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兮,媽媽再不會讓你經(jīng)歷那些了?!?/p>
她輕哄著拍拍小兮的背哄睡,外面的動靜也漸漸止息。
夜?jié)u漸深了,周圍安靜極了。
顧紅卻有些睡不著。
她腦海中不禁想到了早上在醫(yī)院里的事情。
自己雖然確定使了點力氣,但很注意巧勁,要的就是她痛不致死,備受折磨,畢竟讓她死太便宜了,還有很多賬沒和她清算呢,可顧顏卻說自己被打到重病住院,還得需要輸血才能活下來的程度。
疑惑盤旋在腦海,她翻來覆去,還是站起身把燈打開。
更讓她疑心的是,為什么會那么巧?明明顧顏只是顧家的養(yǎng)女,他也聽護(hù)士說了,顧顏是AB型血,雖然這個血型并不多見,只是相對較少,但是顧顏卻和大部分AB型血會產(chǎn)生排異反應(yīng),顧長風(fēng)卻說和自己的不會有問題。
這無論怎么想,都覺得有些怪異。
顧紅皺起眉頭,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沒抓住。
她嘆了口氣,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到明天安排上。
只是她剛想把手機(jī)息屏關(guān)機(jī),一個對話框卻突然跳了出來。
甚至不用看備注,就是宋時野的風(fēng)格。
“阿紅!顧顏出院了!”
宋時野似乎是迫不及待的向她分享這個消息。
看到的一瞬間,顧紅一愣。
出院了?
昨天還要死不活的,今天就出院了?
秦城的醫(yī)學(xué)技術(shù)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種程度了?
她沒有回復(fù),宋時野的消息卻炮轟一樣不斷的跳出來:“我專門派人在醫(yī)院收集了消息,那顧顏似乎只是來了生理期,連手術(shù)都沒做,顧家人直接灰溜溜的從醫(yī)院跑回家了?!?/p>
顧紅看到這個消息,都有些替他們尷尬。
不過這也恰恰于她的計劃對上。
如果顧顏真的重病住院,她去顧家還不太好找到外婆的遺物。
“謝謝?!?/p>
她簡短的回了兩個字過去,準(zhǔn)備熄燈睡覺。
哪料宋時野卻不滿意了?
“謝謝?阿紅,你白天還叫我阿野呢,怎么現(xiàn)在就這么生疏?”
他似乎起了心思逗弄她,甚至一個電話就急不可耐地?fù)芰诉^來。
顧紅無奈地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小兮,轉(zhuǎn)而推開門,在走廊接通。
“這么晚還打電話?吵醒小兮怎么辦?”
剛一接通,她便故作生氣。
那一頭的氣勢當(dāng)即便弱了下去:“?。俊?/p>
他輕聲開口,格外小心翼翼。
顧紅笑起來:“有什么事?”
聽著女人明顯愉悅的嗓音,宋時野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阿紅,你耍我?!?/p>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晚,他的聲音壓低,別有一番磁性和質(zhì)感。
少年自帶的清爽又不會叫其顯得油膩。
顧紅莫名耳尖一紅,她也漸漸察覺到自己耳根的溫?zé)帷?/p>
顧紅的眼神飄忽起來:“沒事我睡了?!?/p>
宋時野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低聲愉悅的笑了一聲。
少年的輕笑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蠱惑。
顧紅莫名多了一絲惱意:“掛了!”
宋時野罕見地沒有制止,而是任由她怒沖沖地掛斷。
“嘟嘟——”
被絕情掛斷的電話鈴聲響起。
如果是任何一個人這么對他,只怕死了八百次了。
若是顧紅……
宋時野放下手機(jī),眼尾漾出得意又滿足的笑意。
他低下眉眼,目光落在手機(jī)上,屏保正是顧紅的照片。
如果顧紅看到,只怕會格外疑惑。
這張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當(dāng)時的她還格外稚嫩。
宋時野專注的盯著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一想到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她,滿足感便填充了五臟六腑。
他的指尖撫摸著,禁不住放到唇邊隔著屏幕親吻,滿是眷戀。
夜更濃了。
一晃到了第二天。
顧紅剛一推出門,龐姐“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顯然是已經(jīng)等候多時。
她嘴角抽了抽:“龐姐你這是?”
“去顧家,總得做些準(zhǔn)備?!?/p>
她拍了拍頭頂結(jié)實的頭盔,在外面晨光的照耀下,還發(fā)出一縷金屬的光澤。
顧紅被她夸張的準(zhǔn)備逗笑,上前幫她一一取下。
應(yīng)上龐姐不解的眼神,顧紅解釋道:“我們是去光明正大的拿東西,又不是當(dāng)強(qiáng)盜?!?/p>
龐姐皺眉:“誰讓你那一家子不是個東西,我不得多提防提防?!?/p>
顧紅連連點頭表示她說的對,但手上動作依舊沒停。
雖然顧家人舉止蠻橫,但到底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小豪門,龐姐的擔(dān)心屬實多慮。
“誒,不過不是說那個顧顏生了什么大病,有生命危險嗎?那她們還在顧家嗎?”
顧紅把昨天得知的情況也告知了龐姐,樂的龐姐笑的直不起腰。
“真逗!”
她齜著牙評價。
門外已經(jīng)是顧紅叫好的出租車,只是上面還有個對于龐姐而言意料之外的人。
方玉抬手按下一節(jié)車窗:“還不走?”
雖然她的面龐依舊沒什么情緒,可淡淡的語氣就仿佛認(rèn)識許久的舊友。
“來了。”
三人徑直往顧家在秦城的別墅開去。
本以為顧家在秦城沒有住處,沒想到顧長風(fēng)竟然早早的就置辦了產(chǎn)業(yè),這也是宋時野昨晚告訴她的。
顧在車上簡單的詢問了方玉許視案子最后的結(jié)果。
“張奇峰被罰款五百萬,并且讓張氏在各種公共平臺上給星索研究所道歉以恢復(fù)名譽(yù)?!?/p>
“另外許氏反手就告了張奇峰污蔑,當(dāng)然也不出所望的勝訴了?!?/p>
方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整個人猶如風(fēng)中搖曳的蘭草一般清雅。
顧紅不禁多看了兩眼:“看來回去讓你過得不錯?!?/p>
“當(dāng)然?!?/p>
方玉挑挑眉,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取出證件。
“連升數(shù)職,你要是我,你也風(fēng)光?!?/p>
她毫不避諱的承認(rèn),眉眼流光溢彩,奪人眼球。
顧紅笑起來,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只是她的眼神不禁落在了窗外。
那是一排排不斷后退的行道樹。
她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她為方玉的成功而感到高興,可是自己又什么時候能重回自己所熱愛的職場呢?
顧紅不禁想起了自己可能在某個角落落灰的律師資格證。
“你也會回去的?!?/p>
驀地,耳邊想起方玉溫柔的嗓音。
顧紅有些愣神的抬眸,看見方玉的雙眼。
里面既是對她的祝福,也是對她的肯定。
“好?!?/p>
顧紅重重點頭。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就仿佛兩人握手應(yīng)下的一個承諾。
龐姐也沒閑著,寶貝的看著方玉的證件連連稱贊,還不忘了夸夸顧紅:“妹子,你這人脈真強(qiáng)大!”
顧紅失笑。
幾人就在如此融洽的氛圍中趕到了顧家的別墅。
她曾是顧家女兒,自然保安不敢攔。
穿越草坪,就看到了屋里不斷活躍的身影。
“爸爸,外婆留了什么東西呀?”
顧顏乖巧的靠在顧長風(fēng)懷里,溫馨的畫面讓顧紅不禁失語。
自己從小妄想的東西,顧顏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顧紅勾起唇角,滿是諷刺。
“你不用知道留下了什么東西,因為那只會是我的?!?/p>
顧紅揚(yáng)聲打斷。
清冷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顧紅?你還敢回來?”
顧長風(fēng)也看了過來,看清顧紅的一瞬間當(dāng)即站起身怒喝。
顧紅冷冷瞥去一眼:“當(dāng)然得過來,把外婆的東西拿出來,不然我說搶,可真的會動手。”
顧長風(fēng)一聽,眼神犀利如炬:“顧紅,顧家之前教你要懂的家教是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一邊的方玉擰起眉,龐姐也當(dāng)即不樂意了,還是顧紅身后將她的胳膊按了下去。
顧紅冷笑:“顧家的家教?教撒謊成性、顛倒黑白嗎?”
她瞥了眼顧顏,嘴角的譏誚意味明顯。
“教目無法度、眼盲耳聾嗎?”
視線又在顧長風(fēng)和聽到動靜趕來的時成玉身上劃過。
顧紅揚(yáng)起下巴:“何況我自記事起,大部分時候都跟著外婆生活,自然學(xué)不了你們卑劣的家教家風(fēng)?!?/p>
一番話氣得顧長風(fēng)火冒三丈,礙于長輩威嚴(yán)還不得大肆發(fā)作,只得一掌劈到就近的茶案上:“你這孽女,滿口胡言亂語,竟然還敢鬧到家里來!”
“顏顏,去取我主桌里的鞭子,之前她怎么傷你的,父親讓她給你還回來?!?/p>
顧長風(fēng)蒼老的臉緊繃,精爍的眼里冒出兇光。
顧紅冷冷看著。
拿出鞭子,第一句不是要好好教誨她,竟然是為了給顧顏報復(fù)自己。
她心底冷笑一聲,等著看顧顏演戲。
果不其然,顧顏小臉慘白,拉著顧長風(fēng)的胳膊勸道:“爸爸!姐姐當(dāng)時打我是氣急了,我本來只是顧家的養(yǎng)女,姐姐心中不滿拿我發(fā)火也沒什么問題……您千萬不要這樣!”
她的聲音先是低下去,盡顯委屈,緊接著又急切地勸說。
只是一番話說完,顧長風(fēng)反而更加惱火。
“什么養(yǎng)女,你是我們親自認(rèn)的孩子,就是我們顧家的親女兒!”
時成玉也趕忙幫腔:“對,顧紅這種和我們二心才不配做我們的女兒!”
顧顏低下頭,得意地看向顧紅,卻見她正好盯著自己,嘴角的笑顯得格外諷刺。
顧顏一愣,莫名感覺身上的傷再次刺痛起來!她下意識后退一步,覺得顧紅變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輕易被她、被顧家拿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