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要做的事情,并不光明。
總歸是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
她不想告訴周瀾安。
葉嫵自是善解人意的,睨著兒子:“女人家的事情,問這么多干什么?”
周瀾安笑笑,他望向南溪,大約跟他的母親很熟悉,她絲毫不拘束,就算有一點拘束,也是因為他在。
很好,他成了慕南溪的拘束了。
這時,南溪開口:“我得帶思慕回家了?!?/p>
周瀾安抬手看下時間:“才七點,等思慕畫完吧,畫完我送你們回去?!?/p>
他表現(xiàn)平常,像是那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像是不曾把她整個人剝光一樣,南溪其實是不自在的,但是看著男人厚臉皮的樣子,她也說服自己,以前睡過那么久,多看一次不算什么。
正好,思慕也不想走。
他喜歡奶奶,喜歡周園,現(xiàn)在還喜歡沈思思。
周瀾安伸手,抱過思慕,根本不在意油畫筆顏料弄臟名貴的西褲料子,只想抱抱兒子,親一親。
一段時間相處后,思慕待他亦親近,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爸爸。
周瀾安心里一軟,揉揉思慕的小腦袋瓜子:“專心畫畫。”
一旁的沈思思:“周思慕總是心猿意馬。”
周瀾安失笑:“這個詞哪里學(xué)來的?”
沈思思聲音脆生生的:“是媽媽說的,媽媽說爸爸,一到晚上總是心猿意馬的?!?/p>
幾個大人整不會了。
家里干活的傭人捂著嘴笑,夸著沈思思:“聰明機靈?!?/p>
葉嫵淡淡一笑。
對于小女兒周愿的婚事,她確實是十分滿意,傾城現(xiàn)在過得也不錯,就剩下瀾安這個不爭氣的,生育方面倒是爭氣,反正不是他生育,但是婚姻一直沒有進展,她心里自然是希望兩人和好,但她在一旁看著,瀾安是眼熱著想和好,但是南溪這孩子好像心冷了。
葉嫵順其自然。
她希望瀾安順心,但若南溪能遇見適合的,她亦不會自私地反對。
大廳里氣氛湊湊和和,古古怪怪。
等兩個孩子畫完,南溪要帶著思慕回去了,思慕很禮貌地跟奶奶再見,還跟別墅里的傭人們道別,乖乖巧巧,漂漂亮亮的小男孩誰不喜歡呢?
思慕畢竟只有四五歲,正是會撒嬌的年紀,加上跟周瀾安親近了,離開時自然而然地讓爸爸抱。
南溪想抱,小家伙還不讓:“爸爸抱著舒服?!?/p>
周瀾安看著南溪,稍稍一揚眉,意氣風(fēng)發(fā)。
哪怕過了經(jīng)年,這樣的周瀾安,還是會讓南溪心動。
……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玄關(guān)。
走至外頭,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細雨,秋雨濛濛。
南溪想小跑到車上拿傘。
周瀾安攔住了。
他將身上的薄風(fēng)衣脫下來遞給她,叫她穿上,自己則是彎腰緊緊摟著思慕,不讓他淋到雨。
南溪覺得太親密了,周瀾安又激她:“怕了?”
南溪聲音悶悶的:“我怕什么?”
周瀾安下巴一抬,示意她朝前走,兩人幾乎是并肩朝著停車坪走,其實不遠,大概是一百米的樣子,但是細雨如絲,走著很是浪漫。
【思慕內(nèi)心OS:你們是浪漫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唉,秋天小孩子最容易感冒生病的唉?!?/p>
一路快走,很快就來到南溪的車旁。
南溪打開后座車門。
周瀾安傾身將思慕放好,系好安全帶,爾后便關(guān)上車門打開駕駛座坐上去,南溪有一些錯亂,站在車旁看著厚臉皮的男人:“什么意思?”
周瀾安黑眸深深,如同墨染,他望著車外的女人。
南溪穿著他的外套。
黑色的外套,寬寬大大地套在她身上,他的體息沾染她一身,就像是他占住她一樣,他心里頭說不出的感覺,爾后低聲催促:“上車。下雨車滑,我不放心。”
男人像是狗皮膏藥一般。
她趕不走她,只得繞過去坐到副駕駛座,后頭的思慕巴眨巴眨地看他們,他畢竟年紀小,不太懂大人的洶涌暗流。
只知道爸爸很熱心。
周瀾安啟動車子時,南溪聲音小小的:“你別想在我那里過夜。”
周瀾安并未回答,只是懶懶地笑一下。
成熟男人的魅力,盡在這時顯現(xiàn)。
南溪的臉蛋別到一旁,拒絕誘惑。
她看著車外頭,細雨如絲,已經(jīng)將地面打濕,而她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周瀾安的外套,她才想脫下來,身邊傳來周瀾安小聲警告:“穿著吧,這會兒挺涼的?!?/p>
南溪看著他身上的單衣薄衫,嘴唇緊抿。
——凍死他最好。
男人輕笑:“幾年不見,這么毒了?”
南溪不理他,靠著椅背默默地想著那一位宋經(jīng)理的事情,想著怎么將他甩開,以后不會再受制于人。
半天,她沒有出聲。
車子在前面路口停下,正值紅燈,周瀾安側(cè)頭看她,輕聲問:“是生意上有困難?有困難可以找我,我是思慕的爸爸,撫養(yǎng)孩子我也有責(zé)任不是?”
南溪淡笑:“你可以撫養(yǎng)思慕,但不用管我?!?/p>
周瀾安:“分得這么清楚?是想留一條退路?”
“退路?”
“什么退路?”
“周瀾安,你別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好不好?我說了,真不行就去掛個男科號,讓醫(yī)生給你想想辦法。”
……
南溪才說完,手機響了。
一看,竟然是莊存姿撥過來的。
手機鈴聲,被思慕不小心設(shè)置成了——
【終于到最后,等到你心動?!?/p>
【你是我最后的守候?!?/p>
……
南溪看著屏幕上‘莊存姿’三個字,有些錯亂。
周瀾安聲音繃緊,語氣更是帶著一抹酸味:“是特殊鈴聲?喜歡上人家了?日久生情還是一見鐘情?”
南溪白他一眼:“神經(jīng)病?!?/p>
奧迪車子飄了一下。
南溪避開一點接了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清雅的男聲,正是莊存姿。
【南溪,我回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