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月的眼神,不斷的在身邊的幾個女人身上巡視。
她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來之前,早就把網(wǎng)上那些輿論風(fēng)向都看過一遍了。
現(xiàn)在網(wǎng)上有大量的人對陸星很感興趣。
再加上陸星是為了池越衫而受傷的,所以她在病房里看到池越衫,也并不意外。
只是......
這個溫總,到底是什么意思?
來探望陸星,竟然還帶著自已的孩子來?而且那孩子看起來還跟陸星很親昵?
對了。
剛才那個囡囡叫過陸星嗎?是叫的哥哥還是叔叔?
程瑞月突然有點(diǎn)想不起來了。
她看向了兩條胳膊搭在床邊,跟個奶團(tuán)子似的小女孩兒。
這么有禮貌的囡囡,怎么會沒有一個對陸星的稱呼呢,她怎么想不起來了?
到底是自已沒在意,還是囡囡真的沒喊?
程瑞月思索幾秒,一直盯著囡囡的側(cè)臉。
但并沒有從囡囡那張小臉上,看出任何跟陸星相似的面部特征。
到底......到底是不是?。?/p>
這個世界上,不是你問別人問題,別人就一定要回答你實話的。
就像剛才,即使溫靈秀說,陸星跟囡囡投緣,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囡囡才會那么在乎陸星。
可囡囡是陸星女兒的這個想法,還是在她的心頭盤旋著。
程瑞月并不是個內(nèi)耗的人。
在她的人生中,值得她去反復(fù)的思量的事情,少到可憐,她沒有這種經(jīng)驗,于是直接問道。
“溫總和陸星看起來關(guān)系也很好啊,這么為他著想?!?/p>
池越衫頓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向了程瑞月。
要么說物以類聚呢。
在場的除了程瑞月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人心里有這個想法,但怎么就她開口問了呢?
果然是夏夜霜的朋友。
有點(diǎn)耐心,但是不多。
聽見這話,江素雪默默的豎起了耳朵。
那晚的酒店,在溫靈秀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又莫名其妙的走了之后,陸星并沒有對她解釋什么。
因此,她對于陸星和溫靈秀之間的了解,少的可憐。
郁時雨抿起唇。
有一鍵回城嗎?
雖然她跟程瑞月相處的時間也并不是很長,但是這個人的性格太分明了,讓人莫名的就有些畏懼。
而現(xiàn)在,她更是從這句話里,聽出來了淡淡的火藥味。
夏夜霜,你交朋友的類型還真是清晰啊。
其他幾個人心思各異,作為當(dāng)事人的溫靈秀,表情卻很平靜。
聽到程瑞月的話,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并不在意這話里有些冒犯的意思,只是淡笑著說。
“當(dāng)然,陸星繼承了他爺爺?shù)奶熨x,聰明又性格溫和。”
“對這樣前途無量的青年俊杰,當(dāng)然要多關(guān)心一下了?!?/p>
程瑞月瞬間想起了在網(wǎng)上看的公告。
嗯,柳家發(fā)的,公告里承認(rèn)了陸星這個孩子。
公告里有些話是在粉飾太平,很容易被戳穿。
但是大家族嘛,都要面子,總不能直接說這孩子從前是個不受重視私生子吧。
但是現(xiàn)在,今時不同往日了。
之前柳天霖在晚會下面,像個慈父一樣,殷勤的給陸星拍照。
這就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
柳老爺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等他死了,柳家的產(chǎn)業(yè)一定會被他的那幾房老婆們給分掉。
在危機(jī)動蕩里,會有傷亡,但同樣的,也有機(jī)會。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溫靈秀是個合格的商人。
因此,她來探望陸星,關(guān)心陸星,似乎挺合理的。
只是程瑞月不喜歡商人,他們就像是誘惑人類墮落的惡魔,用紙醉金迷作為武器,悄無聲息的腐蝕那些人。
想到這兒,程瑞月敷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確實?!?/p>
這就算是給溫靈秀的回復(fù)了。
可惜程瑞月還太年輕,還沒有完全偽裝自已,溫靈秀和池越衫都輕而易舉的,聽出了她聲音里的敷衍。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她根本不屑于隱藏。
池越衫低頭,覺得溫靈秀也是個神人,深諳藏拙的道理。
你越表現(xiàn)的神神秘秘的,就會越讓人有好奇心。
而當(dāng)你擺出一個很世俗很功利的理由時,反倒讓人興趣全無。
引起程瑞月的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溫靈秀選擇了讓她覺得自已是個庸俗的商人。
見程瑞月真的興致缺缺了起來,池越衫看了一眼腕表。
“現(xiàn)在這個點(diǎn)兒差不多了,我去叫醫(yī)生來再幫陸星檢查一下。”
說著,她離開了病房。
還沒往前走兩步,電梯的大門?!囊宦?,敞開了。
池越衫停住腳步,瞇起眼,疑惑的看著電梯里的人。
那個人看起來得有三十多歲了,走的是成熟大叔風(fēng),只是實在是有點(diǎn)油膩,而且這張臉......
“付沉昀?”
“咦?哎哎哎,池小姐你好你好?!?/p>
付叔手里的眼藥水還沒滴到眼睛里呢,就聽到不遠(yuǎn)處突然傳出來一道聲音,讓他有些驚嚇的放下手里的眼藥水。
而在看到是池越衫的時候,他立刻把眼藥水藏到身后。
池越衫瞇起眼,看了看付叔背在身后的手。
“......這是?”
“啊,這個啊,我看到網(wǎng)上的新聞,特別擔(dān)心,雖然陸星跟我說他沒什么事,但我還是放心不下,一宿都沒睡?!备妒蹇焖俚恼f道。
“我年紀(jì)也上來了,熬夜就眼干,想著滴點(diǎn)眼藥水緩解一下?!?/p>
說著,付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池越衫挑眉,“是么,那確實要多保護(hù)一下眼睛,我從前有陣眼睛不舒服,傷心的時候,眼淚都不敢流出來,多可悲啊?!?/p>
付叔更尷尬了。
只是剛才的尷尬是演的,現(xiàn)在的尷尬是真的。
服了,怎么陸星認(rèn)識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鬼精鬼精的?
這池越衫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在緩解眼干,只是想滴滴眼藥水,裝作自已擔(dān)心陸星,擔(dān)心到哭出來的樣子。
付叔干笑一聲,“啊是的是的。”
“不過池小姐以后也不用在意自已傷心的時候能不能流眼淚?!?/p>
“這身邊都有了一個肯為你犧牲自已的人了,一想到這事兒,這不得每一天都笑起來嘛?!?/p>
池越衫頓了一下,同樣笑了一聲。
“付叔今天來得很早啊,看來是真的很擔(dān)心陸星?!?/p>
付叔聽到池越衫的稱呼,頓時心里得意。
嘿嘿。
就說無腦夸這人跟陸星般配就對了!
“只是......”池越衫一個轉(zhuǎn)折,瞬間讓付叔的心都提起來了。
“只是什么?”付叔問。
池越衫微微一笑,“只是像你這樣擔(dān)心他的,還有一二三四五......好多個,都在病房里面呢。”
付叔一聽這話,心里狂罵這些前客戶們簡直是出生啊。
陸星都成這樣了,還不消停,還折騰他呢?
是不是以后在陸星的墳頭,那都得比一比誰的貢品給的最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