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大大的腦袋,滿滿的問號:“妹寶你在說什么胡話?!?/p>
“媽媽那樣厲害的人怎么會死在這里?你不是不知道媽媽的下落,是不是弄錯了什么?”
謝鶯眠摸了摸歲歲的頭:“說來話長了。”
她簡單將沈瑜可能穿越到前謝侯夫人身上,又因為難產(chǎn)而死的事告訴歲歲。
歲歲懵懵的:“怪了,你說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怎么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p>
“媽媽怎么可能那么弱,媽媽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一個人,她那樣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叱咤風云,怎么可能淪落成后宅犧牲品?”
“肯定是哪里弄錯了。”
“尸體在哪里?挖出來了嗎?我去看看尸體就知道是不是媽媽了。”
歲歲這話說得非常篤定。
謝鶯眠其實和歲歲的想法一樣。
沈瑜這樣的人物,不該死在后宅斗爭中,更不該死得那般潦草。
她看向虞凌夜。
歲歲也看著虞凌夜。
虞凌夜:……
挖丈母娘的墳就夠離譜了。
他只要腦子沒坑,就不會做出帶丈母娘的尸體回府這種離譜事。
“尸體還在棺材里。”虞凌夜道,“明天一早我?guī)銈內(nèi)??!?/p>
“不行!”歲歲道,“我今天晚上就得去。”
“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p>
“我等了那么久媽媽的消息,好不容易有了音訊,我一分鐘都不能等?!?/p>
虞凌夜告訴了歲歲一個地方。
歲歲沒有上京城的地圖,并不知道虞凌夜所說的地方怎么走,眼巴巴地看著謝鶯眠。
謝鶯眠繼續(xù)看虞凌夜。
虞凌夜受不了這一人一獸的目光:“若是現(xiàn)在出發(fā),回來的時候要到子時?!?/p>
歲歲:“子時而已,不晚?!?/p>
“走吧走吧?!?/p>
虞凌夜讓人準備馬車。
扶墨聽到大晚上去墳地,整個人都麻了。
白天陽氣最足的時候去墳地都陰森森的。
夜里去墳地,他已想好了等會兒會如何酸爽。
扶墨心想著,要不過陣子休沐的時候去皇蘊寺求個平安符和驅(qū)邪符吧,按照王爺王妃這挖墳的頻率,遲早會撞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有備無患,心里踏實。
扶墨心底嘀嘀咕咕,趕車卻是認認真真。
去墳地的路不好走。
在上京城市區(qū)時,四處是青石板的路,馬車走起來還算平穩(wěn)。
出了上京,路面就成了土路。
下過幾場雨之后,路面出現(xiàn)了一道道車轍。
馬車軋到上面,坎坎坷坷的,行駛速度不算快。
謝鶯眠有些暈,頭躺在虞凌夜腿上,身體躺在軟塌上休息。
歲歲非常好奇,扒拉著馬車上的窗戶往外看。
今夜有月,是彎彎小月牙。
出了上京城之后,只靠那一道彎彎小月牙和馬車上的燈籠照亮四方。
燈籠光有限。
月牙的光更有限。
歲歲只能看到黑乎乎的樹和山。
夏日多蟲鳴,池塘里的青蛙一聲接著一聲,鳴蟬也一聲接著一聲,如大型交響樂一般,吵得人腦殼疼。
歲歲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
它坐在另一排,咔嚓咔嚓吃馬車里的糕點果子。
虞凌夜問謝鶯眠:“餓了沒?”
謝鶯眠眼睛都沒睜開:“不餓。”
“馬車這么顛,吃了東西也會吐出來?!?/p>
虞凌夜往謝鶯眠嘴里塞了一枚話梅:“吃這個會舒服一些?!?/p>
話梅的酸甜感讓謝鶯眠舒服了些。
她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攬住虞凌夜的腰:“對了,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p>
“我今天,給皇帝催眠了?!?/p>
虞凌夜明顯身體一僵。
謝鶯眠將發(fā)現(xiàn)麗妃身體里有能量波動,趁機將麗妃帶出宮,皇帝隨之前來,皇帝要求進手術(shù)室參觀的事告訴虞凌夜。
“不要擔心?!?/p>
“一切都是皇帝主動提的。”
“我從未主動提及,還勸阻過,拒絕過,將利害都講清楚了,是皇帝自己非要進去看。”
“整個催眠過程非常短,只有三分鐘時間,也就是三分之一盞茶的時間?!?/p>
“皇帝疑心重,一定會調(diào)查?!?/p>
“只要他調(diào)查,就會調(diào)查出我什么都來不及做?!?/p>
虞凌夜知曉謝鶯眠的性格。
兇險但有一定的可行性。
況且事已發(fā)生,掃興的話就沒必要說了。
他問:“問出了什么?”
謝鶯眠道:“很多關(guān)鍵信息。”
“按照皇帝的意思,太后與蠱蟲無關(guān),反而是太后身邊的雨嬤嬤才是擅長蠱蟲的人?!?/p>
“你身體里的雙子度厄蠱就是皇帝命令雨嬤嬤給你下的?!?/p>
“皇帝給你下蠱的目的與我們猜測的一樣,你在嶺南茂林無意間獲得了核心石,皇帝想將核心石據(jù)為己有,因為先帝護佑,他殺不了你,又怕你發(fā)現(xiàn)了核心石的使用方法,就讓雨嬤嬤將度厄蠱下給你?!?/p>
“度厄蠱一方面遏制核心石,一方面能夠悄無聲息要你的命?!?/p>
虞凌夜對雨嬤嬤有印象。
雨嬤嬤是太后最信任的嬤嬤,太后不管做什么都會下意識去詢問一下雨嬤嬤的意見。
“確實,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xiàn),皇帝已經(jīng)得逞了?!庇萘枰褂挠牡馈?/p>
謝鶯眠露出白牙:“不必太感謝我,你已經(jīng)付過診金了?!?/p>
“當然,要是你覺得過意不去,以身相許也可以?!?/p>
虞凌夜道:“那本王就不客氣了?!?/p>
“今夜,本王會盡心盡力伺候王妃的,只希望王妃能少暈幾次?!?/p>
一旁咔嚓咔嚓吃堅果的歲歲突然感覺到了黏糊糊的拉絲感。
拉絲感還沒散去,就聽到了不該聽的內(nèi)容。
歲歲捂住小耳朵:“我還是個寶寶,這是我能聽的嗎?”
“嗶嗶嗶,自動屏蔽?!?/p>
謝鶯眠沒管歲歲。
她繼續(xù)說道:“我詢問皇帝有關(guān)沈瑜的消息時,皇帝的反應非常奇怪?!?/p>
“他說起這些時非?;艔垼实郛斄诉@么多年,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他露出這種反應,有些不可思議。”
“皇帝說沈瑜是怪物,說沈瑜可以是任何人,這話很奇怪?!?/p>
“我怕皇帝掙扎太過提前醒來,就沒繼續(xù)追問下去?!?/p>
對于皇帝這些話,謝鶯眠隱隱有些猜測。
只是這猜測過于大膽,過于匪夷所思。
她需要驗證。
這也是她跟歲歲晚上來墳地的原因。
她要通過歲歲的能力驗證一個呼之欲出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