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看著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江風,然后從包里翻出了一片藥丸。
這是一種能快速解酒醒酒的藥。
夏涼拿著藥丸送到了江風嘴邊,但又收了回去。
她就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江風。
這時,夏涼手機里一個特別的通訊儀響了。
她拿著通訊儀去了外面。
“喂,事情調查清楚了嗎?”夏涼淡淡道。
“老大,據我們初步調查,策劃綁架的主謀是寧武,他是北王的人?!睂Ψ降?。
“殺寧武的人呢?調查出來沒?”夏涼道。
“沒有。寧武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當時在方圓一海里內各方向都布置了無人機監(jiān)控,但那些殺手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寧武的游艇附近。所有的無人機都在同一時間被壓制了。對方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且擁有高科技武備的殺手部隊?!?/p>
“我問你,他們是什么人?”夏涼又道。
“這,還...還沒查出來。”對方忐忑道。
呼~
夏涼輕呼吸,然后道:“算了。不管對方是什么目的,但他們終究是幫了我姐夫。但北王...”
她的眸中散發(fā)出冰冷的寒意。
“那個...”對方聽起來很忐忑,但還是道:“老大,寧武的事,北王也未必知道,也可能是寧武擅自做主。如果您直接向北王發(fā)難的話,可能會挑起我們兩部的戰(zhàn)爭。現在國安正在全國范圍內搜捕金烏會的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在這種時刻保持冷靜?”
“放心,我還不至于拿你們的性命去報私仇。但這筆賬,不會就這么輕易算了?!毕臎龅馈?/p>
對方明顯松了口氣。
“那,老大,如果您有什么命令,再跟我說?!睂Ψ接值?。
“好。你先忙吧?!?/p>
隨后,夏涼就掛斷了通訊儀。
她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才重新回到姐姐房間。
江風在這里睡著。
再次在床頭坐下,夏涼伸出手,似乎是想撫摸江風的臉。
但手指快要觸碰到江風臉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她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神看得出來,她內心似乎在‘掙扎’。
就在這時,江風突然睜開眼。
“沫沫,你也回來了啊?!?/p>
他一把抓住了夏涼的手。
雖然夏涼和夏沫氣質完全不同,但兩人畢竟是姐妹,相貌上還是有些形似之處。
清醒狀態(tài)下,江風肯定不會認錯的。
畢竟,兩人的氣質差別太大了。
但這會,他顯然是把夏涼認作夏沫了。
江風抓著夏涼的手,先是放在他的臉上,然后又連親了幾口。
夏涼情緒一直穩(wěn)定。
其實,夏涼是有點潔癖的。
若是其他男人的口水粘在她手上,她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但此刻,夏涼只是安靜的坐著。
她既沒有回應江風,但也沒有抽回她的手。
少許后,江風抱著夏涼的手,又睡著了。
夏涼也沒有離開,就坐在那里,任由江風抱著她的手。
大約一個小時后,有房門打開的聲音。
夏涼這才準備抽回自己的手。
但剛抽出一點,就又被醉睡中的江風條件反射的抓住了。
而且,抓的很緊。
夏涼要是強行抽出她的手,恐怕會被江風從床上拉下來。
就在夏涼猶豫著要不要強行抽出她的手之際,夏母推門進來了。
看到這一幕,夏母臉都綠了。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江風跟夏涼搞在一起。
姐夫和小姨子,算什么事!
“夏涼,你們在干什么?”夏母黑著臉道。
“姐夫好像把我當成我姐了?!毕臎銎届o道。
“那你就不會抽出你的手?。俊毕哪傅?。
“抽不動?!?/p>
“什么意思?”
“你可以嘗試著去掰開江風的手?!毕臎龅?。
“我還就不信了?!?/p>
說完,夏母就朝江風走了過來。
這時,夏涼又突然來了一句:“他要是把你也當成我姐,抓住你的手不放,被我爸看到了,我是不會幫你解釋的。”
夏母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
她有些猶豫。
這時,夏父在外面喊她,夏母順勢就出去了。
夏涼則繼續(xù)看著江風。
其實,剛才江風抱她手的力度已經減輕了,現在要抽走的話是完全可以抽走的。
不過,她并沒有這么做。
客廳。
“你這是怎么了?”夏父道。
“那江風把夏涼當成了夏沫,一直抱著夏涼的手不放,這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會傳出什么風言風語呢?!?/p>
“這是我們家,我們不說,誰知道啊。”夏父似乎不以為然。
夏母:...
“夏軍,你說的輕飄飄啊。你難道就不擔心?”夏母道。
“擔心什么?”
“江風跟涼涼??!”夏母道。
“我覺得是你想多了。先不說涼涼怎么想。你就看今天江風當眾對沫沫愛的表白,他也不會拋棄沫沫和涼涼在一起?!毕母傅馈?/p>
夏母嘴角微扯。
她當然知道,江風不會拋棄夏沫。
“但,萬一他想姐妹雙...”
猛搖頭。
這事不能想,想想頭都炸裂。
這一刻,她突然開始理解蘇母了。
“想來,袁紅珊那女人最近脾氣暴躁,跟更年期婦女似的,應該也是擔心她的兩個女兒都和江風有一腿吧。不,我這邊還只是擔心,但蘇家那兩個閨女怕是...”
這時,夏涼從屋里出來了。
手里端著茶杯。
“干什么?”夏母道。
“姐夫口渴了,我給他喂點水?!毕臎龅馈?/p>
夏母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喝醉了,你準備怎么喂?不會想用嘴喂吧!”夏母道。
夏涼:...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招,謝謝老媽的提醒?!毕臎雒鏌o表情道。
夏母:...
“喂!”
夏母一臉黑線:“你不會真打算用嘴喂吧!”
“不然呢?怎么喂?躺著灌水,很容易嗆著吧?”夏涼平靜道。
“讓你爸去?!毕哪傅?。
夏父:...
“看什么?不是讓你用嘴喂,你把江風攙扶起來,然后讓夏涼用勺子喂?!毕哪傅馈?/p>
“好吧?!?/p>
隨后,父女倆回到房間。
夏父把江風攙扶起來,夏涼則用勺子給江風喂水。
原本夏父也沒太在意,但夏涼這專注的表情讓他內心也是咯噔一下。
他這個小女兒,是一個對家人之外的人和事都比較冷淡的人。
什么時候見她如此專注的照顧一個男人?
“可能在她心里,姐夫也算是家人吧!”
夏父內心自我安慰自己。
但似乎有些無法說服自己。
片刻后,夏父憂心忡忡的從房間里出來了。
“怎么了?這表情。”夏母道。
夏父在沙發(fā)上坐下,沉吟片刻后,才道:“你覺得,涼涼她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我以前還覺得她是女同性戀,對男人不感興趣呢。”夏母道。
夏父:...
雖然妻子的說法有點夸張了,但以前夏涼給他的感覺的確不像是會談戀愛的女孩,至少不會在讀書階段談戀愛。
她以前看起來對男人的確沒什么興趣。
從小到大,夏涼的追求者也很多,但她從來沒有給任何一個表白者好臉色。
人家送她花,她當著人家的面就扔了。
根本不留一點情面。
可現在...
“喂,老夏,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夏母又道。
“也沒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啊。你要急死個人!”
夏母脾氣比較急躁。
“沒什么,就是,剛才夏涼給江風喂藥,就怎么說呢,沒見過她對家人以外的人那么溫柔。”夏父道。
“完了?!毕哪敢黄ü啥鬃谏嘲l(fā)上,一臉惆悵。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你看,涼涼那孩子是普通人嗎?看男人的眼光絕對超級挑剔。江風吧,雖然長得比較帥,最近工作也是風生水起,聽說還為救涼涼受過傷,還和涼涼假扮過情侶...”
夏父說著說著,不吱聲了。
這時,夏母猛的站起來。
“不行!我不能當著沒看到?!?/p>
就在這時,夏涼端著空茶杯又出來了。
“涼涼,你過來?!毕哪傅馈?/p>
夏涼沒有說話,但走了過去。
“涼涼,你跟我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江風?”夏母直接道。
“照顧姐夫,就是喜歡她嗎?這是我姐的囑托,讓我照顧醉酒的姐夫。有問題,你們去找我姐。”
說完,夏涼就直接轉身離開,又回江風那屋子了。
“這丫頭!”
夏母一臉黑線。
少許后,她看著夏父,又道:“老夏,怎么辦???”
夏父現在也是頭皮發(fā)麻。
這時,客廳的門打開,夏沫回來了。
“沫沫,你去哪了?”夏母道。
“公司出了點事,我去處理了?!毕哪贿呍陂T口換著鞋子,一邊又道:“怎么了?不是江風出什么事了吧!”
說完,夏沫另外一只腳的鞋子都沒脫下,就狂奔到了臥室。
“涼涼,江風他...”夏沫緊張道。
“姐夫沒事?!毕臎鲱D了頓,又道:“既然姐姐回來了,那姐夫就由你照顧吧。我明天還要上課,要去休息了?!?/p>
說完,夏涼就離開了。
夏沫則坐在床頭,用手輕撫著江風的臉。
“哎呀,雖說我當時是被你這張帥臉下了毒,雖然我們之間經歷了很多波折,但...”
夏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果然,第一眼就喜歡的男人才是自己的命運中人啊?!?/p>
這時,夏母進來了。
她似乎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
“媽,你想說什么啊?”夏沫道。
“沫沫,先不管江風怎么想,你自己就沒有和江風重新辦理結婚證的想法嗎?”夏母道。
夏沫看著夏母,然后平靜道:“媽,你覺得,一張紙真的能鎖定幸福嗎?你知道現在離婚率有多么夸張嗎?”
“話雖如此,但...”
夏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媽,你怎么了?”夏沫又道。
前些日子,母親都已經不再催自己和江風領證了,今天怎么又開始提這事了?
“沒什么?!?/p>
說完,夏母就離開了。
她重新回到客廳。
“你說了涼涼的事?”夏父道。
“說不出口啊?!?/p>
夏母揉著頭,又道:“我現在完全能體會到袁紅珊那女人的焦慮感。不,我感覺我比她還焦慮。她至少還能鎮(zhèn)住蘇淺月和蘇水月姐妹倆。但我呢?我最多也就只能鎮(zhèn)一鎮(zhèn)沫沫。涼涼那孩子,我是完全沒轍?!?/p>
對于涼涼,夏母也的確很無奈。
這夏涼從小就非常獨立,而且具有極強的社會生存能力。
不到十歲,她就能毛遂自薦給童裝店當模特賺錢。
小學沒畢業(yè),她都具備自己養(yǎng)活自己的能力了。
這讓身為父母的他們既欣慰又‘無奈’。
無奈是因為,夏涼從小就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他們身為父母卻完全無法掌握夏涼的人生軌跡。
夏涼長這么大,所有的決定,身為父母都沒有參與過。
所有的決定都是夏涼自己做出來的。
從小到大,夏涼的花銷也都是她自己的錢。
對父母而言,養(yǎng)這樣的孩子就很沒有參與感和成就感。
這時,夏父突然道:“我們現在也只是亂猜測,說不定江風和涼涼根本不是那種關系,說不定他們都只是把對方當成親人呢?”
“你這也不是純臆斷嘛?!?/p>
“所以啊?!毕母改抗忾W爍,又道:“我們來求證一下?!?/p>
“怎么求證?你那小女兒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嗎?你覺得從她嘴里能問出什么話?”夏母道。
“我們單位最近要舉辦一個家庭野外聚會。我們把江風也帶去。到時候,我們趁機離開,只留江風和涼涼在營帳里。我們事先在營帳里藏好竊聽器??纯此麄儠鍪裁??”夏父道。
夏母眼前一亮。
“喔!老夏,看不出來,你還是悶騷啊?!毕哪高肿煲恍Φ馈?/p>
夏父嘴角微扯,倒也沒說什么。
次日。
江風醒來后,夏沫正趴在他懷里。
他在夏沫額頭輕吻了一下。
夏沫隨后也醒來。
“老公,你醒了啊?!毕哪?。
這一聲老公喊的江風瞬間回到了熱戀的時候。
那時候,他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夏沫喊他‘老公’。
江風一把將夏沫抱在懷里。
“怎么了?”夏沫道。
“沒什么。就...”江風頓了頓,又微笑道:“沒有失去你,真的,太好了。”
夏沫趴在江風懷里。
在和江風離婚之前的那半年,那幾乎是她和江風在一起七年間最糟糕的半年,兩人相看兩厭,每天都是吵不完的架。
她當時心涼透了。
她覺得她和江風再也回不去了。
但現在,雖然她面臨的處境比當時還糟糕。
當時,她只是懷疑江風和蘇淺月有染,甚至還沒有證據,只靠直覺。
而現在,都不用直覺了,江風身邊不僅有蘇淺月,還有其他女人。
但兩人的關系卻不像當初那么緊繃了。
人有時候,還真的挺奇怪的。
這時。
有人敲門。
“沫沫,江風,起床吃飯了?!?/p>
夏母的聲音。
“知道了?!毕哪馈?/p>
不久后,夏沫和江風從屋里出來了。
夏涼也剛好從她臥室出來。
“看什么?想看小姨子上廁所嗎?變態(tài)?!毕臎雒鏌o表情道。
噗~
江風差點吐血。
他就看了一眼,甚至不知道夏涼是準備去衛(wèi)生間。
“我哪里又惹到涼妹了嗎?”江風看著夏沫小聲道。
“我怎么知道?”夏沫頓了頓,又道:“可能是因為我昨天讓她照顧你,她不愿意,所以心有怨念吧?!?/p>
“???”
江風眨了眨眼,弱弱道:“昨天照顧我的是涼妹嗎?”
“嗯。我和涼涼剛把你帶回來,我公司那邊就出了點事,我就拜托夏涼照顧你了?!毕哪?。
江風沒再吱聲。
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了,但他似乎隱約記得,自己抱著‘夏沫’的手不撒手,還狂親夏沫的手。
“所以,那是涼涼的手?”
江風頭皮發(fā)麻。
“涼妹素來有潔癖,怪不得她生氣了。”
片刻后,眾人在夏家餐桌旁坐下。
江風看了坐在對面的夏涼一眼。
夏涼只顧著吃飯,并沒有看他。
“對了,江風?!边@時,夏父開口道。
江風收回目光,看著夏父,道:“爸,怎么了?”
“我們單位最近要組織家庭露營活動,到時候,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夏父道。
“什么時候?”江風問道。
“就明天,周五晚上?!毕母傅?。
“好?!苯L答應了。
這周末,晏傾城和葉問舟的婚禮。
他答應了晏傾城,會出席。
不過,露營是周五晚上,不耽誤自己周日參加晏傾城和葉問舟的婚禮。
而他和齊雯的約定是周四晚上,也就是今天晚上,也不耽誤。
只是,想到今天晚上和齊雯的約定,江風也是有些頭皮發(fā)麻。
這些日子,他在形形色色的女人中穿行,也累積了不少應付女人的經驗。
可以說,現在的江風,從幾歲的女娃到幾十歲的中年婦女,他都有信心應付。
但齊雯真的是...
這女人是病嬌。
江城以前從來沒有應付這類女人的經驗。
如果不是為了從齊雯嘴里套取金烏會的情報,江風真的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觸。
不過,有些事情,也由不得江風。
就像現在,江風是被齊雯盯上了。
為了自己和親朋好友的安全,自己只能與她進行周旋。
“話說,齊雯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想想就頭疼。
畢竟,這齊雯可是自己發(fā)小的女朋友啊!
暗忖間,夏沫的聲音突然響起:“江風,想什么呢?”
“呃,沒什么。對了,爸,昨天濤叔他們...”江風道。
“他們就在奇跡酒店住下了?!?/p>
夏父頓了頓,又道:“夏濤挺欣賞你的,你要把握住機會。你若是想成為奇跡集團的接班人,那么奇跡集團的那些商業(yè)合作伙伴就一定要搞好關系?!?/p>
“嗯,我知道了。”江風道。
這時,夏涼起身道:“我吃完了,上學去了?!?/p>
“讓江風開車送你吧?!毕哪竿蝗坏馈?/p>
夏涼看了夏母一眼,道:“你不怕我把姐夫吃了?”
“你,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就是覺得,江風公司跟你們學校同路。要不然,讓你姐送你?!毕哪傅?。
“我送吧?!苯L道。
說完,江風又看著夏沫道:“媳婦,行嗎?”
“送小姨子上學,有什么不可以的?!毕哪D了頓,突然親了江風一口,又道:“我相信你!”
江風嘴角微扯。
這明顯是根本不相信?。?/p>
“還有,岳母竟然主動提議讓自己送夏涼上學,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過,江風沒說什么。
少許后,江風開車帶著夏涼離開了夏家所在的小區(qū)。
途中。
“姐夫昨天把我錯認成我姐了,你還記得嗎?”夏涼突然道。
江風內心咯噔一下。
這涼妹想干什么?
這是要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