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別的她不關(guān)心。
就算是云曾秋有錯在先,她也不關(guān)心。
可是她看到了自己動手險(xiǎn)些傷了他,所以她要為他討公道。
厲寒忱心口仿佛被一把匕手?jǐn)囍?,他額上也因?yàn)橥纯喽┢鹎嘟睢?/p>
“好?!?/p>
良久,厲寒忱近似釋然,近似絕望的一笑。
“我的問題,對不起。”
撂下這句,他猛的轉(zhuǎn)身,一把摔上了書房的門。
門口發(fā)出劇烈的動靜,顧紅依舊面不改色,腰桿挺直的坐在沙發(fā)上。
老太太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剛過去沒幾秒,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女聲,伴隨著驚慌的尖叫。
“寒忱哥哥!”
老太太剛一聽到,猛的站起身,推門出去,一下就看到了柳如雪跪在地上,面上滿是驚恐和淚痕,她身側(cè)躺著的正好是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厲寒忱。
“醫(yī)生!醫(yī)生!”
老太太此刻豪門貴婦的淡定自若也消失不見,努力扶著墻面可卻急得直翻白眼,幾乎暈厥。
剛從書房走了沒多久的家庭醫(yī)生又被傭人們緊急的扯著召回,看到不省人事的厲寒忱嚇得差點(diǎn)自己都昏死過去,趕忙上前查看。
一通操作之后,他才松下一口氣甚至還可以騰空沖老太太安慰道:“氣血攻心,你們別擔(dān)心?!?/p>
“你們幾個幫忙把厲總扶到床上去。”
他又叫了幾個周邊一臉緊張的傭人們,指導(dǎo)著她們七手八腳的將厲寒忱抬走。
顧紅站在書房門邊,與面前手忙腳亂的情形,始終隔著一點(diǎn)距離,似乎根本就不足以擾亂她的衣角。
老太太此刻也顧不上什么了,快步跟了過去。
“你不去看看嗎?”
云曾秋在顧紅身側(cè)站定,視線也隨之落在她的身上。
顧紅淡定的收回視線:“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她輕輕晃著小兮,看起來還真如同她話語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漠不關(guān)心。
云曾秋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收回視線,嘴角多了一抹弧度。
“你真的不關(guān)心我們說了什么嗎?或許真的是我主動挑釁呢?”
他突然開口,低頭正好對上顧紅抬眸的視線。
兩人一個清淡帶笑,一個空寂漠然。
顧紅扯了扯嘴角:“剛才的話我并不是為了氣厲寒忱,也不是只說給他聽的?!?/p>
“我只在意我眼睛里看到的,我也只在意和我有關(guān)系的人?!?/p>
她語氣清冷,就仿佛高山上的一抔白雪,看起來皎潔無暇,可只見碰到就是一攤摸不到的冰水。
“而且,你以為我不清楚你云總是什么樣的人嗎?”
顧紅直直對上云曾秋的視線,挑眉。
云曾秋眼里的笑意深了些。
兩人沒有再說話,可光靠著眼神就足夠意會彼此。
“遠(yuǎn)來即是客,我們總不好視若無睹?!?/p>
云曾秋笑著將手搭在顧紅的肩頭,輕推著她向前,對著的正是厲寒忱房間所在的方向。
顧紅聳了聳肩不知可否,隨即跟上。
等兩人到的時(shí)候,厲寒忱已經(jīng)幽幽轉(zhuǎn)醒,手背上也扎上了點(diǎn)滴。
他聽到門口的動靜,抬眼,看到顧紅的臉之后,里面一片死寂。
老夫人也隨著看過去:“怎么抱著孩子來了?可別過了病氣?!?/p>
她眼神擔(dān)憂關(guān)切,甚至沒有說出一句指責(zé)顧紅的話語,哪怕她知道厲寒忱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拜顧紅所賜。
可是柳如雪卻不如眾人那般平靜。
她大步向前,直到站定在顧紅身邊,眼睛中冒著狠辣的綠光:“顧紅,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厲寒忱哥哥病倒了,你報(bào)復(fù)的開心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做事,要去扯顧紅的衣領(lǐng)。
云曾秋盯緊柳如雪的指尖,皺緊了眉頭,橫在兩人跟前:“柳小姐,還請您注意舉止?!?/p>
“舉止?對對付賤人還需要舉止?”柳如雪被擋著,心口的火氣發(fā)泄不出來,直接不分青紅皂白地瞪著云曾秋,甚至連帶著他一起罵,“我看你就是被這個賤女人蒙蔽了雙眼,她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心甘情愿的跟著她身邊做狗?”
柳如雪從一開始遇到顧紅就心頭窩火,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厲寒忱出氣還是給自己發(fā)泄,言語中盡是侮辱,甚至不堪入耳。
這一屋子體面人都被柳如雪的話聽的緊擰眉心。
云曾秋眉眼也瞬間變得犀利,盯著柳如雪的雙臂,就怕她做出什么攻擊性的行為。
顧紅卻抬手,將他推到一邊。
她在女人中算身高中上,柳如雪則要生的比較小巧,沒了中間橫著的云增秋,顧紅低著頭看她,眼神蔑視。
“柳如雪,你是老太太的客人,我敬你三分,但也不是沒有脾氣,你一口一個‘賤人’,我也不在意真的當(dāng)一把?!鳖櫦t冷笑,將小兮放到云曾秋懷中,抬手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不知道賤人這一巴掌,你挨不挨得起?!?/p>
話音落下,剛才還對著顧紅威風(fēng)勁十足的柳如雪啞了聲,她梗著脖子,臉漲的通紅。
“你!”
“好了,如雪,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寒忱,但是這件事情和顧紅無關(guān)。”
老太太趕忙出口調(diào)節(jié)打圓場。,又一個勁兒的沖著顧紅抱歉地使眼色。
顧紅冷哼一聲放下手,又重新將小兮抱進(jìn)懷里,這一刻全身的戾氣收斂,整個人就仿佛平靜下來的樹,高大無聲,卻又磅礴。
老太太眸子深了深。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顧紅的認(rèn)知還是太過淺薄了。
柳如雪沒人攔著也不敢和顧紅正面作對,而剛剛對上,自己的氣勢又落了一些,心頭正是憋屈的緊,之后撲到厲寒忱床邊哭訴。
“寒忱哥哥,說你是氣血攻心,是有人氣著你了,可偏偏那人十分囂張還不肯承認(rèn),我真的為你難受!”她義憤填膺的開口,努了努嘴,又開始陰陽怪氣,“氣血攻心,這最是傷內(nèi)臟,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fù)如初。始作俑者竟還如此心安理得……”
柳如雪沒有刻意放大聲音,可揚(yáng)聲過去,屋內(nèi)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始作俑者……指的不就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