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好心地解釋:“錢大夫心口恰好放了一枚銅鏡,你的飛刀是刺中了錢大夫的心臟,但被銅鏡擋了下來。”
“你的飛刀會回收失敗,也是因為銅鏡。”
“你回收飛刀所使用的寒玉蠶絲,韌性極強,如果只是刺入到心臟里,收回時的力道寒玉蠶絲足夠承擔?!?/p>
“事實上卻是,你的寒玉蠶絲中途斷裂。”
“這是因為飛刀卡在了銅鏡里,銅鏡藏在錢大夫的衣裳里,你拽飛刀的時候,順帶著拽銅鏡,銅鏡被錢大夫捂住,又有衣裳阻擋,你拽扯的力道超過了寒玉蠶絲能承受的力道,寒玉蠶絲斷裂,導致你回收失敗。”
黑衣人心里一咯噔。
他一直很納悶,寒玉蠶絲為何會突然斷裂。
飛刀殺人再回收飛刀的動作他做了很多次,從沒失敗過——除了這次!
黑衣人已信了謝鶯眠的話。
老頭還活著,對他們極度不利,必須得提前通知出去。
他的手暗暗伸向衣兜里。
虞凌夜瞥見了他的動作,一腳踩在他的手上。
虞凌夜的力道極大,伴隨著一聲咔嚓輕響,黑衣人的手腕被踩斷。
黑衣人疼得翻了個白眼。
“虞凌夜,你,你敢這么對我,慕家不會放過你的?!?/p>
虞凌夜對黑衣人的威脅置若罔聞。
他盯著黑衣人的手臂。
手臂上紋著一只黑虎。
望著那只明顯變形的黑虎,虞凌夜若有所思。
思索了片刻,他轉頭對謝鶯眠說道:“我想起他的名字了,他叫慕虎?!?/p>
“他還有個哥哥,叫慕龍?!?/p>
“慕虎和慕龍是親兄弟?!?/p>
“之前我們調查過的,劍云山附近十幾個山村被屠案你可還記得?”
謝鶯眠點點頭。
她當然記得。
那也是與慕家相關的案子。
虞凌夜:“當年六刑司調查山村屠殺案時,慕家軍就在那附近扎營,當時的將領就是慕龍。”
謝鶯眠:“慕龍負責屠村,慕虎負責屠封家?!?/p>
“同樣的殺人不眨眼,同樣的不留任何活口,慕家軍如出一轍的狠毒。”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眉頭蹙起。
她記得,
屠村事件的目擊證人在六刑司無緣無故暴斃身亡,因目擊證人死亡,那案子又變成了無頭懸案。
很明顯,慕家的勢力已滲透進了六刑司。
謝鶯眠道:“那個案子的目擊證人在六刑司心臟驟停而死,他明顯不是自然死亡,六刑司有慕家的內(nèi)應在?!?/p>
“這個叫慕虎的人若是進了六刑司,很有可能會被內(nèi)應殺死或者救走,我們不得不防。”
虞凌夜:“有道理。”
“那就暫時將他關押在凌王府,讓沈聽肆帶六刑司各處的刑獄首領來審訊?!?/p>
謝鶯眠露出一口白牙:“不必那么麻煩?!?/p>
“他應該很快就會招供的。”
慕虎將虞凌夜和謝鶯眠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聽在耳中。
他越聽越心驚。
這份心驚還沒壓下,又聽到謝鶯眠大言不慚說他很快會招供。
慕虎咬著牙根:“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招供?!?/p>
“我警告你們,慕家……”
砰!
謝鶯眠一腳踢在慕虎的下巴上。
嘰嘰歪歪,同樣的威脅跟車轱轆一樣來回滾,煩死了。
慕虎聽得咔嚓一聲,下巴脫臼了。
下頜關節(jié)周圍的韌帶、肌肉、軟組織因劇烈疼痛。
他嘴巴閉不上,只能半張開著,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叫聲。
“咱們先回書房?!敝x鶯眠對虞凌夜說,
“沈聽肆估摸著要等半個時辰才能過來?!?/p>
“半個時辰至少要經(jīng)歷四次生不如死,不知道他能熬到第幾個?!?/p>
“這藥我制出來之后一直也沒找人實驗過,正好拿他來做做實驗了?!?/p>
虞凌夜:“……腳疼么?”
謝鶯眠原本沒什么感覺,被虞凌夜這么一問,她后知后覺感覺到了疼痛。
“有點?!?/p>
虞凌夜:“澹月院有的是皮糙肉厚的漢子,以后這種粗活讓他們來干,不必親自動手?!?/p>
謝鶯眠笑道:“雖然腳有點疼?!?/p>
“但踢一個嘰嘰歪歪看不順眼的人,還是挺爽的?!?/p>
謝鶯眠讓人端來瓜果點心,準備看戲。
一刻鐘時間到,慕虎重新陷入到生不如死的狀態(tài)中。
慕虎想結束掉性命,無果。
他想逃走,無果。
他想站起來,想將自己撞死,無果。
他逃不掉,躲不開,只能被迫接受洶涌的,讓人無法接受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三分鐘,對于旁人來說眨眼而過。
對于慕虎來說,漫長到一個呼吸如過一年。
又一個三分鐘結束。
那波可怕的折磨退去,慕虎如死狗一樣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