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吻痕,位置在耳根后頭,并且很新鮮。
一看就是激情下的產(chǎn)物。
晚棠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了,她明白這枚吻痕的意思,雖說她對趙寒柏早就沒有想法,也從未付出過真心,但是還是蠻膈應的。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專注,趙寒柏察覺到了,伸手輕輕一摸。
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
晚棠看著車前頭,纖細的喉嚨繃緊,輕聲說:“路邊有家奶茶店,你去幫我買一杯,喝了會暖一點。”
趙寒柏知道她是想支開他。
不想跟他共處。
他看著她,一手打開車門跳下車,用最快的速度給她買來一杯奶茶,這么久了,他竟然記得她愛喝紅棗味的,等到拿回來,拖車正好過來。
趙寒柏將奶茶塞給晚棠,自己去安排拖車。
弄好后,他上車,將一個單據(jù)給她。
晚棠接過來,像是很隨意地說:“明晚H市不是有個頒獎典禮?你今晚不飛?”
趙寒柏面不改色:“明早航班。”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他的助理打過來的,一接聽就直截了當?shù)卣f:“趙導您的航班六點十分,您在酒店退房了嗎?需要安排司機去接您嗎?”
手機聽筒聲音挺大。
晚棠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趙寒柏這樣的男人是足夠厚臉皮的,當下很淡定地吩咐助理:“替我改簽到明天上午航班,午飯前到H市就好,我跟盛天的趙總約了一起吃飯?!?/p>
助理點頭說好,掛了電話改簽去了。
趙寒柏收了手機看向晚棠,聲音輕輕的:“難得見面,一起吃個飯吧?!?/p>
晚棠想想還是同意了。
但她添了一句:“只是吃飯,沒有其他?!?/p>
趙寒柏:“當然。”
說完,他目光定定地望著她,望著她的側(cè)臉,只覺得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倒不是特別的心動,畢竟是談過一回了,但就是有特殊的情感。
晚棠自然感覺到這種注視。
她抿了抿唇:“開車?!?/p>
黑色路虎緩緩啟動,朝著鬧市區(qū)駛?cè)ィw寒柏極少回京市就問晚棠哪里有好吃的,晚棠輕輕眨眼,忽然想到一個地方說:“去京大附近一家叫福興的餐館?!?/p>
趙寒柏稍稍皺眉。
京大他知道,但是‘福興’餐廳他從未聽過。
“是什么知名的酒樓嗎?”
“有什么特色菜?”
……
晚棠望著天空飄起的細雪,想起當年的寒潭,嗓音帶著一抹傷感一絲懷念:“不是,只是我讀書時常去的一家餐廳,地方不大,卻滿載著我的回憶?!?/p>
趙寒柏抽空,看見她一臉的傷感。
他誤會啦!
他誤會了!
他以為晚棠的傷感是因為他,因為他與宋冉在一起,不禁伸手摸摸那個吻痕,像是解釋一般說道:“不是正經(jīng)女朋友,就是玩兒的好一點罷了!以后應該不會再一起玩了。”
“什么?”
晚棠側(cè)頭望著他,明顯沒有聽清。
趙寒柏本想再說一遍,但是想想好像沒有意思,抿了抿唇?jīng)]有再說了。
晚棠更加不會追問。
她側(cè)頭看著飛舞的細雪,手指拽緊那條細細的鏈子,滿心滿腦子全是對趙寒笙的懷念,而身邊的男人不過是個擺設(shè)罷了。
她忽然側(cè)頭:“趙寒柏,一會兒你把胡子刮了好不好?”
刮胡子?
趙寒柏又誤會了。
晚棠讓他刮胡子,那一定是覺得他胡子扎人,那是為了接吻?
雖說,他是樂意的,但是心里又空蕩蕩的。
她現(xiàn)在這樣放得開,不在意他與宋冉的事情了,還是想爭取一下他?
第一次,游戲人間的趙寒柏在猜測。
還有點兒患得患失。
他看看晚棠,聲音放輕:“那我在前面的商店停一下?!?/p>
晚棠沒有吱聲。
趙寒柏又看看她,只覺得她有種不食煙火的仙女氣息,這是很讓他著迷的,因為娛樂圈里的女人大多主動,不像晚棠這樣心思要猜的,她很冷淡,淡得不像與他產(chǎn)生過感情,但是男人就是那么賤,就是會對這樣的女生好奇,哪怕貴如國際大導的趙寒柏也不例外。
……
半小時后,某商場的盥洗室。
一陣電動的聲音,趙寒柏留了許久的胡須落地,隨即一張俊朗有型的男性面孔出現(xiàn),粗獷中帶著十足的野性男人味兒,但是五官又是清峻的,很奇異的組合,但是出奇好看有魅力。
晚棠抬手,輕碰他的臉孔,眷戀地游移。
她盯著他的眼,似是囈語:“不是那么像了。”
但還是有七分相似,能找到那人的影子與痕跡。
趙寒柏不明所以。
他怎么會知道呢?
他只以為晚棠是舊情難忘,于是捉住她的手掌,放在掌心:“我們?nèi)コ燥垺!?/p>
晚棠不動聲色抽回來,率先走出洗手間。
再回到車上發(fā)動車子前,趙寒柏側(cè)頭:“再回再見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好歹給一個笑臉。”
晚棠聲音淡然:“我不是賣笑的?!?/p>
趙寒柏:“你在酒店里不是挺會笑的?”
晚棠語氣更淡了:“職業(yè)性的笑,你要不要?”
她沖他假笑一下。
趙寒柏敬敏不軒,一腳油門發(fā)動車子,“那還是算了!不過何晚棠,你沒有以前可愛了?!?/p>
“是,也沒有以前好騙了?!?/p>
……
后來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一直到京大門口的福興餐館。
在門口停車時,趙寒柏隔著落地玻璃,看見里頭有不少人吃飯,看起來都很年輕,像是京大的學生,不等他問晚棠就說:“附近的學生喜歡到這里來。”
趙寒柏看著出雙入對的,不禁皺眉:“何晚棠,當年你不是在這里談戀愛的吧?來重溫舊夢了?”
晚棠開門下車,丟下一句話:“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你應該很清楚。”
趙寒柏一愣,隨后就想起來。
是,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那是他們認識一個月后。
那晚劇組里有慶功宴會,他喝了紅酒,晚棠是酒店的實習生,下班后過來找他,也被劇組的人拉過來喝酒了,當晚他們糊里糊涂就睡了,大概是沖動,又大概是他很喜歡她的外表與氣質(zhì)。
那晚,她一直在摸他的臉,叫他‘趙寒柏’。
她的眸子柔情似水。
像是與他相戀千年。
一直以來,趙寒柏都覺得自己虧欠了晚棠,覺得她待自己用情至深,只是再癡情的女子也感動不了一個浪子,他有他的精彩人生,不會為一個小女孩停留。
后來,她找過他幾回,他漸漸冷淡。
但他派助手送過支票,是一張300萬的支票,晚棠沒有要。
想來,她也不需要。
因為她是何家的千金小姐,300萬,只是小數(shù)目罷了。
想來,她是真的愛他,愛他趙寒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