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吃什么長大的,怎么這么重?”
她用力推了推虞凌夜,根本推不動不說,還把自己累得香汗淋漓。
虞凌夜也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
他目前只有雙手能動,身體其他地方依舊沒什么知覺。
沒有支撐點,只靠雙手無法從謝鶯眠身上起來。
此時此刻,他全身覆蓋在謝鶯眠身上。
兩人距離太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清冽的梨花香氣。
從這個角度,那若隱若現(xiàn)的雪白看得更加清晰。
他沒有知覺,不代表沒有觸感。
香香軟軟,柔柔滑滑。
那是一種他從未觸及過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血脈僨張。
身體如新婚夜那晚被火晶蝶麟粉支配一般火熱。
在多重感覺支配下,
虞凌夜明顯感覺到身體某些地方正在脫離他的控制,腦子一瞬空白。
“喂……”
“你快要壓死我了。”
謝鶯眠的聲音喚回了虞凌夜的清明。
因有異樣在,虞凌夜清冷的聲音里添了些許游離的緋色。
“抱歉……”
“我只能支撐起手臂,等我撐起后,你快些離開?!?/p>
“足夠?!敝x鶯眠說,“你將手臂撐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行。”
虞凌夜撐起手臂之后,謝鶯眠抓緊機會離開。
終于擺脫了虞凌夜的大山壓頂,謝鶯眠坐在一旁喘著大氣。
她拍著被壓狠的胸口:“不作死就不會死?!?/p>
“你要是從一開始就好好說話,就不會有這種事了?!?/p>
“我可沒力氣將你抱到床上去。”
“等著,我去喊扶墨來?!?/p>
“不必?!庇萘枰鼓橆a紅紅的,“本王睡這,你睡上面?!?/p>
燭光搖曳。
屋內(nèi)光線并不亮堂。
謝鶯眠才注意到虞凌夜泛紅的臉色和紅透的耳尖。
她了然。
想來,是剛才那一頓“親密接觸”讓虞凌夜害羞了。
謝鶯眠心道:只是不小心壓在一起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新婚夜當(dāng)天,為了方便施針,她可是給他脫了全部的衣裳。
這話她不敢當(dāng)面說出來。
她怕萬惡的金主爸爸惱羞成怒扣她銀子。
“也行?!敝x鶯眠不客氣地躺下來。
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虞凌夜這是自找的。
“我睡了,你隨意。”她道。
虞凌夜聞著似有若無的梨花香,想著那從未有過的觸感,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撥動了一般,癢癢的。
他心猿意馬,根本睡不著。
謝鶯眠也睡不著。
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半晌,她側(cè)身看向虞凌夜。
“虞凌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虞凌夜裝聽不見。
謝鶯眠道:“我感覺你不對勁。”
如果只是做戲,大可不必如此。
虞凌夜的性格冷冷的,傲傲的,還格外純情。
冷情的他提出這些奇怪要求,本身就很奇怪。
除非……
她離得近了,虞凌夜能有益處。
想到這里,謝鶯眠的思路打開了。
她突然想到,虞凌夜的脈象每次都是在她到來之后發(fā)生變化。
原先以為是空石的作用。
空石成為齏粉后,虞凌夜的脈象照例奇奇怪怪。
莫非,虞凌夜脈象變化的原因,與她相關(guān)?
虞凌夜不知道謝鶯眠差不多已猜到真相。
他眼睛依舊緊閉著。
“有一句話叫,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敝x鶯眠道,“別人不能,但我能?!?/p>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語調(diào)森森,
“只要我下針,保證你體驗到永生難忘的欲仙欲死感,凌王殿下還要裝睡嗎?”
虞凌夜一臉黑線:“一千兩銀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謝鶯眠認真道:“你不說清楚,我就有心事,有心事就容易睡不著,睡不著我就想刨根問底?!?/p>
虞凌夜:“我出錢,你賣藝,如此而已,你還想知道什么?”
謝鶯眠:“我睡在你身邊就叫賣藝?”
虞凌夜沉默了片刻:“算。”
謝鶯眠嘖嘖稱奇。
大名鼎鼎的凌王殿下,純情到連謊都不會說。
套不出真話,謝鶯眠也不拐彎抹角了。
她直接問道:“我在你身邊,你有益處?”
虞凌夜怔了一下。
看到他這個反應(yīng),謝鶯眠就知道猜對了。
“果然如此。”謝鶯眠道,“我們開誠布公談一談吧。”
“你一直瞞著我,我不配合,還要生出齟齬來,不如都坦率一點?!?/p>
虞凌夜沒想到謝鶯眠猜到了真相。
既已被猜到,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
他道:“你一靠近,我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修復(fù)我的身體。”
他簡要描述了從新婚夜到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
謝鶯眠恍然大悟。
終于破案了。
難怪每次給虞凌夜把脈都讓她懷疑自己的專業(yè)度。
原來是空石的力量持續(xù)在影響著虞凌夜。
空石是原石狀態(tài)時,能量利用率非常低,有限的能量維持著虞凌夜的生命。
空石被她激活后,能量利用率大大提高,開始修復(fù)虞凌夜的身體。
虞凌夜簡直是空石親兒子。
謝鶯眠看虞凌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虞凌夜眉頭微微蹙起:“你可知道原因?”
“不知道?!敝x鶯眠道,“或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p>
虞凌夜能察覺到謝鶯眠有所隱瞞。
謝鶯眠不想說,他也沒再繼續(xù)問。
“我需要在你一米之內(nèi)才有用?”謝鶯眠問。
虞凌夜:“最好是在我身邊,與我接觸?!?/p>
謝鶯眠道:“難怪?!?/p>
“你現(xiàn)在恢復(fù)到什么程度了?”
虞凌夜:“上半身已能行動?!?/p>
“不過,它好似到了極限?!?/p>
他能感覺到那股力量在充盈,身體狀況卻無法進一步好轉(zhuǎn)。
謝鶯眠明白了。
那一小塊空石的能量是有限的。
就算是被激活后能量利用率提高,也無法將虞凌夜的身體完全修復(fù)。
“盡快去搜集長生石吧?!敝x鶯眠道,“你可是長生石的親兒子?!?/p>
虞凌夜:?
什么長生石的親兒子?
他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再者,長生石不是石頭么?
他是石頭的親兒子是什么意思?
虞凌夜一頭霧水。
他還想多問幾句時,床上的謝鶯眠已沒心沒肺睡著了。
聽著上面均勻的呼吸,虞凌夜終是沒再開口。
他合上眼睛,卻是怎么都睡不著。
夜色寂寥。
虞凌夜聽著爐子里的金絲炭燃燒時發(fā)出的聲響,聽著風(fēng)吹響窗欞,聽謝鶯眠的呼吸聲……
不知聽了多久。
床上有什么東西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