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英挺面上,染著薄紅。
天人交戰(zhàn)。
葉傾城笑了,雪足仍是不安分,上半身卻是體體面面的,修長指尖握著紅酒杯,笑的更是醉人:“我還以為陸總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也是這樣淺薄的人,禁不住幾下撩撥,當(dāng)眾就失態(tài)了?!?/p>
陸驍攥緊手中玉足,一會兒,又如同羽毛刷過。
葉傾城咬唇,仍是笑靨如花。
男女暗暗較勁。
誰也不肯輕易認輸。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十分溫文爾雅:“我訂了10號位?!?/p>
葉傾城一呆,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果真,是她認識的人。
——肖白。
肖白的身邊是孫靜雅,晉升為影帝的女朋友,孫靜雅身上穿了大牌衣服,較之從前的小家碧玉要貴氣很多,手上更是拎了一個愛馬仕的鉑金包,彰顯出未來肖太太的身份來。
肖白亦看見了葉傾城。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桌布下面的曖昧畫面,女人一只玉足被男人握著手掌里,兩人的表情都很耐人尋味,都是成年男女了,這一點子事情哪能看不明白的?
當(dāng)場,肖白的臉色就不好了,很不自在。
孫靜雅也看見了。
她小心翼翼地說:“肖白,可能是誤會,我感覺葉小姐不是這樣隨便的人?!?/p>
這一番茶言茶語,叫葉傾城聽見了,她不但沒把腳放下來,還在人掌心里蹭蹭,嗓音又嬌又軟,甜得能滴出蜜來:“那你就錯了,我隨便起來不是人。否則,當(dāng)年怎么會看上肖白呢?”
孫靜雅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她仍想說點什么,肖白收回目光,語氣淡淡:“過去坐吧?!?/p>
話音落,他攬住了未婚妻的腰,總有些刻意的意思。
孫靜雅一下子高興起來,走路輕快,并未發(fā)現(xiàn)肖白蒼白的面孔。
男人坐下點菜,捏著菜單的指骨,幾乎泛白。
眼前,是法文菜單,但是腦子里全部是葉傾城的腳,放在陸驍手掌中的樣子。
陸驍是【風(fēng)聲】的投資方,肖白自然有過接觸,沒想到葉傾城跟他在一起了。
是認真談,還是一夜露水情緣?
好半天,肖白都不出聲,孫靜雅湊過去小聲提醒:“肖白?”
肖白這才回神,用流利的法文跟侍者點餐,一旁的孫靜雅用愛慕的眼神看他,聲音甜軟:“肖白,你好厲害啊,竟然會講法文?!?/p>
肖白很淡的笑笑。
他的法文,是葉傾城教的,她說想要打入投資方的圈子,除了演技還得學(xué)點別的,比如說四國語言,比如說網(wǎng)球、高爾夫、馬術(shù)。
這些,肖白學(xué)得都挺精的。
只是,他和葉傾城分開了。
……
那頭,葉傾城的心情極差。
她抽回自己的腳。
對面的男人拿起餐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余光掃了一眼不遠處,低笑:“從前的小白臉跑了,心里不舒服了?”
葉傾城冷哼一聲:“就算是狗,養(yǎng)了八年突然跑了,也會舍不得?!?/p>
陸驍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女人的眼角,有一抹淡淡的濕潤。
那抹濕潤,嵌在絕艷的臉蛋上,十分動人。
像是心尖上的朱砂。
突然,陸驍明白了肖白在她心里的分量。
肖白是她,用心八年的白月光,十個宋玉也抵不上的那種。
葉傾城低聲開口:“你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間?!?/p>
陸驍有一兩名難聽話,還是咽了下去。
……
洗手間里,金色水龍頭開著,水聲嘩嘩。
葉傾城在流理臺前,很慢地洗手,鏡子里的人眼睛有些紅,總歸是為8年的青春不值。
洗完手,她正準(zhǔn)備離開。
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不是旁人,是肖白的未婚妻孫靜雅。
“葉小姐?!?/p>
孫靜雅今非昔比,自認為跟葉傾城是一個圈層的人了,她再也不用躲在老家韜光養(yǎng)晦了,底氣很足地閑談起來:“其實你跟肖白分手,不用鬧得那樣難看的?!?/p>
葉傾城哼笑:“什么叫難看?”
兩個女人并排站著,孫靜雅也笑了:“葉小姐,說得太明白就沒有意思了!肖白陪伴了你八年,最后跟星耀解約,你收他2億違約金未免太不厚道了。”
葉傾城不怒反笑:“怎么,你覺得他是鴨子?賣給了我8年?”
孫靜雅氣極了,揚手就想扇人,但是手被捉住了。
葉傾城練過空手道的,造詣還很高。
她將孫靜雅用力按在洗手臺前,讓她的臉?biāo)浪赖刭N著冰冷的鏡子,聲音更是涼得沒有一絲溫度:“孫小姐你信不信,你碰我一下,不要說是你,就連肖白這個人也會在娛樂圈消失,甚至不需要一個月,一周過后他就查無此人了。”
孫靜雅不信,大聲嚷著:“我不信!肖白是影帝,不是你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p>
葉傾城輕呵一聲:不知天高地厚。
這時,洗手間的門開了,外頭站著的是肖白。
肖白一臉蒼白。
三個人的修羅場。
半晌,肖白的聲音有一點沙?。骸皟A城,你放開她?!?/p>
葉傾城松開孫靜雅。
孫靜雅立即就跑到肖白跟前,直接撲到男人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聲音脆弱顫抖:“肖白,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葉小姐,我只是跟她打個招呼,她就這樣對我?!?/p>
肖白蹙眉:“傾城,你是何必?”
葉傾城看著昔日的愛人和女人相擁,看著他不由青紅地維護那個女人,垂眸輕嗤一聲:“肖先生,我說過,不用叫得那樣親熱了!還有,你的未婚妻說你陪我8年很辛苦,原來她也把你當(dāng)成鴨子啊?!?/p>
她上前,輕拍肖白的臉,聲音很輕很輕:“八年,我當(dāng)你如珠似寶,旁人卻覺得是我的小鴨子。不怪她,因為你自己也是這么覺得,覺得自己是賣的。挺好,你現(xiàn)在掙到錢了,可以回家娶黃臉婆了。不過呢,從良也要有從良的規(guī)矩,以后讓你的女人看著我,繞著走,否則惹我不高興了,就不知道會不會遷怒于你。畢竟你想在娛樂圈混,還是要少得罪人的好,回家好好教會她幾個字——天高地厚!哦,我忘了,她是語文教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