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瀾安獨自開車。
他并未回周園,而是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子,在京市的街頭晃著,他去了很多地方,去了他們曾經(jīng)住過的別墅,還有他母親的公寓,但是最后他還是來到了榮恩集團(tuán)。
夜風(fēng)拂過,拂過锃亮的車身。
一雙長腿跨下來。
車主與勞斯萊斯一樣矜貴好看。
在黑夜里熠熠生輝。
周瀾安站在大樓下,望著榮恩集團(tuán)大樓掛著的大屏,這會兒上面播放著當(dāng)紅女星的廣告片,女明星很美艷,但是周瀾安的眼前卻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那一幕。
南溪坐在機(jī)場直播。
她對著鏡頭,很輕松地說,說她與周瀾安只是發(fā)小。
她說,和周瀾安談戀愛,怎么可能?
那時她的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
那天她就知道懷孕了。
她是什么心情離開他的?
黑夜里,一道欣長身體,一直站在大屏前仰頭看著,夜風(fēng)拂起他額前黑發(fā),露出完美的三庭五官來,如同雕刻般完美,卻又充滿了生人勿近。
偶爾,也會有高級的夜蔦來往。
想勾搭男人,但是看著一旁的高級車子,還是卻步了。
……
天微微亮,周瀾安的車子,開回周園。
車才停穩(wěn),他就接到了慕南溪的電話,南溪說要出差幾天,要將思慕交給他照顧。
周瀾安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接聽電話,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是出差還是約會?說清楚慕南溪?!?/p>
“是出差?!?/p>
十分難得,南溪沒有跟他杠。
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她得趕到鄰市幾天,以前這種情況她都會讓小喬幫著照顧,但是現(xiàn)在思慕認(rèn)祖歸宗了,南溪開明得很,現(xiàn)成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手機(jī)那頭,仍是一片沉默。
南溪一滯:“是不方便嗎?周瀾安,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周瀾安氣到了。
她回來以后,他問了好幾次,諸如此類的話——
【你還愛不愛我?】
【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就當(dāng)是為了思慕,我們在一起?】
……
此刻,這個女人竟然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周瀾安不怒反笑,輕嗤一聲:“你說呢?”
南溪不知道。
她也懶得去猜,她與周瀾安早就過去了,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挺痛苦的,但是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隨著思慕的出生,感情不那么重要了,再說她還有小喬。
至于孟宴,她是故意的。
整整一個星期,南溪都在忙著。
一周后,她回到京市,因為有一個應(yīng)酬,如果處理不好,前期投入的上百萬元有可能就黃了,所以她想著第二天再去接思慕。
可是,她沒有想到,會遇見周瀾安。
……
一蘭會所。
小喬約了項目合作方吃飯,原本鐵板釘釘?shù)捻椖浚@會兒對方說有了新的意向合作方,說還要考慮考慮,南溪挺火大的,但是為了生計還是壓著火與對方周旋。
應(yīng)酬前,小喬拉著南溪,小聲告知。
“競方送了5萬塊給那個項目經(jīng)理?!?/p>
“咱們想談成事兒,至少這個數(shù)目?!?/p>
“可是送了以后,再合作,怕是把他的胃口養(yǎng)大了。”
……
這些,南溪都知道。
她看著小喬,聲音很輕:“送,待會兒你包六萬給他?!?/p>
對方公司很有實力,并非一錘子買賣,所以南溪才愿意低頭,但是小喬不太樂意,憤憤不平:“這貨憑什么呀,就憑他的妹妹是那公司頭頭的小三兒?這掙錢太容易了吧,連吃帶拿的?!?/p>
南溪拍拍小喬的肩,替她拂開發(fā)絲:“只是權(quán)宜之計,按我說的去做,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收拾他?!?/p>
小喬看著南溪,一臉的信賴。
五年過去,南溪成長了,小喬還是混著哩。
……
晚八點,包廂里,小喬偷偷包了六萬給那位宋經(jīng)理。
——那人叫宋遠(yuǎn)洋。
是恒遠(yuǎn)集團(tuán)的地下大舅子。
人沒有大本事,但是靠著親妹子在恒遠(yuǎn)集團(tuán)橫著走,吃香喝辣的,過得很是滋潤,這會兒得了錢財,還打起了南溪的主意,怪他沒有查過南溪的背景。
宋經(jīng)理握著紅酒杯,一手輕輕攬過南溪的肩膀,在發(fā)現(xiàn)對方有些抵觸后,頗有風(fēng)度地放下了,他含笑故作姿態(tài):“慕總是爽快人,以后恒遠(yuǎn)集團(tuán)有適合的項目,我第一個交給慕總?cè)プ??!?/p>
南溪微微一笑:“那我謝謝宋經(jīng)理?!?/p>
錢送了,這酒還是要喝的。
一次應(yīng)酬下來,南溪喝了差不多兩瓶紅酒,幾乎喝吐了,好在小喬守在一旁,那個姓宋的又心急火燎的,拿著錢財就迫不及待走了,一看就知道是去夜生活了。
小喬扶著南溪,吐槽著——
“一看就是個老嫖蟲。”
“那兩只眼睛,黑烏烏的,一副腎虛的樣子?!?/p>
“那眼珠子,盯著你滴溜溜地轉(zhuǎn),真恨不得替他摳了,真是癩蛤螞想吃天鵝肉,豬八戒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p>
……
南溪一陣難受,捂著嘴唇跑到洗手間里。
小喬正要追上去。
南溪放她這的手機(jī)響了,一看,竟然是周瀾安打來的。
小喬手忙腳亂地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