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萬明月帶著兒媳和兒媳婦也來許家拜年了。
今年這稀罕事真是一件接著一件,往年可都是萬紅霞帶許安春去她家拜年,今年倒是反過來了。
萬明月像模像樣地拎著幾樣?xùn)|西,她笑容滿面,聲音響亮,“姐,我?guī)阃馍⑼馍眿D來給你拜年啦?!?/p>
許安秋滿臉詫異地跟她大姐使眼色詢問。
許安夏比她還懵逼,倒是偷偷把妹妹拉到一邊跟她講了前幾天小姨特地上她家門送了一根香腸的事。
許安秋:“......小姨是不是覺著那位跑了的靠不了了,想搭上咱家老四???”
許向華自從跑后就銷聲匿跡了,派出所也沒抓著人,而且就算人回來也不行,他已經(jīng)被組織除名了。
而她小妹呢,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供銷社采購科一把手,勢利眼的小姨一門心思想巴結(jié)小妹,這多合理了。
許安夏其實(shí)也是這么想的,下一刻就見她小姨拿出一塊粉色碎花布。
她討好的對許姣姣說:“姣姣啊,這是小姨托人特地從省城買的好料子,專門適合給你們這些鮮嫩的小姑娘做衣裳穿,你瞧瞧上面這小花,多漂亮啊?!?/p>
許姣姣無功不受祿,她擺手拒絕:“小姨,這么好的料子你留著給表嫂用啊,我哪能要?!?/p>
閔佳楠趕緊道,“表妹你皮膚白,這料子更襯你,你做衣服穿,我家里有呢?!?/p>
這塊花布就是特地給姣姣表妹買的,不給她給誰。
“是啊姣姣,你就收下吧,你嫂子看到這塊好料子就說了,一定要給你,咱家人里頭除了你啊,誰還能穿這么鮮亮的料子,你長的最漂亮,就該多做新衣服穿!”
婆媳倆一唱一和,好似手里的料子燙手似的,非要塞給許姣姣。
許姣姣:“......”這家伙,不要還硬塞,胡家人到底想干嘛?
她看向一旁尷尬臉的胡雨:“表哥......”
大過年的快管管你媳婦和老娘。
胡雨摸摸鼻子:“咳,那個,姣姣表妹,你就收下吧,再說了,這也是我媳婦和我媽的一番心意?!?/p>
他老丈人說的對,親戚也是要多走動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以后表妹越升越高,他們家再想跟人處好關(guān)系就怕沒機(jī)會了。
機(jī)會還是要從當(dāng)下抓住啊。
許姣姣: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給她了可就別想拿回頭了。
“那,我謝謝小姨和表嫂?!彼桓膭偛诺耐凭埽瑲g喜地接下。
不等萬明月高興,許姣姣又糾結(jié)地放下。
她看了眼旁邊的許安夏和許安秋,故意說,“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姐她們不能干看著我有小姨送的新年禮物,她們沒有啊,我們家三姐妹,要有一起有,要沒有就一起沒有,我不能吃獨(dú)食的。”
許姣姣鄭重說完,她一臉堅(jiān)定的再次拒絕了萬明月的花布。
萬明月傻了。
一塊花布,她還送不出去了?
許安秋比許安夏機(jī)靈,她眼珠子一轉(zhuǎn),上前不高興道,“就是,小姨太偏心了,都是親外甥女,小姨只給小妹送花布,是不是看我和二姐沒小妹有出息,瞧不上我倆???”
萬明月:雖然就是這個原因,但她姐萬紅霞正看著呢,對她姐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要是給了姣姣,不給她另外兩個閨女......
“你,你這個當(dāng)姐的,肯定要讓著妹妹啊,你這孩子,小姨對你們都是一樣疼,這不只有一塊布嘛,你讓著點(diǎn)小的不行啊,咋那么掐尖要強(qiáng)呢!”
萬明月拿出一個長輩的姿態(tài),嚴(yán)厲的把許安秋訓(xùn)了一頓。
許安秋可不怕她,她直接伸手,“那我不要花布了,小姨給我壓歲錢也行,我當(dāng)姐的,吃點(diǎn)虧,妹妹拿花布,我拿錢就行?!?/p>
萬明月:“......”你咋那么大臉呢?
“姐!安秋這孩子你得管管啊,這嫁出去的閨女,臉皮越來越厚了呢?伸手就跟我要壓歲錢,也是當(dāng)媽的人了,咋還那么三五不著六呢?!?/p>
萬明月被外甥女堵得不行,她轉(zhuǎn)頭就氣呼呼的找她姐為她做主,最好是狠狠把這厚臉皮的閨女訓(xùn)一遍。
敢這么跟她這么當(dāng)小姨的說話,可見在婆家就沒教好。
萬紅霞還給她做主呢,她比萬明月還冒火,劈頭就把這個妹妹狠狠罵了一頓。
“你一個當(dāng)長輩的給孩子禮物,只送一個孩子,其他幾個鬧脾氣不是應(yīng)當(dāng)?shù)膯??安秋嫁出去咋啦?嫁人了也是我閨女,你給老四,就該也給她和老二。都是你親外甥女,你要是不偏私,孩子能鬧?”
萬明月張大嘴:......她偏啥私?。?/p>
姣姣有本事,她巴結(jié)姣姣,你家老二和老三又沒本事,我憑啥送花布給這倆?
甭管憑啥,反正萬明月最后還是捏著鼻子給了,花布只有一塊,沒辦法變,就給倆外甥女包了一人兩塊錢壓歲錢。
萬明月抖著手肉疼地把剩下的幾毛錢揣進(jìn)兜里,她顫聲說,“姐,家里還有事,我就帶孩子們先走了?!?/p>
萬紅霞皺眉:“等會——”
萬明月沒聽,跑的更快了。
她拉著兒子和兒媳婦頭也不回的走出許家。
傻子才等,她姐家可還有五個外甥呢,再不走,等著被再索要壓歲錢嗎?
“哈哈哈,媽你瞧小姨剛才那臉色,活像被人剮了幾刀似的!”
瞅萬明月嚇得屁滾尿流那樣,許安秋拍著大腿哈哈笑得賊大聲。
“......跑啥啊,胡雨和他媳婦的壓歲錢我還沒給呢。”
萬紅霞無語地把準(zhǔn)備掏錢的手從兜里拿出來。
她對自家妹子個沒出息的樣真是一萬個看不上。
許安秋回了趟娘家,不僅從她小姨身上剝了2塊錢壓歲錢,還得到了小妹送的一條和田玉紅繩手串。
她兩個寶貝閨女更是錢包鼓鼓,幾個舅舅小姨搶著給她們?nèi)麎簹q錢。
許安秋美滋滋地收繳了閨女的紅包后,一躍成為老許家今年過年收獲最大的人。
大年初三正式復(fù)工,這個年代的打工人宣布假期正式結(jié)束。
松散了三天回到熟悉的崗位,許姣姣覺得她哪哪都不適應(yīng),想來想去,她果然還是適合在家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