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苦笑道:“皇上是真看得起我啊?!?/p>
趙慎難得遲疑了一下,才道:“如果你不愿意……”
紀云舒搖頭,見趙慎神色凝重,不由笑道:“你今日一直心事重重的,該不會是不知道怎么跟我說這事兒吧?”
趙慎沒有說話。
紀云舒狐疑地看他:“真是?你在床上說不就好了,你知道的,那種時候我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的?!?/p>
趙慎臉頰紅了一片,似乎不知說什么好,最好只咬牙道:“又胡說八道?!?/p>
紀云舒就喜歡看他這個樣子:“天地良心,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試試?!?/p>
趙慎有些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有些別扭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你不是說我像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嗎?怎么好意思跟我說這個?”
紀云舒歪頭打量他,天早就黑了,院子里點了燈,但那光并不明亮,落在趙慎的臉上,甚至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紀云舒就是知道,他害羞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果然燙的很,她不由起了壞心,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因為我就喜歡褻瀆神明啊。”
趙慎的吻落下來。
紀云舒毫不猶豫地吻了回去。
她就知道,這人只是看起來像個正人君子。
良久,趙慎的唇才離開她。
她靠著背后的樹慢慢平緩呼吸,同時不滿地瞪趙慎:“你又勾引我?!?/p>
趙慎被倒打一耙依舊心情愉悅。
紀云舒平日里什么都說,喜歡他更是掛在嘴邊,但他清楚那些話是不過心的。
他時常覺得她其實很有些沒心沒肺的意思。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喜歡他。
當然,有可能只是喜歡他這一副皮囊。
但沒關系,他會努力讓她的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長成這樣是我的錯。”他拉著人繼續(xù)往前走:“管事的說后面有一片月季,開的正好,要不要去看看?”
紀云舒翻了個白眼,大晚上的,能看見啥?
不過趙慎難得這樣高興,她也不好掃興。
兩人便一起去了中月季的院子。
如紀云舒所料,今晚的月色不大好,燈光忽明忽暗,只是隱約看到花的輪廓。
但一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味。
尤其是有風吹過的時候,花香直往鼻子里鉆。
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紀云舒不由身心都放松的下來。
趙慎從身后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我陪你一起去?!?/p>
在這里其實根本用不著紀云舒。
皇上的意思,是讓她跟烏日娜一起去漠北,這當然是一件有危險的事情。
趙慎不想將紀云舒關在后院,卻也不放心讓她去冒險。
理智告訴他皇上的做法是對的,紀云舒是最好的選擇,她也一定可以做好。
但感情上,他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一步。
紀云舒笑道:“說什么傻話,我離開都不能讓人知道,何況是你,萬一漏了陷兒,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她畢竟是個內(nèi)宅女子,不在了也好遮掩,找個人假扮她大多數(shù)時候都能糊弄過去。
畢竟十分熟悉她的人也不是那么多。
趙慎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沒有那么簡單?!?/p>
紀云舒笑道:“我知道,萬一我被發(fā)現(xiàn)了,還可以做誘餌,既然這樣,皇上一定會保護好我,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趙慎見他什么都明白,卻還欣然接受,不由問:“這世上沒有萬無一失的保護。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一直……”
一直不喜歡皇上,也一直不能對他敞開心扉。
紀云舒將一根手指豎在了他的嘴唇上,擋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想要活著就得努力,皇上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我其實很感激他這樣信任我?!?/p>
信任她的忠心,也信任她的能力。
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讓她去漠北,必然要給她很大的自主權(quán)利。
如果她或者紀家有異心,那皇上真的會滿盤皆輸。
也是在這個時候,紀云舒才發(fā)現(xiàn),那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景明帝,其實很有胸襟和魄力。
面對這樣的紀云舒,趙慎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或許他想說的她都清楚。
她不想清楚的他也沒必要說。
想要活著就得努力,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趙慎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恨不能揉進自己的骨血。
趙慎和紀云舒看的長遠,但其實眼下情況還沒到那一步。
接下來的幾天,五王子依舊沒什么動作。
紀云舒則跟烏日娜同進同出,一起騎馬打獵,儼然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她們倆玩的很盡興,景明帝也很滿意。
三王子卻不怎么高興,或者說自從知道他的腿斷了,而且八成無法恢復之后,他的脾氣就越來越暴躁。
再加上近日天氣炎熱,他便更添了幾分煩躁。
每日對身邊的人,非打即罵。
這些人過得苦不堪言,卻也不敢說什么。
這日五王子聽到哭聲,不得不過去看一眼,才知道三王子失手弄死了一個從漠北帶來的侍妾。
哭的是那侍妾身邊伺候的人,三王子被那哭哭啼啼的聲音吵的煩,正要下令讓人將這婢女處死,就見五王子走了進來。
五王子見此情形,不由蹙眉道:“三王兄這是做什么?這丫頭可是做錯了什么?”
三王子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看在大夏待了幾日,你也染上了大夏人那些毛病,我處置我的人,誰用你狗拿耗子?”
五王子垂眸道:“不敢管王兄的事,只是這畢竟是在大夏人的地方,王兄還是收斂些的好,真鬧出什么事,父王那里也不好交代?!?/p>
三王子怒道:“你少嚇唬我,父王會為了一個侍妾來找我的麻煩不成?父王自己的侍妾都不知道死了多少,生你的那個女人,不也是嗎?我聽說是父王親手掐死的呢?”
“你胡說什么,父王怎么可能……咳咳……”
急切之下他話都沒說說完,就劇烈地咳了起來。
三王子想到今日得到的消息,不由心中出了口惡氣。
就這么一個賤人生的賤種,也想踩著他上位,憑什么?
等五王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他又道:“怎么就不可能了?當時父王需要娶王后來增強自己的實力,你那個不長眼的生母得罪了王后,父王親自處置的,這事兒知道的人可不少,我有什么必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