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打退了?”
木原清作為葫蘆島的軍事指揮所內,聽著屬下下元熊彌的報告,內心憤怒異?!跋略賹ⅲ闶窃谀么笕毡镜蹏鴥?yōu)秀將士的生命在開什么惡劣的玩笑嗎?你部足有九千人的部隊,我還把炮兵聯(lián)隊支援給你了,海軍那些馬鹿的艦隊和航空隊也是不遺余力的轟炸塔山,整整五天時間?你攻不破塔山?”
下元熊彌此時也是冷汗直流,這些天他每天都睡不好,天天對著屬下發(fā)飆,但是無奈塔山防線就是如此堅固,甚至每次都是當天打不下來,晚上過后,第二天防線就會變得更堅固,多出更多的壕溝掩體和工事。
“師團長,不是屬下不能?!毕略軓浗忉尩馈氨緛硎貍渌降牧只⒉恳呀洷晃掖虻膫鰬K重了,但是他的部隊背靠著高橋鎮(zhèn)的鐵路資源,東北各地的兵員和物資源源不斷的支援著他,所以我才打的這樣艱難。我部這五天來,死傷已經超過三千人,我敢拿我的軍銜保證,林虎的部隊傷亡絕對不會低于五千。”
“我不要解釋!我要塔山!”木原清憤怒的一拍桌子,茶杯和作戰(zhàn)地圖都被震得東倒西歪。
這時12旅團的松浦淳六郎也是說道“師團長,我這邊的23聯(lián)隊和24聯(lián)隊同樣打的很辛苦,東北軍宋哲元部的三個旅一直在朝葫蘆島猛攻,如果不是他們忌憚海軍的艦炮,多是夜晚進攻,恐怕我的23聯(lián)隊已經要頂不住了?!?/p>
“松浦少將是覺得我們應該放棄進攻塔山,轉為防守?”木原清凝視著松浦淳六郎。
松浦淳六郎頂著壓力點點頭“不光要轉為防備,還要電報給關東軍總辦司令本莊繁將軍,如果還要我們十二師團繼續(xù)保持切斷京奉鐵路的重任的話,至少要再派遣一個師團前來,才有希望?!?/p>
“你是讓我在大角岑生,小林躋造這些海軍馬鹿面下,低頭認輸嗎?”木原清吼道
下元熊彌也是說道“師團長,東北軍的戰(zhàn)斗力強悍和堅韌,超出我們的預期。這并不是我們以往所認識的東北軍部隊,甚至我覺得他的一些優(yōu)秀連隊和戰(zhàn)士可以和帝國的勇士戰(zhàn)斗力相差無幾,這是需要我們正視的事實,以十二師團兩萬余人對抗七八萬這樣的部隊,我們是沒有勝算的?!?/p>
作為十二師團下屬兩個最主要的旅團長,下元和松浦同時反對繼續(xù)進攻,這對于木原清來說也是非常棘手的,他沉默了許久,最終決定“我會和本莊繁司令通話,要求援兵。在援兵抵達前,24旅團暫時停止進攻,和12旅團共同守衛(wèi)葫蘆島?!?/p>
下元和松浦二人對視一下,神色松緩了許多。
就在木原清決定轉攻為守的當天下午,渤海灣浪濤洶涌當中。東北海軍第一潛艇編隊的三艘T級潛艇呈品字形懸浮在葫蘆島外海深處,1號號指揮艙里,艦長黃海天的手指在海圖上劃出弧線“陽輝,沈司令給我們的任務是外圍策應和騷擾,我們就不要和第一艦隊貼的太近了,太危險了,4號和5號現(xiàn)在還在船塢當中修理呢?!?/p>
“左前方七海里,至少十艘船。”副艦長鄒陽輝盯潛望鏡“應該是日軍第一艦隊的補給船隊,護航的有兩艘驅逐艦?!?/p>
”兩艘驅逐艦護航?“黃海天有些頭疼“小鬼子自從上回吃虧之后,對于防范潛艇上心多了”
“暫時忍耐一下吧?!编u陽輝說道“一艘驅逐艦的話,我們還可以冒險試試攻擊,兩艘的話,我們可打不過,搞不好還得吃大虧?!?/p>
黃海天不再說話, 默默點頭。
黃海天率領的三艘潛艇就一直在渤海灣內潛伏著,一直到了深夜,海面被一層薄薄的晨霧籠罩。
“老黃,有情況。”鄒陽輝喊道“又有一個艦隊過來了,姥姥的,小鬼子這是要往葫蘆島運多少物資和士兵啊,宋哲元他們要難打了?!?/p>
黃海天看著潛望鏡,鏡中。
狹霧號驅逐艦的艦身緩緩出現(xiàn)在黑夜之中,作為吹雪級驅逐艦中最新服役一員,狹霧號正以15節(jié)的航速劈開灰藍色的海水,艦橋上的瞭望哨不時用望遠鏡掃過朦朧的海平面,它正護送著運兵船武德丸號和兩艘補給艦日清丸,大正丸,朝著葫蘆島方向緩緩推進。
狹霧號的艦長小早川正躺在艦橋內的指揮室中睡覺。
武德丸號的甲板上擠滿了日本陸軍士兵,他們或坐或站,不少人還在裹著毯子打盹,沒人留意到水下正有三道黑影在悄悄逼近。
“老黃,就一艘吹雪,護著一艘運兵船,兩艘補給艦?!编u陽輝有些心動“要不要干了它?我們三艘潛艇,一起出手,有很大概率讓吹雪重傷,只要吹雪沉了,那三艘船就任由我們拿捏了!”
“傳遞訊號,告訴2號,3號,準備攻擊狹霧號。”黃海天也是果斷之人。
“各單位注意,目標鎖定狹霧號,魚雷管準備?!编u陽輝壓低聲音下達命令,通信員飛快的敲擊著第一編隊之間特有的通信模式,信號隨著水紋傳遞給了2號和3號潛艇。
艙內的機械運轉聲瞬間變得格外清晰。三艘潛艇呈品字形展開,18具魚雷發(fā)射管同時指向狹霧號的航線。
當狹霧號行駛至一片水下暗流區(qū)時,瞭望哨突然發(fā)現(xiàn)海面下掠過幾道異樣的白色航跡,他剛要嘶吼出聲,刺耳的警報聲便撕裂了清晨的寧靜“魚雷!右舷發(fā)現(xiàn)魚雷!”
幾乎在警報響起的同一秒,三艘潛艇的首輪齊射已經完成。6枚魚雷拖著白色尾跡,像一群出膛的毒蛇,以極快的速度撲向狹霧號。
狹霧號的艦身劇烈傾斜,控制船舵的副艦長打算轉向,但一切都太遲了。
第一枚魚雷精準地命中了狹霧號的鍋爐艙,劇烈的爆炸像一把巨錘砸在艦身中部,裝甲被撕裂的脆響嘶鳴著,整艘軍艦猛地向上抬起,又重重砸回海面。緊接著,第二枚、第三枚魚雷相繼命中!
一枚炸毀了后甲板的魚雷發(fā)射管,另一枚在艦首下方炸開,海水如同咆哮的巨獸,順著炸開的裂口瘋狂涌入艙室。
狹霧號的艦體在短短三分鐘內便傾斜了三十度,甲板上的日軍水兵尖叫著四處奔逃,有的被爆炸的氣浪掀入海中,有的則被困在扭曲的鋼鐵殘骸里,活活淹死。
小早川艦長死死抓住搖晃的欄桿,看著海水沒過自己的靴底,他知道這艘剛服役半年的驅逐艦已經沒救了,隨著一聲沉悶的斷裂聲,狹霧號的艦艏頭地扎入水中,艦尾高高翹起,最終帶著近百名水兵沉入渤海灣的深處,海面上只留下一片漂浮的油污和殘骸。
解決掉護航的驅逐艦后,三艘T級潛艇迅速調整陣位,將目標轉向失去保護的運兵船和補給艦。武德丸號上的日軍此時才反應過來,士兵們慌亂地涌上甲板,卻連像樣的反擊武器都沒有。一號潛艇率先向運兵船發(fā)射了兩枚魚雷,命中艦體中部的彈藥艙,巨大的爆炸讓武德丸號像被揉皺的紙團般蜷縮起來,不到十分鐘就開始下沉,甲板上的士兵如同下餃子般墜入冰冷的海水,許多陸軍根本就不會水,他們只能絕望的呼喊著,然后永遠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