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五又疼又怒。
他死死盯著謝鶯眠。
小賤娘皮,不將他放在眼里也就罷了。
還不將蒼鷹幫放在眼里。
蒼鷹幫幕后那位貴人的身份高到嚇人。
蒼鷹幫里,除了幫主之外,誰也沒見過那位貴人。
他不知道貴人的具體身份。
但,他知道,得罪了貴人,只有死路一條。
張老五眼中閃著兇光:“來人,將她給老子拿下?!?/p>
崔太醫(yī)臉色一變。
敢捉拿他小師妹?
當(dāng)他是擺設(shè)?
他只是年紀(jì)大了點,不是死了。
在他面前大放厥詞要將小師妹拿下,豈有此理!
崔太醫(yī)聲音冰冷:“張老五,老夫勸你一句,趕緊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p>
張老五沒將崔太醫(yī)放在眼里。
一個糟老頭子而已。
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也不像是有功夫的樣子,不足為懼。
“將這個小娘皮和這個糟老頭子都拿下?!睆埨衔宓?,“敢惹老子,老子讓你們知道后悔兩個字怎么寫。”
崔太醫(yī)被人喊糟老頭子,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
他哪里老了?
他還不到六十歲,正是最好的年紀(jì)。
他老人家不發(fā)威,當(dāng)他是病貓啊。
想當(dāng)年,他獨自一人行走江湖,遇見了多少窮兇極惡之徒。
他崔毅還沒怕過誰。
崔太醫(yī)擼起袖子,準(zhǔn)備干架。
張老五道:“還愣著干什么?”
“把他們給老子抓起來?!?/p>
打手們拿著長劍刀具,很快將謝鶯眠和崔太醫(yī)圍住。
崔太醫(yī)倒背著手:“小師妹不必?fù)?dān)心,老夫會保護你的。”
謝鶯眠笑道:“師兄,我準(zhǔn)備去蒼蠅幫一趟。”
崔太醫(yī)點點頭:“準(zhǔn)備去蒼蠅幫啊,行,師兄陪……啊?”
他一臉震驚:“小師妹,你要去蒼蠅幫?”
“不行不行?!?/p>
“這幾個小毛賊我不放在眼里,但蒼蠅幫里面不少高手,我們要是去了那里,占不到任何便宜?!?/p>
謝鶯眠糾正:“不是我們,是我?!?/p>
“師兄留下來給陶夫人和曹猛治療,我去一趟蒼蠅幫?!?/p>
崔太醫(yī)一聽謝鶯眠要單獨去,更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可以?!?/p>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我怎么能讓你闖這龍?zhí)痘⒀?。?/p>
“絕對不能去。”
謝鶯眠道:“師兄放心?!?/p>
“我一把毒藥下去,十米之內(nèi)沒一只蒼蠅能活。”
“我進蒼蠅幫調(diào)查一點事,天黑之前我一定會出來。”
崔太醫(yī)眉頭緊皺。
他是見識過小師妹的厲害。
但,萬一呢?
萬一小師妹失手,他就算把蒼蠅幫全鏟了也換不回小師妹。
“不行,不行。”崔太醫(yī)搖著頭,“你一個人太危險了?!?/p>
謝鶯眠自然知道有危險。
富貴險中求。
她要調(diào)查的答案,可能就在蒼蠅幫里。
這一趟,她必須走。
崔太醫(yī)還是不同意。
這一招實在太冒險了。
何況,小師妹的身份特殊。
若小師妹被擄走過這種消息傳出去,哪怕不會發(fā)生什么,也會成為釘在身上的恥辱,以后想洗都洗不掉了。
謝鶯眠無奈,湊到崔太醫(yī)跟前說了幾句。
崔太醫(yī)瞪大眼睛:“真的?”
謝鶯眠道:“真的?!?/p>
崔太醫(yī)還在糾結(jié)。
謝鶯眠道:“這樣,我們約定個時間,如果天黑之前我沒出來,你就去找虞凌夜,讓虞凌夜來撈我。”
不等崔太醫(yī)再說什么。
謝鶯眠如鬼魅一般,一個閃身從二樓躍下,來到張老五跟前。
她沖著張老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開口卻是命令的語氣:“張嘴!”
張老五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聽從命令把嘴巴張開。
一枚藥丸精準(zhǔn)地飛到了張老五的嘴里。
藥丸入口,張老五才意識到他竟乖乖聽話張開了嘴巴,還被喂了什么東西。
他大驚,想將藥丸吐出。
藥丸入口即化。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這一咽,正好將藥咽下去。
張老五用力摳著嗓子,想將藥吐出來。
他干嘔了幾下,沒吐出來不說,還多咽了幾口口水進去。
“你,你給我吃的什么?”張老五驚慌道。
謝鶯眠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用腳丫子想想也能知道,我給你吃的當(dāng)然是毒藥?!?/p>
“如果你想問毒藥名字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毒藥的名字叫三日斷腸散。”
“師兄,來,給他們科普一下,什么叫三日斷腸散?!?/p>
崔太醫(yī)正在震驚謝鶯眠的身手。
聽到謝鶯眠的話,捋著胡子:
“所謂的三日斷腸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三日之內(nèi)若是不能服下解藥,必會斷腸身亡?!?/p>
張老五不信:“你們別想合伙騙我,我可不是嚇大的?!?/p>
崔太醫(yī)哼哼了兩聲。
敢質(zhì)疑小師妹的毒藥,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崔太醫(yī)沒將這里所有人看在眼里,他也下樓去。
幾個打手兇神惡煞擋住崔太醫(yī)的路。
“老頭,想跑?晚了?!?/p>
“看在你這么大年紀(jì)的份上,你只要乖乖跪下磕頭喊我們爺爺,爺爺們可以下手輕點?!?/p>
崔太醫(yī)眼神一沉。
他從袖子里拿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純黑色小劍。
打手們哄然大笑。
“老頭,你用孩童過家家的玩具糊弄我們呢?”
“勸你還是乖乖跪下求饒吧?!?/p>
崔太醫(yī)對嘲笑聲置若罔聞。
他按了一下,巴掌大小的小劍倏然變長。
變長后,巴掌大小的小劍變成了一米左右的長劍。
劍變長之后,依舊是黝黑黝黑的模樣。
它是吸光的。
一切光線照耀到黑劍之上,都被吸收殆盡。
吸收了光芒的長劍依舊漆黑無光,劍身上卻溢出些許黃泉煞氣。
他揮舞著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在幾個打手身上輕輕點過。
打手們嗤之以鼻。
就這力道,給他們撓癢癢都不夠。
崔太醫(yī)點完后,長劍重新變成黑色小劍模樣。
他神神道道嘟囔了幾句,鄭重其事收起來,然后旁若無人繼續(xù)往前走。
“老頭,你耳朵聾了?”
“讓你停下你聽不見嗎?”
“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幾個,先將這老頭綁起來?!?/p>
打手們一擁而上。
然。
就在他們要行動時,才發(fā)現(xiàn)身體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有人不信邪,強行挪動。
一股可怕的,難以形容的疼痛感襲遍全身,
他雙眼一翻,口吐白沫,人已失去意識,不知是死是活。
“你,你干了什么?”打手們雙目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