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非常生氣。
三兒子半年前就去了外地,三兒媳婦卻懷孕兩個月。
這孩子不可能是三兒子的。
“說話?!绷蛉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柳三夫人手指放在腹部,眉眼低垂。
她就知道,就算她一直偷偷喝避子湯也無法完全杜絕懷孕。
果然。
她真懷了,懷了那個人孽種。
她沒理會柳夫人,跌跌撞撞往外走。
柳夫人氣得不行。
她想將人攔住問個仔細。
驀地,又想起自己只是個繼母,不適合管太多。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讓柳三夫人離開了。
柳三夫人混混沌沌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有熏香。
這熏香是她最喜歡的。
如今聞起來卻覺非常惡心。
她忍不住干嘔起來,干嘔到胃部近乎痙攣,她才稍稍平靜下來。
讓丫鬟將熏香撤掉,她踉蹌著躺回床上。
沒過多久。
丫鬟來報:“三夫人,老爺讓您去書房。”
柳三夫人身體顫了顫。
她掙扎著起身,看著鏡子里那張蒼白到近乎死人的臉,拿起胭脂涂了涂,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活人。
她來到書房,一長一短三短兩長敲門。
書房門被打開。
一只大手將柳三夫人拽進書房里。
柳三夫人想掙扎,雙手被那只大手緊緊地禁錮住,一動也不能動。
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又要重復每日要做的事。
她顫顫巍巍地開口:“我懷孕了?!?/p>
“胎兒已經(jīng)滿兩個月?!?/p>
柳騫停了下來,目光如炬:“懷孕了?”
柳三夫人點點頭:“應該錯不了。”
“大夫說我懷孕兩個月,我最近這段日子很不舒服,聞到肉腥味和濃一點的熏香就想干嘔,是害喜的癥狀?!?/p>
男人的目光在柳三夫人肚子上停留了一會兒。
他放開柳三夫人,聲音沒什么起伏:“既然時機不對,那就找機會做掉?!?/p>
柳三夫人對男人的冷淡態(tài)度毫不意外。
她滿心悲涼。
為自己,也為腹中的孩子。
“夫人知道我懷孕了?!绷蛉苏f。
男人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她為什么會知道?”
“賤人!”男人的手狠狠地捏住柳三夫人的脖子,“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故意讓她知道的?”
窒息感傳來。
柳三夫人雙眼翻白,雙手雙腿不斷掙扎。
等她即將斷氣的時候,男人猛地放開她,反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敢跟我耍這種小心思,看來我對你的懲罰還不夠?!?/p>
柳三夫人死里逃生,拼命喘著大氣。
聽到這話,猛搖頭:“不,不是我?!?/p>
“咳咳咳,是謝鶯眠?!?/p>
“謝鶯眠來了?!?/p>
“謝鶯眠給夫人把脈后,看我臉色差,提出給我把脈,我不好拒絕,就讓她把脈,她把脈把出我有先天性心疾的事,又說懷孕會讓我的心臟超負荷。”
“我每天有喝避子湯,沒想過會懷孕,也沒想過會在夫人跟前被人戳破?!?/p>
“我不是故意的?!绷蛉艘贿呎f著一邊流淚。
柳騫聽到謝鶯眠的名字,眼底閃過幾絲陰霾。
“謝鶯眠來干什么?”
柳三夫人道:“她說是無意間找到了一封信,信上提及夫人是她生母的故友,就想問問生母生前的事。”
柳騫:“夫人是怎么說的?”
柳三夫人:“夫人只說不記得以前的事,也不記得凌王妃的生母,凌王妃很遺憾,但也沒繼續(xù)追問。”
“凌王妃將信給我看了,那封信是正常的書信往來?!?/p>
柳騫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陰沉著臉在書房里走了幾圈。
“暫時先不必將孩子處理掉,等合適的時機再做掉?!绷q說完,將柳三夫人扔在書房,不知去了哪里。
柳三夫人滿臉淚痕。
她怎么就嫁進了這種狼窩?
待字閨中時,她才名在外,又因為長相溫婉漂亮,及笄后媒人幾乎踏破了門檻。
她在那么多好男兒之中選了柳三郎。
原本以為柳三郎會是她的如意郎君。
洞房花燭夜她才知道,看起來高大威猛的柳三郎竟是天閹之人。
那時她想著,守活寡就守活寡吧,大不了過繼一個孩子過來,正好她也不用生孩子過一遭鬼門關。
誰知,這只是她的異想天開。
柳三郎告訴她真相后就離開了喜房,沒過多久,一個男人闖進來。
那人絲毫不會憐香惜玉,將初經(jīng)人事的她折磨到死去活來,一直到回門日那天才堪堪能下床。
那個男人,正是柳騫,柳家的家主,柳三郎的父親。
她無法接受這種事,想過尋死。
柳騫卻以她孫家全族性命為威脅,逼她妥協(xié)。
她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從那之后,她明面上是柳三郎的妻子,背地里成了柳騫的玩物。
如今,她這個玩物懷了柳騫的孩子。
另一邊。
馬車行駛出去很遠后。
謝鶯眠才問:“有收獲?”
聞覺夏興致勃勃地說:“有。”
“從表面上看,柳府看起來沒什么,我站在高樹上俯瞰柳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柳府有一處非常破敗的小院子?!?/p>
“那個小院子是柳府的禁區(qū),暗地里有不少高手守著,我怕打草驚蛇就沒闖進去,只在附近觀察了一下?!?/p>
“眠眠姐,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謝鶯眠:“有話直說,別賣關子?!?/p>
聞覺夏嘿嘿一笑:“那院子里鎖著一個野人,野人渾身長毛,看起來像猴子,但明顯不是猴子,他是人,間隔一陣發(fā)一次瘋,嘶吼聲又不像是人,挺奇怪的?!?/p>
這個消息,出乎謝鶯眠的意料。
她看了聞覺夏一眼。
聞覺夏秒懂:“晚上我們再來探探?”
謝鶯眠:“大概有多少高手?”
聞覺夏:“得有七八個?!?/p>
謝鶯眠:“帶上扶墨和藏月?!?/p>
聞覺夏非常不解。
帶上藏月她能理解,藏月人狠話不多,最適合干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帶上扶墨干嘛?
扶墨功夫雖恢復了不少,也算是個高手。
但,他話太多了。
話多還死裝,每次聽扶墨說話她都有種跟他打一架的沖動。
“還不如換成藏松?!甭動X夏道。
謝鶯眠微微一笑。
藏松性格太沉悶了,扮演不了隨時發(fā)瘋的野人。
扶墨就沒這種顧慮。
遠處的扶墨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看了看頭頂?shù)拇筇?,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天氣挺熱,我穿得也不少,怎么還覺得冷?奇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