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即使笑聲不大,但在寂靜的房間里,也尤其的清晰。
宋君竹有些不滿,她盯著陸星,語氣危險。
“笑什么?”
陸星挑眉,把毛巾蓋在了宋教授的眼睛上,防止她瞪著自已,而后悠悠的說道。
“宋教授怎么不直接買了家具送來。”
宋君竹的眼前一片黑色,溫熱濕潤的毛巾,舒緩著她的眼睛。
“本來是這么想的。”
她最討厭的就是麻煩,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她都會立刻解決。
像是買房子和裝修這種事,她甚至都不用自已親自解決,直接丟給halina就行,反正也開工資了。
對,資本家就這個嘴臉!
其實在知道陸星外出租房的時候,她是想送房子的,多省心啊。
但林真說——“孩子大了,有自已的想法。”
有道理!
思來想去,她又想著送設計師和家具。
但林真又說——“這也太輕松了,你得跟人交流啊!總不能讓陸星跟設計師交流吧?”
有道理!
她要是直接送設計師,直接送家具的話,那就是說句話,打筆款的事,一次性就能了結。
但是!
如果她是要跟陸星一起挑選家具呢?
在這個過程里,她不僅僅可以多跟陸星相處,而且還可以了解一下陸星對于家居的理解和品味偏向。
嗯......太有道理了!
宋君竹決定多買兩幅林真的畫。
“后來仔細想想,你可能有自已的規(guī)劃,我尊重你?!?/p>
陸星聽的又有點想笑了。
這話從宋教授的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點詭異的幽默感。
宋君竹拍了一下陸星的腿,又問了一遍。
“可以嗎?!?/p>
“嗯,可以?!标懶怯X得他要是再不同意,自已就要被撕吧嘶吧咬爛了,畢竟就連溫靈秀都差點被撕了。
得到了承諾,宋君竹終于放松下來,打了個哈欠。
“嗯。”
困意緩緩襲來,宋君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她看了幾秒陸星,輕輕的問。
“我是不是進步了?!?/p>
“是,很厲害?!标懶侨嗔巳嗨尉竦拿夹?,至少現(xiàn)在說話都會再問一句可不可以,而不是直接通知了。
宋君竹就像是個被家長夸獎了的小孩兒,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房間慢慢安靜下來,只剩下昏昏睡意,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陸星打了個哈欠,問道。
“明天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嗎?”
“halina會送來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她說。”
“好?!?/p>
陸星也不是什么勤快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既然能有上門的免費早餐,他也就不用費時費力的去買飯或者做飯了。
做飯很麻煩,不僅僅要做飯,還要提前處理食材,還要收拾杯碟茶碗。
哈欠好像是會傳染似的,宋君竹也打了個哈欠,低低的說道。
“你今晚睡在哪兒?”
“沙發(fā)。”
主臥里有溫阿姨和囡囡,次臥里有宋教授和池越衫。
思來想去,也就只能睡沙發(fā)了。
陸星有些悵然,真沒想到,他住進新家里的第一個晚上,竟然是在沙發(fā)上度過的,真是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不,在這兒睡?!?/p>
宋君竹眼皮子都沒抬,只是在陸星停下了揉捏的動作時,輕輕撞了撞他的手指。
像是沒被擼爽的小貓,來讓主人繼續(xù)擼。
陸星被自已這個比喻逗樂了。
誰像貓,宋教授也不會像貓。
陸星捏了捏她的眉毛,笑著問,“在這兒睡嗎?”
“嗯?!彼尉裼X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她停頓了幾秒,又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這句可以嗎,就像是個buff似的。
不論宋教授說了什么強硬的話,加上可以嗎,突然變得禮貌了。
“這里再睡兩個你都足夠?!?/p>
陸星主臥的床是兩米的,次臥的床是一米八的。
再加上池越衫和宋君竹都是高挑纖細類型的,怎么都不算擠,說能再睡兩個他,確實也沒錯。
只是,他為什么不去主臥睡呢?
畢竟主臥的床更大,還就只有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應該能睡下三個他。
只是這個念頭,硬是被壓下去了。
他還想多活兩年。
陸星擦干宋教授的臉,盯著看了兩秒,略過這個話題,悵然道。
“你不去當明星真是觀眾的損失?!?/p>
“現(xiàn)在觀眾的眼睛過得也挺難受的,要看各種資源咖在屏幕上大講努力和奮斗?!?/p>
宋君竹哼著笑了笑。
“我當明星的第一天,就會傳出來我耍大牌脾氣差的新聞。”
要知道。
就連池越衫這種人,對外形象都是溫婉善良,柔聲細語的美人。
宋君竹第一次刷視頻看到底下的粉絲這么形容池越衫的時候,她都想報警說池越衫詐騙。
溫婉善良,柔聲細語,請問這八個字哪個跟池越衫搭邊兒?
由此可見。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百分之百的坦誠是不靠譜的,要是池越衫把自已真實的那一面暴露在公眾面前,得被網(wǎng)友們罵到入土。
宋君竹從中得到了啟發(fā)。
有時候演,反而是一種更好達成目標的方式。
她放松了身體,歪頭抵在了陸星的大腿邊上,呼吸的熱氣,帶來發(fā)酥發(fā)麻的感覺。
陸星停住了手,垂眼望著縮在他腿邊的......小貓。
好吧。
他還是這么來形容宋教授了。
陸星放下了毛巾,伸出手,懸在距離宋教授幾厘米的地方,她的睫毛纖長濃密,微微顫動著,陸星只能很俗氣的想到小刷子的比喻。
縮在腿邊的腦袋突然動了動,消除了那幾厘米的距離。
陸星愣了一下。
再看過去,宋教授依舊閉著眼睛,像是即將進入夢鄉(xiāng)了。
他沉默了幾秒,無聲的彎起嘴角,掌心貼在了宋教授的發(fā)間。
柔軟順滑的發(fā)絲在指縫里鉆出,陸星像在擼貓似的,一下一下的摸著宋教授的長發(fā)。
夜色沉沉,透過月色,他看到宋教授唇瓣,像是片片櫻花,冰涼瑩潤,冷艷逼人。
窗外星光閃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