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崽快到了吧?”林嚴問夏東林。
夏東林眼神閃了下,意味深長地看她:“明天到,到時候還得麻煩妹妹了,記得做的干凈些,別留下痕跡?!?/p>
這人年輕的時候長著一副好相貌,現(xiàn)在年紀大了,臉皮和眼袋都耷拉老長,他沖林嚴擠眉弄眼,只讓林嚴覺著惡心。
她索性撇開頭,“不用你說,我會完成任務(wù)?!?/p>
察覺到她的冷淡,夏東林自討了沒趣,他撇撇嘴起身,“我先回省總供了,你最近風(fēng)頭太盛,上面讓你悠著點?!?/p>
“嗯?!?/p>
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
搞得他像是熱臉貼冷屁股,夏東林被掃了面子,他帶著怒氣摔上門走了。
并沒有注意到他背后,林嚴陰沉沉看他背影的目光。
......
按理來說,目前許姣姣手上是有四艘船的指標的,一艘海市造船廠的,一艘鹽市供銷社,一艘云寧市供銷社,還有一艘陰安市供銷社。
可惜,除了海市造船廠的船,不論是手續(xù)還是船款都到位,其他的都卡在了省里那邊。
許姣姣不怕省里賴賬,但也的確心情受了點影響就是了。
不過其他三艘船不提,海市造船廠的船卻不能再拖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許姣姣直接找了‘農(nóng)機老黃牛’。
【@農(nóng)機老黃牛,弟啊,姐慚愧啊,姐又來找你了。】
在代購群里,許姣姣一向都是妹,大家要么喊她群主,要么喊她小許妹子,只有在‘農(nóng)機老黃牛’跟前,她才是姐。
不為別的,就為這聲姐,許姣姣還是挺喜歡這弟弟的。
這不巧了!
‘農(nóng)機老黃?!蚕矚g許姣姣,他事業(yè)上的貴人,他親愛的群主姐!
就連許姣姣的私信號,他都是設(shè)置了特別提醒的。
這不,許姣姣一找他,‘農(nóng)機老黃牛’那叫一個閃現(xiàn)。
【農(nóng)機老黃牛:姐!千萬別說這種外道話!有事盡管跟弟弟開口!】
一個10臺,又一個10臺的,它廠里的庫存拖拉機都要被這姐清空了,就憑這份知遇之恩,‘農(nóng)機老黃?!嫘暮皩γ嫒艘宦暯?,一點不打磕巴。
許姣姣感動壞了:【弟,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是這樣式的,你那位兄弟,他還有船要賣嗎?】
【‘農(nóng)機老黃?!?.....姐,弟弟就問一句。最近不修地球,準備往海上撲騰了?】
之前都跟他買拖拉機呢,咋最近勁頭全往船上使了呢,拖拉機不香了嗎?
農(nóng)機老黃牛略有些委屈地想。
哈哈,這問的,搞得許姣姣跟始亂終棄的渣男的。
等一番解釋,讓那頭的‘農(nóng)機老黃?!溃皇遣恍薜厍蛄?,她只是雙軌并行,選擇當(dāng)斜杠青年,陸地、海上,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嘛。
“......”‘農(nóng)機老黃牛’被深深震撼了。
他一直以為自個小小年紀已經(jīng)接手家里一個廠子,還給老廠起死回生,是挺有能耐的了。
可瞧瞧他姐,嘖嘖嘖,人家這事業(yè)軌道,敢想敢干,這才叫氣魄!
被許姣姣人格魅力所折服的‘老黃?!?dāng)即拍著胸口跟她說,船的事她不用操心,他來辦。
這辦事風(fēng)格,太敞亮了。
【那姐這事就麻煩你了?】
【客氣!】
有‘農(nóng)機老黃?!虬保群J性齑瑥S再次蠢蠢欲動,忍不住打電話來問的時候,許姣姣也不支支吾吾了。
“有消息了,就這幾天的事......貨款?貨款夠。千噸級?暫時還不確定......發(fā)動機設(shè)備?放心,技術(shù)先進著呢......肯定不白叫你們花錢!”
海市造船廠聽到這么個好消息,又高興又不可置信,還真給買到了?
“這許主任到底什么來路,不會是海外有關(guān)系,還是——”
“呸呸呸!”
有人剛提出一個猜測就被其他人給狠狠駁斥了。
“啥海外關(guān)系!會不會說話?這位許主任是在上面過了明路的同志,人家去年在廣交會上破了食品類出口交易額記錄,閉幕式直接站在大領(lǐng)導(dǎo)跟前拍照。
許主任是幫了咱海市造船廠的人,是完成國家政治任務(wù)的功臣,別再給我聽見有人扯這些四五不著調(diào)的話!”
如今說一個人有海外關(guān)系,跟資本家搭邊的能是啥好詞?
人家?guī)驮鄄恢栏卸骶退懔耍€潑臟水,還是人嗎?
之后海市造船廠的廠長在領(lǐng)導(dǎo)班子會議上統(tǒng)一了口徑,不準他們造船廠的任何一個人對許姣姣同志做污蔑性猜想。
這么一個內(nèi)部小會議許姣姣是不知道的,主要也沒人敢真到她跟前說閑話就是了。
2萬頭小豬崽被系統(tǒng)弄上船,很快的,東省就接到消息,通知他們?nèi)|風(fēng)碼頭接豬崽了。
這時東省的人才知道許姣姣這次幫忙采購了2萬頭仔豬,才2萬頭?!
“......”夏東林像吞了蒼蠅似的,“才兩萬頭,這點仔豬夠分配嗎?許姣姣這就是在糊弄省里,糊弄我們大家!”
林主席眼神古怪地看了看他,“兩萬咋了?有些人連2000頭也弄不來呢,還好意思嫌棄兩萬的?!?/p>
夏東林:“......”
眾人心思各異,有人覺得許姣姣不厚道,今天答應(yīng)了幫助省里采購仔豬,咋就兩萬頭,說難聽點,這兩萬頭扔進省里,連個響都聽不見。
有人則覺得可以了,萬事開頭難嘛,憑啥就對人家許姣姣同志那么苛刻。
要知道沒有許姣姣,他們這些人別說兩萬頭,一頭進口仔豬都求助無門呢,一個個都在矯情啥啊。
“我倒是聽說,是省里一直卡著沒幫許主任申請買船的手續(xù),之前答應(yīng)得好好的,沒了下文,人家不樂意了,這才故意只弄了兩萬頭應(yīng)付差事,反正人家也對得起省里了?!?/p>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上面可真有意思,聽說這招就那位新任的林局長想的,這心腸子壞的喲,流膿了吧!”
這類傳言甚囂塵土,林嚴費心經(jīng)營的名聲,瞬間土崩瓦解。
她和夏東林面面相覷,兩萬頭仔豬,夠干啥?
他們忙活一場就為了2萬頭?
兩人氣得想吐血。
“怎么辦?”林嚴咬牙問夏東林。
許姣姣這人顯然是個不肯吃虧的,不見兔子不撒鷹,想要她出大力,除非辦到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