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什么?走吧?!狈綃邒哂昧褐曇衾锏呐d奮,“放心,我會公事公辦的?!?/p>
方嬤嬤被常嬤嬤壓了許多年,早就憋著一股氣。
有了這等好機會,鉚足了力氣朝著常嬤嬤的雙頰扇去。
謝鶯眠來到鳳藻院時。
常嬤嬤的臉已經(jīng)腫成饅頭。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謝鶯眠駐足,問道。
偃青額角抽了好幾下。
太妃娘娘懲罰下人,豈是她一個小輩能亂問的?
“王妃娘娘?!辟惹嗪钐狳c,“咱們快進屋吧,太妃怕是等急了?!?/p>
謝鶯眠仿佛沒聽到偃青的話。
她依舊問常嬤嬤:“太妃娘娘為何要懲罰常嬤嬤?”
“常嬤嬤你是做錯什么事了嗎?”
常嬤嬤已經(jīng)被打了二十來個耳光。
方嬤嬤每巴掌都用了死力氣。
才二十個耳光,她已被打得頭暈眼花,嘴角淌血,牙齒也松動了。
聽到謝鶯眠的聲音,強撐著抬起眼皮,很快又垂下眸子。
“王妃娘娘請不要打擾我們行刑?!狈綃邒卟粣偟?。
謝鶯眠斜睨了方嬤嬤一眼:“本王妃跟你說話了?”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插嘴?!?/p>
方嬤嬤頓時不樂意了。
她跟太妃娘娘同一個姓氏,是方家人。
真要論起來,太妃娘娘還得喊她一聲表姑。
因這層關(guān)系,這些年她在王府中耀武揚威。
除了壓她一頭的常嬤嬤之外,其他人對她恭恭敬敬的。
她也自詡是王府半個主子,在下人們跟前擺足了譜。
被謝鶯眠一訓斥,面子上掛不住了。
“您此言差矣?!狈綃邒甙蛋捣朔籽郏俺邒叻噶隋e,奴婢是奉太妃娘娘的命令懲罰常嬤嬤。”
“您的行為影響到了我們行刑,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p>
謝鶯眠臉色徹底冷下來。
“你說本王妃影響到了你行刑?”
“那本王妃問你,太妃可有說過行刑途中別人不能說話?”
方嬤嬤一噎。
謝鶯眠:“本王妃再問你,本王妃說句話礙你什么事了?”
方嬤嬤:“太妃雖然沒有……”
謝鶯眠:“你不要說廢話,只回答有或者沒有?!?/p>
方嬤嬤氣得不行。
屋子里的表小姐才是太妃認定的凌王妃。
一個從莊子上來的泥腿子,一口一個“本王妃”喊著,還真把自己當王妃了。
謝鶯眠:“很難回答?需要我去問太妃?”
方嬤嬤不敢說謊,
更不敢讓謝鶯眠去問太妃,只能硬著頭皮道:“沒有?!?/p>
謝鶯眠:“既然沒有規(guī)定不允許別人說話,本王妃跟常嬤嬤說句話也符合規(guī)矩?!?/p>
“你口中的為難你是從何而來?”
“打擾你行刑又是從何而來?”
“這位嬤嬤,本王妃跟你第一次見面,你為何要給本王妃扣忤逆太妃的大帽子?”
方嬤嬤被懟得啞口無言。
她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本宮倒是不知道,你竟如此伶牙俐齒?!遍T內(nèi),太妃的聲音傳來。
謝鶯眠道:“太妃娘娘過獎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p>
“當然,這是太妃娘娘您院子里的事兒,我不該過問的?!?/p>
“只是我乍一進院就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婆子鉚足力氣對常嬤嬤下殺手,一時好奇常嬤嬤犯了什么大罪,這才多了幾句嘴,太妃娘娘勿怪?!?/p>
太妃臉色漆黑。
方嬤嬤跟常嬤嬤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下殺手?
謝鶯眠是什么東西,敢置喙她的決定?
“既然知道不該過問,那就管住自己的嘴。”
“方嬤嬤,掌嘴,給她長長記性?!?/p>
方嬤嬤被謝鶯眠懟了一肚子氣。
得了太妃的命令,立馬硬氣起來。
“王妃娘娘,得罪了?!狈綃邒咦焐险f著得罪,臉上卻一片狠意。
她高高抬起手,朝著謝鶯眠臉扇過去。
啪!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耳光聲,方嬤嬤驚叫聲隨之傳來。
原本該落在謝鶯眠臉上的耳光,不知怎么落到了方嬤嬤自己臉上。
方嬤嬤是鉚足了力氣去扇的。
扇到別人臉上會震得手臂發(fā)麻。
扇到自己臉上,不僅手臂發(fā)麻,臉也發(fā)麻。
鮮血味充滿口腔,隱隱還有什么硬硬的東西。
方嬤嬤忍不住吐出來。
隨著血沫一起吐出來的,還有一顆泛黃的牙齒。
方嬤嬤這才發(fā)現(xiàn),她這一巴掌把自己松動的大牙給扇了下來。
“你,你……”
方嬤嬤又驚又氣,指著謝鶯眠,“你是什么妖怪?我明明要打你的巴掌為什么會落到我臉上?”
“妖怪,一定是妖怪?!?/p>
“你一定對我用了妖法!”
方嬤嬤沖著謝鶯眠抓去,“我打死你這個妖女?!?/p>
謝鶯眠身形一閃。
方嬤嬤被重重恍了一下,跌在地上。
地上鋪滿了青石板。
方嬤嬤猝不及防摔倒,沒有任何防護和準備下,胳膊肘著地,發(fā)出輕微碎裂聲響。
方嬤嬤摔得渾身疼,忍不住叫出來。
“殺人了?!?/p>
“太妃娘娘,救命?!?/p>
“王妃是妖怪,妖怪要殺人,救命啊。”
偃青嚇了一跳。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謝鶯眠敢在太妃的地盤上如此囂張。
他額角冷汗不斷滲出。
他錯了。
王妃才不是什么陽光富貴花。
王妃簡直是朵霸道食人花。
見過勇的,沒見過這么有勇無謀的。
“王妃娘娘稍安勿躁?!辟惹嗝Φ?,“太妃還在等著我們,別節(jié)外生枝?!?/p>
他壓低了聲音,“太妃正在氣頭上,王妃莫要意氣用事?!?/p>
謝鶯眠對偃青印象不錯。
她也知道偃青是想幫她。
不過她不需要。
“偃管家,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謝鶯眠笑道,“我有分寸?!?/p>
頓了一下。
她又道:“你的頭風病,最近犯得越來越頻繁了吧?”
偃青一愣。
他有頭風病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
王府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凌王殿下一人。
凌王殿下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個。
剛進門的王妃是如何知曉的?
偃青道:“難為王妃娘娘記掛,一點小毛病,不礙事?!?/p>
“眼下不是討論這個時候,王妃您還是……”
謝鶯眠臉色嚴肅起來。
“偃管家千萬不要不當回事?!?/p>
“腦部結(jié)構(gòu)復雜,疼痛加重,說明腦部血管出現(xiàn)病變,或許會發(fā)生血管爆裂?!?/p>
“你以為血管爆裂這種事距離你很遙遠,其實不然?!?/p>
“爆發(fā)時一瞬間的事,或許今天或者明天也或許后天,甚至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