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后來的一個月,趙寒柏都在國外拍戲。
隔一兩天,他會給她發(fā)微信,有時會在她休息的時候打電話,晚棠大概是工作累了,隨便說幾句就抱著手機睡著了。
聽著那頭傳來的呼吸聲,遠在異國的趙寒柏,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感覺。
就像是秋日的一杯熱美式,加了一份糖。
剛剛好。
這會兒,趙寒柏仍握著手機,一手捏著一根香煙,緩緩地吸完。
遠處,傳來助理的呼喚:“趙導(dǎo),開機了?!?/p>
趙寒柏將手機貼緊,最后聽了一次晚棠的呼吸,掛掉電話。
走過去,小朱大膽撞撞他的手肘:“給何小姐打電話?”
趙寒柏看一眼小朱,“多嘴?!?/p>
小朱搖著馬尾跟在他后頭,持續(xù)大膽:“趙導(dǎo),最近您好像刮胡子勤快了,我是說您在京市的時候,在國外好像就放飛自我了,胡子又老長了?!?/p>
趙寒柏拿起對講機,“想多了?!?/p>
但是薄唇卻微微上翹。
當然,夜里還是會有女演員想鉆他酒店房間,從一二線到跑龍?zhí)椎?,全給小朱給趕跑了,小朱給他泡養(yǎng)生茶,一邊語重心長:“趙導(dǎo),您現(xiàn)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那么干了,何小姐知道不高興。”
趙寒柏佯裝生氣:“你倒是了解她?!?/p>
小朱是他遠親,自然隨意一些。
她坐在沙發(fā)背上晃著兩只腳丫子,“我好歹也是女人??!沒有女人喜歡勾三搭四的臟男人!我感覺,想真正追到何小姐,趙導(dǎo)你還需要多努力,畢竟人的條件在那里,隨便相親都是豪門旺族,再說,何小姐多好看啊,比娛樂圈百分九九的女生都美,重要的是不染一絲塵埃,想想趙導(dǎo)你以前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p>
趙寒柏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緩緩地喝著。
小朱歪著頭,看看自己的老板兼遠親。
一件雪白浴衣穿在身上,隨隨意意的,但是那身材簡直比美好萊塢的頂級男星,那賁起的胸肌,那像是搓衣板的八塊腹肌,對不起是她腦補,但肯定是有就是了。
還有那側(cè)臉,難怪何小姐猶豫不決,換成她也會墜入情網(wǎng)。
不行了,再看下去要流鼻血。
這不報工傷。
等小朱離開,趙寒柏望著外頭的黑夜,一會兒拿了手機翻看與晚棠聊天的微信對話框,一邊看一邊喝紅酒,然后將自己投進柔軟的沙發(fā)里。
算算時間,京市是下午四點,她快要下班了。
趙寒柏思索再三,還是忍不住撥了個電話過去。
撥通后,等了許久她才接通電話,聲音是綿軟無力的,“喂,有事找值班經(jīng)理,我今天不舒服休假?!?/p>
趙寒柏看看手機,敢情她將他當成酒店同事了,于是低沉著聲音問:“怎么不舒服?發(fā)燒了嗎?人在哪里?”
一陣沉默后,晚棠迷迷糊糊地說:“有一點燒,就是想睡覺。”
她大概真困了,手機滑落,不再回應(yīng)他。
趙寒柏猜測她在家中別墅,于是給她的秘書撥了個電話,秘書說前兩天忙了一個項目,何副總累壞了,回家的時候好像就有些低燒,但應(yīng)該不礙事兒。
趙寒柏點頭說知道了。
轉(zhuǎn)頭,他給自己的母親撥了個電話。
……
暮色傍晚,一輛黑色房車,緩緩駛進別墅。
過來的是趙寒柏的母親,林女士。
她的車過來,門衛(wèi)問明身份后,見對方通身的氣派就沒有攔著,任其將車開進別墅主宅前頭,并通報了家里的傭人。
恰好,晚棠貼身的傭人休假,只有兩三個不體貼的。
趙母下車問她們晚棠的情況,竟是一問三不知,趙母不好責(zé)備,畢竟是旁人家里,她只是匆匆上樓,要過去探望。
傭人一邊引路,一邊不放心試探著問:“太太您是?”
趙母想了想,說道:“我是H市林家的人,家中跟晚棠的曾祖父頗有淵源,我跟晚棠亦很投緣?!?/p>
傭人不敢再過問了,匆匆來到南邊的臥室門口,推開門。
趙母摘下手套進屋。
臥室套間很大,起居室就足足有100來平米,滿屋散著淡淡的發(fā)香味道,香軟細膩,再往里是臥室,晚棠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只露出一縷黑色發(fā)絲,還有半邊瑩白的小臉蛋兒。
光看著,趙母心頭就柔軟下來。
她生了兩個兒子,沒有女兒,一直遺憾。
晚棠漂亮乖巧,是她心目中喜愛的小姑娘,何況她們認識于寒柏介紹之前,這份緣分就更加微妙與真摯了。
趙母坐到床邊,輕拍晚棠的肩膀,聲音放得輕輕的:“晚棠?!?/p>
但是小姑娘只是輕聲叮嚶一聲。
趙母手背一探,發(fā)現(xiàn)很燙,是發(fā)燒了。
她抬眼問傭人:“家里有感冒藥退燒藥沒有?晚棠的家庭醫(yī)生號碼有嗎?有哪些藥是過敏的?”
傭人搖頭,一問三不知。
她才來了小半年,平常照顧起居不是她的份內(nèi)事兒。
趙母搖搖頭,下樓喚來她190的司機兼保鏢,自己先為晚棠穿好衣裳,叫保鏢司機小心翼翼把人抱下樓放進車子里,說是要送醫(yī)院。
傭人慌了,攔住車子不肯讓走。
而且,她的腦子終于靈光一回:“這事我得請示太太?!?/p>
趙母示意司機把人抱進車里,自己緩緩戴上手套,手一擺:“行,你現(xiàn)在就打電話,我來說?!?/p>
傭人急忙撥打電話。
她與電話里說了幾句,然后表情逐漸不對,最后古里古怪的。
掛上電話后,她態(tài)度十分恭敬:“林院士您好,我們太太說晚棠小姐就拜托您照顧了?!?/p>
趙母略一頷首,鉆進車子。
黑色車子揚長而去。
手機那頭。
蘇綺紅掛上電話,怔忡半天。
這些年,晚棠執(zhí)意一個人住,她多多少少知道她心思重,還沒有走出來。
小琛那孩子以為瞞得好,可是她是當媽的,怎么會不知道一星半點。
看過的心理醫(yī)生,她心里的人與遺憾,她全都知道了。
叫趙寒笙,趙寒柏的弟弟。
此刻,他們的母親要帶走晚棠。
作為母親,她是不愿意的,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心里清楚或許只有趙寒柏才能解開晚棠心中的結(jié),而趙母又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高知,有雄厚的家世。
最重要的是她喜歡晚棠。
……
晚棠醒來的時候,人在陌生的床上。
黑灰主調(diào)。
床單亦是純灰色的,氣息帶著一抹淡淡的麝香,像是被陽光曬得松松軟軟的味道,聞著很舒服,亦十分熟悉。
——是趙寒柏的氣息。
晚棠正要坐起來。
臥室門被推開了,緊跟著,是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先去看看,如果沒有醒就讓她再睡會兒?!?/p>
是趙母的聲音。
跟著,趙母看見晚棠醒了,連忙走過來拿手探探溫度:“總算是降下來了。在醫(yī)院打過一次退燒針,回來又打了一針,這會兒夜里十點了?!?/p>
晚棠怪不好意思的,撐著坐起來:“我睡了這么久?!?/p>
她看看四周,總是有些窘迫的。
趙母解釋:“這是我家里,這是寒柏的臥室,不大住著?!?/p>
晚棠靠著床頭,黑色長發(fā)披散著,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趙母心想,難怪兒子上心,確實漂亮有氣質(zhì)。
而且,會讓人升起保護欲。
這不病了,直接遠程遙控他,替他照顧心肝小寶貝。
正說著話,一聲清脆的汪汪聲響起,一團小雪球跳到了床上,直往晚棠懷里鉆。
晚棠很是欣喜:“還把它帶過來了?!?/p>
趙母慈愛地說道:“剛剛你伯父親自去一趟,帶過來的,知道你不舒服,抱著它或許會高興一點點。”
“啊,是伯父。”
晚棠想再說話,但是話到嘴邊,又哽咽了。
趙寒柏父母待她太好,但她心里藏著一個秘密,一個無法訴之于口的秘密。
趙母目光慈愛,招了招手,傭人端上托盤。
上面的瓷碗里,盛著一碗新鮮的肉粥,看著熱氣騰騰的,聞著也很香。
趙母接過碗,一手將被子掖了掖,微笑著說:“趁熱吃,吃完了發(fā)一身汗就好了。身子很虛,剛剛睡著的時候一直有夢魘,還說了夢話。”
晚棠咬唇:“我說了什么夢話?”
趙母看著她,輕輕笑了:“一直拉著我,叫我媽媽哩,我就趁亂應(yīng)了下來。”
晚棠的小臉紅了。
果真,喝完肉粥后,發(fā)了汗人清爽多了。
將汗擦干,又捂著睡了一晚,清早的時候神清氣爽。
但是被子里,怎么會有毛茸茸的東西,晚棠以為是小雪球,于是抱著小狗頭軟乎乎地說:“別鬧,我再睡一會兒?!?/p>
爾后,她的腰上添了一雙結(jié)實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