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口說無憑?!?/p>
姜芷并沒有因為姜老太的妥協(xié)而放松。
“隊長,您是公家人,您來給做個見證?!?/p>
“這事,得立個字據(jù)。”
她太清楚姜家這群人的德性了,今天答應(yīng)得好好的,明天就能翻臉不認(rèn)人。
對付無賴,只有白紙黑字,才能把他們的后路徹底堵死!
趙大山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侄女。
難道是平日里被欺負(fù)慣了,今天觸底反彈了?
“好!”
趙大山應(yīng)下了這事。
“我做主了!建國,去拿紙筆來!”
很快,一份簡單的分家協(xié)議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寫好。
王桂香和姜巧巧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都在發(fā)抖。
但在趙大山威嚴(yán)的目光和姜老太要殺人的眼神逼視下,她們只能屈辱地,哆哆嗦嗦按下了自己的紅手印。
從這一刻起,姜芷母女在姜家,正式擁有了獨立的經(jīng)濟權(quán)。
字據(jù)一立,姜芷的氣場瞬間一變。
她立刻對趙大山說道。
“隊長,麻煩您找?guī)讉€膽子大的壯勞力,等下幫我按住豬圈門,別讓它真沖出來?!?/p>
她吩咐完,不等眾人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大步走向后院的菜地。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跟隨著她的身影,好奇她到底要用什么神仙法子。
只見姜芷在菜地角落里轉(zhuǎn)了一圈,彎腰拔了幾根最不起眼的,長得跟野草沒區(qū)別的植物。
“就……就這玩意兒?”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
“這不是路邊到處都是的車前草和蒲公英嗎?這玩意兒也能治豬發(fā)瘋?”
王桂香更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咬牙切齒地認(rèn)定姜芷就是在故弄玄虛!
姜芷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
她回到院里,找來一個石臼,將那幾株草藥連根帶葉地扔進去,只聽“咚咚咚”幾聲,就搗成了一灘墨綠色的藥泥。
緊接著,她走進廚房,抓了一大把豬最愛吃的糠麩,將藥泥和糠麩均勻地混合在一起。
一股混雜著青草和谷物的奇特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看準(zhǔn)了!”
姜芷端著那盆混了藥的豬食,對那幾個守在豬圈門口的壯勞力低聲道。
“等會兒它撞累了,停下來的那一瞬間,立刻把這個從破洞里扔進去!”
“記住,一定要快!”
幾個壯漢緊張地點了點頭,手心里全是汗。
院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幾十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搖搖欲墜的豬圈門。
那頭瘋豬還在不知疲倦地用身體撞擊著墻壁,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它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喘息聲也越來越重。
就在它后退一步,積蓄力量,準(zhǔn)備進行下一次沖撞的時候。
“就是現(xiàn)在!”
姜芷一聲令下!
一個離得最近的漢子眼疾手快,用盡全身力氣,將那盆藥食從豬圈門的破洞里,猛地甩了進去!
“哐當(dāng)”一聲,食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豬圈中央。
下一秒,那頭正要再度發(fā)狂的母豬,身軀猛地一僵。
猩紅的眼睛里,竟有些迷茫。
它聳動著鼻子,聞到一股無法抗拒的清香。
它果斷放棄撞門,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一步步走到食盆前,開始“吭哧吭哧”地埋頭大吃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這……這就行了?
就這么簡單?
王桂香和姜巧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更神奇的還在后頭。
那頭豬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藥食,原本狂躁不安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安靜了下來。
它不再用頭撞墻,也不再發(fā)出凄厲的嚎叫。
只是哼哼唧唧地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然后“撲通”一聲,側(cè)身躺倒在地,眼皮一耷拉……
竟然,睡著了。
甚至,還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整個姜家大院,一片死寂。
趙大山半天說不出話來,再看向姜芷的眼神,已經(jīng)微微變了。
這丫頭,是真有些門道??!
瘋豬事件平息,姜芷在所有人心中,陡然拔高了一個身位。
她沒有閑著,而是趁熱打鐵,再次向趙大山開口。
“隊長?!?/p>
“其實……我看過一些祖上留下的方子,不光能治畜生?!?/p>
“人的一些小病小痛,比如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什么的,我也能看?!?/p>
“我想著,能不能為隊里做點貢獻?以后社員們有個小毛病,就不用大老遠跑去衛(wèi)生所了。我?guī)痛蠹铱纯?,也不要錢,給我記點工分就行?!?/p>
想要徹底擺脫繁重的農(nóng)活,專注搞事業(yè),就必須找到一個光明正大,能被所有人接受的理由。
“看病換工分”,就是眼下最好的出路。
趙大山聞言,頓時猶豫起來。
讓一個十七歲的黃毛丫頭當(dāng)隊里的醫(yī)生?這事要是傳出去,也太兒戲了。
就在這時,憋了一肚子氣的王桂香和姜巧巧,立刻抓住了攻擊的機會。
“她吹牛!”
王桂香尖著嗓子喊道
“隊長你可千萬別信她的!她就是不想下地干活,想偷懶!”
姜巧巧也陰陽怪氣地附和。
“就是啊,治好豬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給人看病可不一樣,萬一吃出個三長兩短,誰負(fù)責(zé)?”
“是不是吹牛,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趙大山。
“隊里要是有病人,我可以當(dāng)著大家的面,當(dāng)場給他看。治好了,您再決定工分的事。治不好,我甘愿受罰,絕無二話。”
話音剛落,人群里一個叫趙鐵柱的漢子,猛地擠了出來。
他爹前幾天得了熱感冒,高燒不退,請了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藥吃了一大堆也不見好,已經(jīng)躺在床上一連好幾天,人事不省了!
“我爹!我爹病了!”
趙鐵柱也是急病亂投醫(yī),紅著眼睛大聲喊了出來。
“姜芷丫頭,你敢不敢去看看我爹?”
“好!”
趙大山當(dāng)場拍板。
“姜芷,你要是真能把鐵柱他爹給治好了,以后你就不用下地了!隊里的人生病你來看,看好一個病人,我給你記十個工分!”
十個工分!
那可是最壯的勞力,在秋收大忙時,頂著毒太陽干一整天活才能掙到的!
人群頓時一陣巨大的騷動。
王桂香和姜巧巧的臉色又是一變,心里瘋狂地詛咒姜芷千萬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