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齊梅一家采訪的事,嚴盈雖然已經(jīng)在報紙上看到了,但還不知道內(nèi)幕,當(dāng)時看到記者署名是呂毓芝時,她還挺疑惑的,問霍儼州:“媽不是出版社的嗎,怎么會擔(dān)當(dāng)記者了?”
霍儼州倒是知道這件事,“媽從前其實是一名記者,而且是一名很優(yōu)秀的記者?!?/p>
他記事早,記性也好,一直記得呂毓芝有多熱愛自己的工作,但后來霍家出事,呂毓芝被迫從臺前轉(zhuǎn)向幕后,熱愛的事業(yè)也就此中斷了。
呂毓芝跟林潯打電話,也是為了這事,從前她升職的機會被于素芬搶走,后來為了安穩(wěn)度日,也只能斷了往上升的想法,聽從領(lǐng)導(dǎo)的調(diào)配去了出版社。
說實話,她身為主任,哪怕最開始不是干這一行的,但她在出版社的日子并不難過,而且呂毓芝是那種很負責(zé)任的性子,在崗位兢兢業(yè)業(yè),哪怕是霍家最困難的那幾年,也沒有玩忽職守。
但她在出版社干得再好,也總是覺得少了股沖勁,她之前以為是年紀大了,但這次重新戴起工作證,成為記者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心中的熱愛從來沒改變過。
從前她為了家庭,為了子女,不得不擱置自己的夢想,但現(xiàn)在霍家已經(jīng)漸漸變好,孩子和孫女也都順利找回來了,呂毓芝想,之后的日子,她可以再試試自己從前的夢想。
所以她很感激林潯,如果不是林潯救了齊梅一家,她也不會歪打正著的獲得這么好的機會,不僅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明白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雖然我已經(jīng)五十了,但這不是還沒退休嗎,沒退休,就還有機會嘗試,萬一能做出點成績來,等以后我去地下見了你爸,也不怕他笑話我白活了一輩子?!?/p>
呂毓芝笑著道,仿佛又想起了曾經(jīng)老霍追求她時,兩人一起立下的豪言壯志,老霍說他要保家衛(wèi)國,為部隊奉獻一生,她說要成為最優(yōu)秀的記者。
要是老霍知道她能找回自己的動力與目標,應(yīng)該也會很為她感到高興吧!
林潯笑道:“媽您說什么呢,才五十,你要活一百歲,這人生才走完了一半,一點都不晚。而且當(dāng)記者,不就是越老越有閱歷嗎?好多小年輕都比不上你們呢?!?/p>
她可是記得到了后世,很多主持人都是有一定歲數(shù)的人擔(dān)任的,這一行就是越老越精。
而且人到了這個年紀,有目標有追求可是大好事,這樣心態(tài)才會年輕,人也會老得慢一些。
呂毓芝被林潯哄得笑得合不攏嘴,又說昨天她已經(jīng)去友誼商店給林潯買了好多春夏穿的衣服,還有一些吃的,已經(jīng)郵過去了,估計過兩天就到了。
呂毓芝有錢,還大方,自從她第一次給林潯買了衣服后,就買順手了,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在京市買一些,然后再寄過來?,F(xiàn)在小溪找回來后,就是兒媳和閨女的衣服一起買了。
林潯推脫了好幾次,呂毓芝都不聽,想著不能掃長輩的興致,她直接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甜甜地笑道:“謝謝媽?!?/p>
等電話掛斷,一旁的霍儼州有些吃味地走過來,“媳婦,這不公平?!?/p>
“怎么不公平了?”林潯不懂。
霍儼州沉聲道:“上次我說謝謝你,要報恩,你直接把我轟到地上打地鋪,現(xiàn)在媽謝謝你給你買衣服,你就這么開心?!?/p>
林潯白了他一眼,你心里打著什么鬼主意,自己沒數(shù)嗎?
而且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在辦公室就說這些,能不能正經(jīng)點!
被媳婦瞪了一眼,霍儼州心里癢癢的,但他知道自家媳婦面子薄,不禁逗,正色道:“媳婦,真的謝謝你,媽從前過得太苦了,我希望她以后能越開心越好?!?/p>
“我也聽出來了,媽真的很開心。”林潯也很為呂毓芝感到高興,她經(jīng)歷過,所以明白對于一個人來說,能堅持自己熱愛的事業(yè)有多幸福。
兩人說了會兒話,看了眼時間,林潯忙道:“快走吧,再晚點待會兒天都要黑了!”
這幾天,林潯從牧區(qū)回到家屬院后,家里的藥材更多了,加上不用像之前那樣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一天可以給小狼崽送兩次藥,而且時不時的,她還會去牧民家里買點羊肉來喂母狼和狼崽。
在她的精心照顧下,小狼崽的傷已經(jīng)好了,今天就能徹底揭開繃帶了,這也就意味著,母狼又要再一次離開了。
林潯心里滿是不舍,但她也明白,母狼是屬于大草原的,真正的野獸,如果借著愛的名義將它們?nèi)︷B(yǎng)在身邊,那才是殘忍。
所以她提前給母狼準備了快二十斤的羊肉,想讓它帶走,算是最后的禮物。
但霍儼州卻攔住了她,說部隊給狼群準備了禮物。
“禮物?”林潯這下真的驚訝了。
霍儼州義正言辭:“對,這次它們可是立了大功,軍隊的紀律就是賞罰分明,不能寒了每一位同志的心,哪怕這些是狼同志。”
所以最后決定由部隊掏腰包,在農(nóng)場采購了八只羊,幾頭狼平分,算是給它們的獎品。
林潯聽完,打心眼里高興,他們今天出去,就是把母狼母子送走,順便也把羊帶過去。
畢竟這邊有不少農(nóng)場,雖然母狼的狼群從來沒出現(xiàn)在這邊,但萬一它們這次吃了羊后,惦記上了,以后經(jīng)常跑來偷襲農(nóng)場怎么辦?
所以林潯和霍儼州商量了,打算借食堂的小貨車,把羊拉到上次臥底埋伏的地方。上次母狼帶著狼群來得那么快,就說明它們原本的棲息地應(yīng)該就在附近。
羊是在孫書記農(nóng)場買的,貨車太高,霍儼州怕林潯上上下下不方便,就讓她在車上等著,自己去取羊肉。
林潯確實沒下去,但霍儼州把羊肉放在后面車廂時,不知怎的,她感覺這些羊膻味格外的重,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從車窗外飄進來,熏得她有些反胃。
霍儼州和牧民一起把羊放進車廂,進到駕駛座,就看到林潯臉色有點不好,“媳婦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心口有點悶,估計暈車了吧?!?/p>
林潯也沒多想,她容易暈車,上次去江城坐火車,還是臥鋪呢,她都暈車暈的上吐下瀉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坐貨車前面,味道還那么大,會暈車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