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濃霧中的氣味你可還記得?”
扶墨:“不太記得了,只依稀記得那味道有點像硫磺,又有點像是焚燒尸體的臭味,很難聞。”
“我命硬,沒死也沒瘋,不過從第二天開始,我喉嚨嗓子火燒火燎,聲音嘶啞不能說話,手腳身體癱軟,臥床了足足一個月才能下床走動?!?/p>
“每年中元節(jié),就會死很多無家可歸的乞丐和百姓?!?/p>
“反正挺詭異的,咱們能避開還是避開。”
說這話的時候,扶墨已經看到了凌王府的大門。
他將鞭子揮舞得更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凌王府。
謝鶯眠心里隱隱有猜測。
這濃霧大概率不是自然產生的,扶墨所見所聞也不像撞鬼。
倒像是吸入太多濃霧產生了幻覺。
所謂的千鬼之夜,所謂的親身經歷,可能都是吸多了的緣故。
這猜測還需要驗證,謝鶯眠就沒跟虞凌夜提及。
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阿夜,濃霧的濃霧可以吞噬掉所有光線,我們是不是可以借機去陸家一趟?”
虞凌夜瞇起眼睛:“你想趁著中元節(jié),夜探陸家密室?”
謝鶯眠:“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今天給楚梟探查時,我有了一些新發(fā)現(xiàn)?!?/p>
她推遲給楚梟治療的原因,
一個是今日恰好是中元節(jié),又臨近酉時。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楚梟出門后不小心斷氣了或者有其他意外,大長公主可能會自責一輩子。
另一個原因是,楚梟心脈全斷,經脈全斷,按理說是救不活的。
令她驚奇的是,楚梟的心臟與放置棺槨里的長生石產生了一絲奇妙的聯(lián)系。
就像是楚梟心臟里有什么東西,那東西延伸出來一根線,這根線與棺槨里的長生石連接。
長生石的能量通過這條線緩緩涌到楚梟的心臟里,維持著這一絲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心脈,維系著楚梟的生命。
這也是她告訴大長公主楚梟可以先接心脈再治療的主要原因。
她猜測,楚梟的心臟里可能被人植入了什么東西。
植入這東西的人,除了謝敬昀之外,她想不到別人。
謝敬昀既能給楚梟心臟里植入模樣東西,他自己的心臟里或許也有。
也就是說。
陸家密室里的謝敬昀,也有蘇醒恢復的可能。
她調查謝敬昀的事向來比較順利。
調查沈瑜的事就費勁了。
與其去舍近求遠去調查沈瑜,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謝敬昀喚醒。
直接問謝敬昀比她開盲盒一樣去猜猜猜容易多了。
謝鶯眠道:“陸家有層層暗衛(wèi)守護,換成往日,我們無法靠近那里?!?/p>
“今日不同。”
“若夜里能起濃霧,或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濃霧。”
虞凌夜在考慮可行性。
皇帝利用長生石吊著謝敬昀一口氣,很大概率是想喚醒謝敬昀,讓謝敬昀為他接斷根。
眼下,皇帝已全面鎖定到鶯眠身上。
謝敬昀那邊就成了廢棋。
就算是廢棋,皇帝也從未減輕過對謝敬昀的監(jiān)視。
皇帝這么做的原因很簡單,皇帝害怕謝敬昀和謝鶯眠見面。
中元節(jié)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只是,中元節(jié)的濃霧連武功高強的扶墨都無法抵擋。
他們的人怕是無法在濃霧中完成任務。
“你在糾結濃霧的問題?”謝鶯眠問。
虞凌夜點點頭:“濃霧不容小覷?!?/p>
“我有辦法。”謝鶯眠道,“等霧氣再濃一些,我們做個實驗,如果實驗成功我們再進行下一步,如果實驗不成功,這計劃就暫時擱置?!?/p>
虞凌夜答應了。
謝鶯眠躺在藤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扇子。
“你說皇帝這個人怎么想的?”
“謝敬昀就在陸家密室,他想要試探,用謝敬昀試探我多好?何必舍近求遠,千里迢迢將楚梟給搬回來?”
“也就楚梟命大,顛簸了千里也沒斷氣?!?/p>
“但凡楚梟沒那么好運氣,可能早死在路上了。”
虞凌夜輕輕吐出兩個字:“掌控。”
謝鶯眠揚眉,等著虞凌夜繼續(xù)往下說。
虞凌夜解釋道:“皇帝掌控不了謝敬昀?!?/p>
“皇帝對于謝敬昀的身世一清二楚,知曉謝敬昀是來自二十九世紀,更知道謝敬昀身上還有他未知的東西,他就算成了皇帝也無法奈何謝敬昀,只能用那種方法將謝敬昀囚禁起來?!?/p>
“皇帝同樣掌控不了你?!?/p>
“如果你喚醒了謝敬昀,他所無法掌控的人里面,就變成了你和謝敬昀。”
“皇帝心思重,疑心重,他無法接受兩個無法掌控的人。”
“你掌控了長生石,謝敬昀掌控著二十九世紀的武器知識等等,你們兩個若是相見,所造成的后果會超出皇帝的掌控?!?/p>
“所以,他寧可從千里之外將楚梟的棺槨搬回也不會讓你接觸謝敬昀?!?/p>
謝鶯眠恍然大悟。
說白了。
皇帝就是怕她和謝敬昀連起來搞事。
她露出一口白牙:“我這個人一身反骨,皇帝怕什么,我就給他來點什么。”
“今夜我就將謝敬昀救走?!?/p>
虞凌夜不反對。
但,他有顧慮。
“棺槨變空,皇帝會發(fā)現(xiàn),或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謝鶯眠:“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有辦法。”
“歲歲,來,貢獻一個你的小寶貝出來?!?/p>
歲歲打了個激靈,拒絕的非常干脆:“不要!”
謝鶯眠:“你貢獻一個,再給你買三個?!?/p>
歲歲踟躕了一會兒,同意了。
它從空石空間出來,還拖了一個比它高很多的紙人。
紙人是男子。
有眼睛有鼻子有頭發(fā)的,做得非常逼真。
在光線暗的地方,乍一看跟真人差不多。
虞凌夜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
她的空石空間什么時候藏了個這玩意兒?
對于這紙人的來歷,謝鶯眠也很無語。
“前些天歲歲看到棺材鋪的掌柜在扎紙人,惟妙惟肖的,歲歲看入迷了,說什么都要買下來?!敝x鶯眠額角的青筋一邊跳一邊解釋,
“買回來之后就放到它的房間里擺著了,這些紙人就成了歲歲的小寶貝?!?/p>
她都不好意思說歲歲一共買了十個。
十個不同模樣的紙人。
有壯漢,有將軍,有書生……
各種各樣的紙人,擺在房間里站成一排。
她詞匯量過于貧瘠,無法用語言描述那個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