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是女,可看清他的臉了?”虞凌夜問。
五皇子道:“沒看清,他的臉上帶著面具,不過我可以確定他是男性。”
虞凌夜心思更沉。
活死人是謝敬昀的可能性很大。
五皇子道:“我知皇叔懷疑我的動機?!?/p>
“我其實沒什么動機?!?/p>
“我只是聽聞皇嬸為沈聽肆接了斷臂。”
“不瞞皇叔,我去了一趟六刑司,見到了沈聽肆,沈聽肆適應(yīng)新手臂適應(yīng)得良好,聽說再等一兩個月就可以拆掉石膏,勤加練習(xí)后,新接的手臂能使用自如?!?/p>
五皇子看著虞凌夜:“我又聽聞,皇嬸是蠱圣的弟子?!?/p>
“巧了,我闖進那密室后,也隱隱聽到了蠱圣二字。”
虞凌夜知道,老五冒著生命危險將這秘密告訴他,是在投誠。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他想,謝鶯眠應(yīng)該很想知道謝敬昀的下落。
“密室在哪里?”虞凌夜問。
五皇子說了一個地方。
虞凌夜聽到地點時,眼睛倏然瞇起。
五皇子給出的地點,是陸家。
竟然是陸家!
虞凌夜盯著五皇子。
五皇子舉起手,伸出三根手指:“我發(fā)誓,若有半句虛言,我天打雷劈?!?/p>
“皇叔大概也曾聽說過,我與陸家三小姐情投意合,若沒有那場變故,我或許早與她結(jié)為連理。”
“那一年的元宵節(jié),我獨自走在花燈深處,想起我與陸三小姐賞燈游玩時的場景,悲從中來,等我回歸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陸家老宅?!?/p>
“陸家老宅被抄家后,就貼了封條,不讓任何人靠近。”
“但我知道一個暗門。”
“我從暗門里進去,來到陸三小姐原先居住的小院緬懷時,聽到了說話聲,那時是深夜,偌大的陸家宅院突然出現(xiàn)人聲,我嚇了一跳,又很期待?!?/p>
他害怕鬼魂,卻又期待是陸三小姐的鬼魂歸來。
“我順著聲音找去,來到了一個房間,我看到有人進了房間,打開了密室,那人在密室中待了一陣就出來了?!?/p>
“我怕被發(fā)現(xiàn),離得遠(yuǎn),等他們離開后我才悄悄去了密室,打開了密室門,看到了密室中的活死人?!?/p>
五皇子說到這里的時候,眼底遍布驚懼。
他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兩下。
陽光不錯,三月初的天氣也極好,他的手慘白冰涼,臉也慘白無血色。
“他們?nèi)ザ鴱?fù)返,幸而我警醒著,在他們回來之前逃出去,我藏在一個地方不敢動彈,一直等到天亮,四周再無動靜,我才敢回家?!?/p>
“我以為無人發(fā)現(xiàn),直到一個半月后的游春節(jié)……”
五皇子沒有再說下去。
虞凌夜問:“你看到他了?”
五皇子點點頭:“只看到了背影,但我不會認(rèn)錯,他畢竟是我的……”
五皇子終是沒有說出來那兩個字。
虞凌夜沒再說什么。
老五的話是真是假,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就是了。
“她的診金很貴?!庇萘枰拐f。
五皇子輕笑。
診金貴的前提是出診。
這也就代表著,他可以去找謝鶯眠看病。
如果謝鶯眠在此,肯定會吐槽一句,其實五皇子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來找她看病,她的平價醫(yī)館馬上要開業(yè)了,只要去掛號,排隊,就可以找她看診。
差不多同時。
女眷那邊。
女眷比男眷要熱鬧許多。
謝鶯眠一進門就聽到了各處的歡聲笑語。
年輕的女子們?yōu)榱擞未汗?jié)打扮得花枝招展。
桃花如云,美人如云。
人面桃花相映紅。
謝鶯眠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聽虞凌夜提過,游春節(jié)的時候,年輕未婚男女會趁機相看。
雖說男眷和女眷是分開的,但去桃花林里賞花就沒了這種顧忌。
年輕的男男女女去桃花林里賞花看人。
看中的就去打聽。
打聽好了就請媒婆上門。
有膽子大的年輕女子,看中了對方后,甚至還會留下帕子,團扇,簪子之類的信物。
謝鶯眠穿過鶯鶯燕燕,看到一排桌子。
桌子上擺滿了宮廷特制桃花酥,桃花烙,桃花凍等。
他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
謝鶯眠要留著胃口,每樣只吃一口。
剩下的就交給青凰解決。
青凰很快就將桌面上的點心給吃完了。
謝鶯眠對著不遠(yuǎn)處的宮女招手,那宮女立馬重新端了不少點心來。
那些點心,再次進入青凰的肚子里。
宮女震驚。
見過能吃的,但沒見過這么能吃的。
偏偏,他們還沒停下來的意思。
謝鶯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畢竟,青凰吃的越多,能量越足,能力也越強。
“凌王妃,您,您們還要繼續(xù)嗎?”宮女見盤子里的點心又空了,沒在第一時間去端新的,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謝鶯眠語氣柔和:“可有規(guī)定說點心限量?”
宮女搖頭。
沒有人規(guī)定點心限量。
但,也沒有人這么吃啊。
“既然沒有限量,那就上吧?!敝x鶯眠說,“有多少上多少?!?/p>
宮女應(yīng)著,忙讓廚房再多做一些糕點。
“這是哪里來的餓死鬼投胎?”一道嘲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沒見過什么世面,你一定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點心吧,瞧瞧那一臉窮酸相,雖說皇家也有三門窮親戚,可餓死鬼投胎一樣吃點心的,不多見?!?/p>
謝鶯眠已經(jīng)將桃花塢的點心全部品嘗了一遍。
每樣吃一塊,也吃到有點飽。
她正要去喝杯特制桃花茶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謝鶯眠眉梢挑起。
呵,老熟人啊。
“我當(dāng)是誰呢?!敝x鶯眠嘴角勾起,“原來是蘭寧郡主。”
“上次在皇蘊寺,你丟臉還沒丟夠?還沒長記性?還想繼續(xù)丟臉?”
蘭寧郡主的臉色頓時變了。
上次在皇蘊寺,她被和尚像抬豬一樣抬出去,丟盡了臉面不說,后來還被皇蘊寺禁止入內(nèi)。
她成了整個上京貴女圈的大笑話。
這次來游春節(jié),與她不對付的那些小姐們對她竊竊私語。
她一靠近,那些人就閉嘴。
她也沒辦法發(fā)火,更沒辦法報復(fù),氣得想殺人。
皇蘊寺丟臉也就算了。
她還莫名其妙被牽連到大長公主的案子中。
被六刑司審訊的場面如噩夢一樣,每每想起她都渾身顫抖,這幾個月做夢都是被審訊被用刑的場面。
這些,都是拜謝鶯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