不悅之色,“他說了寡人假死之事?”
“并未提起,只是讓鄭夫人來章臺宮看看,本來鄭夫人還不情愿,但是入宮之后,還是來到了章臺宮?!彼抉R寒道。
嬴政當(dāng)即擺手,“不見!讓她走!”
現(xiàn)在嬴政根本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當(dāng)初昌平君的事情她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如今在大秦滅亡之際,這個女人還是沒有做出選擇,這樣的愚笨之人,他留其性命,已是仁慈!
“是!”司馬寒立即離去。
但很快,外面便傳來了爭吵聲。
“這是陛下的命令,本宮為何不能進(jìn)!都給我讓開,否則的話,別怪本宮不客氣!”鄭夫人犀利的言辭在大殿內(nèi)回蕩。
嬴政聽到鄭夫人的聲音,眸中閃過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