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頭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對我摳摳搜搜,我以為他一貧如洗,結果,他是個超級有錢人!”
屠不凡深深感嘆。
誰懂啊。
他一直可憐那老頭無依無靠,殘疾還吃不起飯,省吃儉用攢錢養(yǎng)老頭。
結果小丑竟是他自己!
“我在那棟樓里找到了他的信和地契房契,地契房契一早就寫了我的名字,也不知道那老頭什么時候辦的。”
“按照他的指示,我接手了百寶樓。”
屠不凡的表情有些復雜。
他看向謝鶯眠:“在謝敬昀的信中,他特意跟我說了三樓的秘密?!?/p>
“他說,如果我想拋售百寶樓也可以,但必須等到三樓的有緣人到來之后,等有緣人取走三樓的東西,這百寶樓我愛怎么樣怎么樣。”
“我等了很多年,甚至都以為謝敬昀那老家伙故意誆騙我時,你來了。”
有緣人是謝鶯眠。
這確實挺有緣的。
謝鶯眠問:“那東西是謝敬昀放到三樓的?”
“應該是。”
“你曾見過信物?”
屠不凡:“謝敬昀給我的信中有一張畫,畫上畫著信物的模樣,你拿來信物后,我一眼就認出來了?!?/p>
謝鶯眠聲音沉沉:“那你調查我母親的時候,有沒有調查到,那信物在我母親手上?”
屠不凡:……
屠不凡震驚。
“信物,在你母親手上?”
謝鶯眠:“確切地說,是在謝家?!?/p>
“給謝家老太太祝壽那次,蕭清顏將我母親的遺物給了我,我母親的遺物就是那塊玉石,也就是信物?!?/p>
“蕭清顏的說法是,我母親的遺物一共有兩個,一個是信物,一個是百寶樓三樓存放的東西?!?/p>
屠不凡皺著眉頭。
“不對不對?!彼麑㈩^搖得厲害,“說不通?!?/p>
“蕭清顏怎么會知道信物在你母親手里?你母親死了那么多年,我調查了那么久,根本沒調查到相關信息?!?/p>
“不是我看不起蕭清顏,也不是我托大,我就是闡述一個事實,百寶樓打探消息敢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p>
“百寶樓打探不到的消息,蕭清顏是怎么打探到的?”
“若說蕭清顏能打探到你母親手中有信物也就罷了,說句不敬的話,你母親死的時候,蕭清顏才多大年紀,總不能是你母親告訴她的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謝鶯眠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卻找不出哪里不和諧來。
被屠不凡一說,她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你說得對?!敝x鶯眠說,“難怪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p>
屠不凡伸出手指:“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蕭清顏在騙你,蕭清顏是知情者,信物也是蕭清顏的東西,蕭清顏借用你母親的名義贈送給你?!?/p>
“另一種可能是,你母親與謝敬昀認識,信物是謝敬昀給你母親的,蕭清顏本身是知情者,她借死人嶺案件將信物給你,指引你來百寶樓三樓取東西?!?/p>
謝鶯眠沉吟了一會兒。
“我傾向第二種?!?/p>
她的直覺告訴她,原主的母親沒那么簡單。
原主母親的死,也沒那么簡單。
謝敬昀,原主母親,蕭清顏,蕭家父母……
這些人之間,應該有某種聯(lián)系。
謝鶯眠問:“你可還記得謝敬昀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什么時候?”
屠不凡點頭:“記得,記得很清楚。”
“我救他是在十五年前,他在我身邊待了五年,一直到十年前他將百寶樓交給我之后就銷聲匿跡了,謝敬昀最后一次出現(xiàn),就在十年前?!?/p>
“十年前?定云之亂那年?”謝鶯眠問。
“對。”屠不凡道,“說來也巧了,謝敬昀離開上京沒多久,就發(fā)生了定云之亂?!?/p>
“定云之亂死了很多人,造成了很大的轟動,謝敬昀離開的方向也是定云山的方向,我還擔心過一陣,派人去調查他的蹤跡,他杳無音訊……”
屠不凡聲音沉下來。
謝鶯眠心也沉了下來。
顯然,他們想到了一處。
謝敬昀,或許與定云之亂有關。
“你們相處的這五年,謝敬昀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謝鶯眠問。
屠不凡撓頭:“我們兩個說的話多了去了,我哪能一一記得?!?/p>
謝鶯眠:“有沒有讓你覺得印象深刻,你又不理解的?”
屠不凡搖頭。
謝鶯眠知道問不出什么來。
她也懶得再問下去了。
不管如何,線索正在聚攏,秘密也在逐漸揭開。
屠不凡臨走之前狗狗祟祟地拿走了所有泡芙。
謝鶯眠發(fā)現(xiàn)泡芙一個不剩的時候,差點氣笑。
那么多泡芙,怎么不胖死他!
……
虞凌夜這次堅持了兩刻鐘。
他回來的時候,好看的臉上一片漆黑,顯然被氣得不輕。
謝鶯眠端了一杯自制奶茶給他。
“生活太苦了,吃點甜的?”
虞凌夜:……
虞凌夜的確心里發(fā)苦,他將一杯奶茶喝了個干凈。
謝鶯眠道:“淡定淡定,不是說好了不要給他們任何表情?!?/p>
“放心,再讓他們蹦跶一會兒,我收了你的錢,會想辦法收拾他們的。”
虞凌夜:“在他們跟前時我沒任何表情,也沒說任何話?!?/p>
因為謝鶯眠的吩咐,他強忍住了。
結果就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心肌梗塞。
方家那些人,無恥到極致。
回到澹月院,他實在忍不住了。
好想將方家那些無恥之徒派去西北挖煤!
虞凌夜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我這幾日每天都去母妃那里靜坐,母妃摸不透我的心思,她可能會召喚你過去問話?!?/p>
謝鶯眠并不意外。
這在她的計劃之中。
太妃無法逼問虞凌夜,又捉摸不透虞凌夜的心思,一定會找到她這里來。
“有些話我想提前跟你說好,我與太妃可能會起沖突。”
“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吃虧,若太妃無理取鬧,隨意找借口懲罰我,我也不會給她面子?!?/p>
“當然,我不會動手,她畢竟是長輩,更是你的母親,我多少會給你些面子?!?/p>
“我可能會跟她起一些口舌之爭?!?/p>
虞凌夜沒什么反應:“最好能罵醒她。”
謝鶯眠:?
親兒子?
說實話,她不太相信這話。
自古以來,婆媳矛盾都是未解難題。
虞凌夜是太妃的親兒子。
她再怎么著也是外人,才不做這種里外不是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