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不過去,小聲嘀咕道。
“太不要臉了吧,這會正比賽呢,他借衣服算個怎么回事,人家鹽市供銷社自個的隊服最后倒是要給他做嫁衣唄?人長得丑想得倒挺美!”
“一張嘴就借人家新衣服,換我,直接大嘴巴子抽過去了,沒點眼色的東西!”
大伙都挺為鹽市供銷社抱不平。
那衣服一身好料子呢,要錢要票的,憑啥給不相干的人穿,而且這還不相干的還是競爭對手!
擱誰身上不惡心壞了。
換誰都不樂意借,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領(lǐng)導(dǎo)就在場看著呢。
年輕男同志眉梢的得意,許姣姣瞧的是一清二楚。
這人就是吃準了劉副主任不敢當著領(lǐng)導(dǎo)的面,‘不團結(jié)’兄弟單位。
劉副主任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就沒見過這么臭不要臉的,要不是顧忌場合不對,非指著這小年輕鼻子罵。
你們青葉供銷社派你來就是因為你夠不要臉是吧?!
正氣氛僵持著,許姣姣突然上前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同志,你們青葉供銷社出場號牌是不是6???”
年輕男同志挑眉,“是又咋了?”
許姣姣立馬欣喜地說:“太好了!”
她扭頭就對劉副主任道:“主任!不就是借衣服嘛,咱發(fā)揮一下互幫互助精神,借給人家青葉供銷社用一下也沒啥!”
“小許!”
劉副主任瞪大眼睛。
這咋突然還幫敵人說話了呢?
男同志一愣,隨即笑出聲,“哈哈哈,劉副主任,還是你們這位同志覺悟高啊,就是啊,咱都是一個單位的呢,劉副主任你咋還不如一個小同志大方!”
劉副主任臉都黑了。
這小許不幫忙就算了,咋還給他添亂呢!
然后就見許姣姣朝男人伸出手。
男人不懂她啥意思。
許姣姣繼續(xù)伸著手,她不好意思的說:“那個同志,我們鹽市供銷社的幸運號碼是6呢,要是能6號上場,比賽成績指定不會差。這樣,你能不能也發(fā)揮一下互幫互助精神,把你們的號碼牌借給我們啊?”
他說借,她也說借。
“噗!”
一直瞧著這邊動靜的其他供銷社參賽隊,有人反應(yīng)過來,不客氣的噗呲笑出了聲。
懂她啥意思的男人頓時拉下臉。
他額頭冒出青筋:“你耍我?”
許姣姣一臉不贊同:“同志你咋說話呢?我好心好意借你們衣服,你說我耍你?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p>
還罵他是狗!
男人氣得臉色通紅,他指著許姣姣,半天說不出話。
過了半晌,他一臉委屈的喊:“好!你們鹽市供銷社好樣的!不肯借衣服就不肯借,還羞辱我青葉供銷社!”
許姣姣拉下臉:“喂!過分了啊!誰羞辱你們了?你借我的衣服,我借你的號牌,都是相互幫助,團結(jié)友愛。我們這可都是新衣服呢,愿意借出去得下多大的決心啊,憑啥你就說我羞辱你們?
做人可不能這么雙標,實在不行,咱就去找領(lǐng)導(dǎo)說說理,咋還只能你向我們借東西,我們不能跟你借的,說破天也沒這個理??!”
男人:“......”
他能說他跟鹽市供銷社借衣服本來就抱著占便宜的心思嗎?
誰跟你講理??!
“就是,你們青葉供銷社挺霸道啊,只準自個跟人借東西,不肯借東西給別人?!?/p>
一旁的劉副主任揚眉吐氣般的挺直了腰板。
他就知道小許不會那么糊涂!
男人被堵得啞口無言,最后便宜沒討到,只能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許姣姣還在后面喊,“別走啊同志,我是真心實意的,咱要不再商量一下?”
男人頭也不回。
商量個屁!
幾件破衣服就想換他靠前的號牌,臉真大!
在人走后,劉副主任很是解氣的說:“臭不要臉的,就該這么治他!”
許姣姣一臉可惜,“嘖,咋不樂意換呢?!?/p>
不遠處的袁部長看了全程,樂得‘啪啪’拍杜書記的后背。
“這丫頭就是許姣姣吧?不錯,對我脾氣,老杜你把人給我吧,我們航司就差這么一號人呢!”
杜書記眼皮都沒抬一下。
袁部長一看他這樣,就氣:“成。職工自已愿意離職你攔不住吧?”
單人賽服務(wù)禮儀展示部分緩慢進行著,比起技能比拼,這階段比賽過程要慢得多。
14號上場順序太靠后,的確給鹽市供銷社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
等輪到她們上場,正好趕上飯點,到時候評委們不僅審美疲勞,還會又累又餓,簡直低buff拉滿。
見張春蘭五人果然不管她和劉副主任如何安撫,依舊越發(fā)焦慮、緊張,許姣姣擰了下眉。
想了下,她悄聲對劉副主任說了聲,“我出去下。”
不等劉副主任問她干啥去,許姣姣人就跑沒影了。
劉副主任:“這小許,冒冒失失干啥去呢?”
張春蘭緊張得嘴唇都發(fā)白了。
看了眼許姣姣離開的方向,她有些擔(dān)憂,怕領(lǐng)導(dǎo)對自家徒弟印象不好,她就說,“小許是個穩(wěn)重的性子,指定真有事,您甭?lián)乃??!?/p>
這邊,許姣姣急匆匆跑出比賽會場,直接沖著省供銷社辦公樓奔去。
路上遇見個辦事員模樣的人,她拉住人就問:“同志,請問你們廣播站在哪?。俊?/p>
對方愣了下,然后給她指了個方向。
“那邊。同志,你是來參加這次職工比賽的吧,你找廣播站啥事?。俊?/p>
許姣姣忙著找人,沒時間跟她閑聊。
她回道:“有重要的事,謝謝你啊同志!”
“找廣播站能有啥重要的事???”
被問路的人奇怪的嘟囔了句,撓撓頭一臉不解。
時間緊迫,許姣姣甩開了膀子向前跑,終于跑到了省供銷社的廣播站。
“同志,你誰啊?咋跑廣播站來了?”
廣播站的工作人員看見氣喘吁吁跑來的許姣姣,兩人驚訝的站起身。
許姣姣扶著膝蓋,抬頭在一男一女兩個播音員身上各掃了一眼。
她走過去拉住右邊女同志的手,滿臉真誠道:“同志,十萬火急!我現(xiàn)在很需要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女播音員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漂亮的姑娘,此時此刻被她拉住,她腦子都有些犯迷糊了。
她感覺自個臉頰熱熱的,“我,我......”
話沒說完,許姣姣拉著人就跑。
“不好意思,來不及了?!?/p>
男播音員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變。
他氣呼呼地跑到門外喊,“徐麗麗!下面是你的稿子,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