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燈火通明,一輛輛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
今晚是為使團舉辦的洗塵宴,四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出席。
錦云郡主府的馬車慢慢駛過來,其他馬車紛紛避讓。
馬車停了下來,云箏走下馬車,四處掃視了一眼。
來的人不多啊。
也是,一場時疫讓各家都有折損,至今還在守孝期。
官員也死了些,空出不少位置。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阿箏?!?/p>
是江城郡主,她笑顏燦爛,快步走過來。
云箏笑瞇瞇的牽起她的手,“阿嫵,你來了?!?/p>
兩人相攜走進宮門,有段時間沒見了,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云箏忽然想起一事,壓低聲音提醒道,“對了,離那位哥舒林皇子遠點。”
前世,兩國開戰(zhàn),烽煙再起,兩國百姓死傷無數(shù)。
打到后來,西凌國提出了和親,大齊選出的倒霉蛋就是江城郡主。
江城郡主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但一直被皇家養(yǎng)著,是時候報答皇恩了。
江城郡主成了和親公主,遠嫁西凌,沒過多久就死在異國他鄉(xiāng),尸骨草草下葬。
她一生都是悲劇,父母早亡,被皇室收養(yǎng)當吉祥物,長大后和親。
所以,云箏不希望悲劇重演。
江城郡主對此一無所知,開開心心的說道,“我知道,我可不想被選中遠嫁。”
如今她住在自已的郡主府,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出門玩就玩,無須看任何人的眼色。
這樣的小日子快活似神仙,給多少錢都不換。
將來,再找個贅婿,生個孩子,給江家延續(xù)香火,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看著她無憂無慮的笑容,云箏嘴角輕輕上揚。
這樣就很好啦。
就在此時,一名慈寧宮的宮人走了過來,盈盈一福。
“見過錦云郡主,見過江城郡主,太后有令,特許兩位在宮中坐轎子?!?/p>
按規(guī)矩,命婦和普通宮妃是不能在宮中坐轎子的。
但,太后給了特權,還安排好了轎子。
“多謝太后?!?/p>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兩人坐進轎中。
有人忍不住嘆道,“太后對未來的兒媳婦很滿意啊,處處照拂?!?/p>
“親自下的賜婚懿旨,能不滿意嗎?”
“也是,像錦云郡主這種聰明能干有本事,又會掙錢的財神娘娘,能不喜歡嗎?”
云箏在時疫期間主持宮務,照拂了不少人,口碑一下子好起來了。
是,她的脾氣不好,性格強硬,但,關鍵時刻能救命,能為別人撐起一片天。
這足以抵消任何缺點。
誰不羨慕云家有這樣的女兒呢。
“要不是太后搶先了一步,我都想為犬子上門提親了。”
“想多了,你那兒子哪里配得上錦云郡主?!?/p>
云箏坐在轎子里,四處張望,今晚的夜景真美麗。
一盞盞造型各異的花燈將皇宮點綴的唯美浪漫,讓人流連忘返。
宮宴還沒有開始,賓客們陸陸續(xù)續(xù)進來。
云箏嫌人多,拉著江城郡主在院子里玩兔子燈。
也只有她敢肆無忌憚的在宮中玩樂,沒人敢管。
兩人玩的很開心。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錦云郡主?!?/p>
云箏扭頭一看,是西凌的哥舒林和卓瑪公主兄妹倆,南粵的金羅公主和葉宜蓁姐妹,都盛裝打扮,滿滿的異族風情。
云箏微微頜首,清冷而又矜貴。
卓瑪公主熱情如火,“郡主,你長的真好看,我好喜歡你呀,你當我嫂子吧。”
云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宴會還沒有開始,酒還沒有喝上,就開始醉了?
“我有婚約了?!?/p>
卓瑪公主眼神一閃,故意大聲嚷嚷,“那又如何,我們西凌兒女生性豪邁,再娶再嫁很正常,不用守那些繁文縟節(jié),活的隨心所欲?!?/p>
云箏淡淡的嘲諷道,“我們大齊兒女一諾千金,又講規(guī)矩,都是體面人?!?/p>
卓瑪公主:……
“你是說,我們不是體面人?”
云箏微微一笑,“我沒說,是你自已說的?!?/p>
卓瑪公主一臉的驚訝,“可,你那么喜歡我哥,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嫁給他嗎?”
云箏能感受到她濃濃的惡意,也就不客氣了。
“你眼睛有問題,腦子也壞了,我真心建議去看大夫,切不可諱疾忌醫(yī)。”
卓瑪公主的臉色微變,“你這是什么意思?”
江城郡主聽不下去了,西凌國這是存心想毀了云箏的婚事。
難道,這是想讓云箏和親?
不,不行!
“她是說,她有一個英俊瀟灑的夫婿,怎么可能看得上粗野無禮,不守規(guī)矩的男人?”
“我知道我家錦云郡主人見人愛,喜歡她的男女不計其數(shù),但,這不是詆毀她名聲的理由?!?/p>
“請,尊重她?!?/p>
卓瑪公主呵呵一笑,“江城郡主,你見她如此受歡迎,你心里不好受吧,說的話一套套的,其實是在為她樹敵?!?/p>
江城郡主氣的滿面通紅,心臟的人看誰都臟。
云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我相信江城郡主的為人,性情高潔,又有底線,她不是你們這些見不得人好的紅眼怪?!?/p>
卓瑪公主又氣又急,一時急的說不出話,下意識的看向葉宜蓁,葉宜蓁立馬上前幾步。
“云箏,你怎么老喜歡搶別人的男人?當初搶我的夫君,如今又想搶有妻有子的西凌皇子,你這么招蜂引蝶,遲早會被打死的?!?/p>
閉著眼睛說瞎話,瘋狂抹黑云箏的名聲,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云箏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嘴角輕輕上揚,這是故意說給他聽嗎?
“掌嘴。”一道怒喝聲猛的響起。
“啪啪?!?/p>
葉宜蓁的臉好不容易消腫,這會兒又腫了。
看到厲無恙出現(xiàn),她一點都不意外。
“九千歲,你打我?我又沒有說錯話,就算你讓人堵住我的嘴,我也要說,云箏品行有虧,不堪為睿王妃。”
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篤定大齊不會弄死她。
厲無恙頭也不抬,“繼續(xù)?!?/p>
“啪啪啪。”
一聲又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全場。
葉宜蓁的臉腫成了豬頭,實在不理解,厲無恙為什么還不肯解除婚約?他們又沒什么感情。
太后賜婚,別人不能改,親生兒子能改啊。
金羅公主看不上去了,“九千歲,今晚是貴國皇帝宴請我們兩國使團,還請手下留情。”
這打的是葉宜蓁,也是南粵的體面。
厲無恙眼神冷冷的,“本王最討厭無事生非的人?!?/p>
鬧吧,鬧的越大越好,鬧的天下皆知。
這是他們最后的瘋狂。
好戲才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