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唯利是圖的人,是愿意為了利益,不計前嫌的?!?/p>
顧紅抿唇,臉上滿是凝重。
侯英和方玉俱是指尖一緊,紛紛扭頭看向顧紅的臉色。
“可是這對司慕淵又能有什么好處?”
侯英還是有些不解。
顧紅勾唇冷笑:“當(dāng)然有好處。顧家能得到什么好處,他們就能許諾給司慕淵什么好處?!?/p>
此言一出,侯英和方玉心底一沉。
“你的意思是……”
方玉咬唇,猶豫的吐出兩個字:“時家?”
“嗯?!?/p>
顧紅點頭。
周遭空氣變得凝固。
顧紅敲了敲桌面,打破沉寂:“定位現(xiàn)在到哪兒了?停了嗎?”
這句話顯然提醒了侯英,她趕忙去查看電腦屏幕,果不其然,上面的監(jiān)控顯示那輛車徑直駛?cè)肓怂臼系牡叵萝噹臁?/p>
“現(xiàn)在確定了,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方玉面頰緊繃,“難道要去找司慕淵討人嗎?”
顧紅沉默著,心也浮在空中,遲遲無法落地。
她揉了揉眉心,煩躁道:“他不會給的?;蛘哒f,他壓根就不會承認?!?/p>
“憑著司慕淵厚顏無恥的個性,就算你把監(jiān)控視頻甩在他臉上,他也只會眨著眼睛說他不知道,跟他無關(guān),他交不出來人?!?/p>
此言一出,周遭環(huán)境都被一層陰霾籠罩。
“難道就這么算了?雖然我們現(xiàn)在對付顧家的證據(jù)都有的差不多了,可是木德彪夫婦這次一旦被抓走經(jīng)歷的事情只怕折磨人。這對小旭來說……”
方玉眼中有些不忍。
雖然當(dāng)初把木旭帶回來既是擔(dān)心顧長風(fēng)再次派人殺個回馬槍,也是希望能借此來讓木德彪夫婦站在他們身邊。
但是日漸的相處之中,人與人之間必然是會產(chǎn)生一些感情的。
顧紅此刻也可以覺得十分頭疼。
“既然是我害他們走丟的,我去找?!?/p>
杜云晟仿佛下定了決心,挺住腰桿站了出來。
侯英原本就煩著,這杜云晟一站出來,當(dāng)即就成了給她出氣的出頭鳥。
“你?”
她一把扯著杜云晟的衣領(lǐng)甩起來:“一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組,看個人都看不住,現(xiàn)在出來有什么用?”
這句話說完,她還想說,被方玉趕忙拉下,眼神示意讓他她別說了。
侯英心口堵著一口氣,冷哼了一聲,甩開臉。
杜云晟和侯英兩人向來是個歡喜冤家,一個人毒舌另一個人也會針鋒相對地立馬回應(yīng),可是此刻杜云晟也自知理虧,低著頭,溫和的順承著侯英的斥責(zé)。
“好了?!?/p>
顧紅搖了搖頭,讓兩人先打住。
“根據(jù)云晟所說,他一走,那個‘外賣員’便出現(xiàn)了,說明已經(jīng)等候許久,隨時準備下手。這種情況下稍一疏漏就會產(chǎn)生差錯,防不勝防。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追究誰的責(zé)任都沒有用,現(xiàn)在唯一要點還是盡快的彌補?!?/p>
她語氣清冷,自帶一股寒霜,讓周遭的幾人都安靜下來。
“人,我們是一定要找的。但還是要依照之前的計劃,絕對不能打草驚蛇?!?/p>
顧紅面色凝重。
“怎么找……司氏不比工廠,哪有那么容易像之前一樣混進去?這下真的是大海撈針了。”
侯英頭疼的按著太陽穴,眼神都不曾朝杜云晟撇去一個。
“或許……我們繼續(xù)像表面上一樣按兵不動呢?”
云曾秋驀地開口,溫潤的嗓音像山上的溪泉。
“什么意思?”
顧紅難免疑惑。
云曾秋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溫煦地同她細細解釋:“如今時家來人,你也早就識破了顧長風(fēng)巴結(jié)你,想要借你之手去貪圖時家的心思?,F(xiàn)在你也扮演了一個乖巧的女兒角色,不如……就這樣繼續(xù)演下去,等顧長風(fēng)終于掀開獠牙,按耐不住的時候一并反擊。顧長風(fēng)一倒臺,你口中唯利是圖的司慕淵又怎么可能還會繼續(xù)幫他管著人?”
“不行?!?/p>
顧紅皺著眉頭直接拒絕。
侯英不明所以:“這聽起來似乎還不錯,也不會破壞我們原有的計劃?!?/p>
顧紅搖頭,語氣斬釘截鐵:“之前顧長風(fēng)已經(jīng)讓木德彪幫忙作證,于他而言,木德彪的利用價值早已喪盡,他如今一定要將他留在手下,分明是因為擔(dān)心他泄露秘密?!?/p>
“這種情況下,木德彪夫婦的安全我無法保證。”
這句解釋讓眾人陷入死寂之中。
確實。
木德彪自從答應(yīng)成為他們?nèi)蘸笸频诡欓L風(fēng)的人證之后,那便是他們的盟友,他們作為人,總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顧。
侯英煩躁地撤下耳邊的耳機丟到桌上。
“這不行那不行,那還有什么辦法!”
她起初以為只是拐賣失蹤,憑借她的黑客技術(shù)找到是分分鐘鐘的事,誰承想竟然牽扯到了司氏。
查不能查,找也不能找!
“扣扣——”
驀地,門口傳來一陣氣促的敲門聲。
幾人對視一眼,顧紅示意侯英把電腦鎖屏,這才去開門。
門口站著云宅里的一個女傭。
她小心翼翼地同顧紅頷首,隨后又朝著云曾秋的方向看過去:“云總,外面有個自稱是司氏的來訪?!?/p>
司氏?
這兩個字一出,原本躺在沙發(fā)上發(fā)愁的幾人紛紛站起身:“司氏?”
他們異口同聲,眼里俱是驚訝。
“一定是司慕淵安排來的人?他想干什么?挑釁?”
侯英幾近暴走。
方玉只好又拉住她的手臂,一邊安撫侯英,一邊望向顧紅,視線中似乎帶著幾分等待她授意的意思。
云曾秋也看了過來,打算遵循她的意見。
“讓人進來吧?!?/p>
顧紅嗓音沉下去,眼底的煩擾褪盡,只有一片猶如高墻般束起的冷硬氣場。
女傭看著云曾秋點頭,眼神示意她照著顧紅的意思來。
女傭當(dāng)即了然于心地離去,沒過多久就將一個一身西裝革履的矮小中年男人領(lǐng)了進來。
他視線球一樣甩了個圈,將在場幾人盡收眼底,隨后扯了扯領(lǐng)帶輕咳一聲:“我是司氏的新任副總,這次來寒舍是為了給我家總裁傳話?!?/p>
饒是對外最為體面的方玉,此時都皺了皺眉頭。
寒舍,作為自謙的詞卻被用在了這里。
云曾秋也情不自禁的掃了一眼周遭的陳設(shè)。
自己好歹是C牌的華區(qū)總裁,這棟小別墅造價不低,屋內(nèi)的建筑也是他一手操刀完成。沒想到今天卻被別人評為“寒舍”。
他啞然失笑:“但不知這位司氏新任副總大駕光臨寒舍,要傳什么話?”
此言一出,那人反倒還以為是在吹捧他,得意地仰了仰并不長的脖頸。
像一只學(xué)天鵝浮水的禿鴨子。
有些滑稽。
侯英沒有控制住,噗嗤一笑。
這一笑,可叫那人惱了。
“你!你笑什么?!”
他瞪大那雙沒什么黑眼球的瞇瞇眼,死死盯著侯英。
侯英摸著嘴掩飾,故作看天看地:“沒什么?!?/p>
那人莫名的心中憋屈,可卻又沒什么理由生氣,只好重新把頭轉(zhuǎn)過去:“司總說了,如果想要姓木的,還請顧紅小姐去見他,當(dāng)面商議。”
“我們司總很好說話?!?/p>
他扯了扯嘴角,可卻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看起來格外的別扭。
方玉擰了擰眉,都有些不適。
顧紅當(dāng)時沒有想到司慕淵竟然會主動派人來找他。
她挑眉,微笑:“那么請問司總什么時候有空呢?”
“今天全天,當(dāng)然,只接待一位叫顧小姐的?!?/p>
“好,我知道了?!?/p>
瞌睡了就有人硬送枕頭,那她當(dāng)然不會拒絕了。
顧紅扭頭去拿包,指尖剛一碰到包鏈突然扭轉(zhuǎn)過頭來,望著還在書房中央站定的“司氏副總”:“你怎么還不走?”
男人一愣,臉色變了變,傲慢的神色剛漫上臉,侯英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提起他的衣領(lǐng),拽到門口,一腳給他蹬了出去。
“嗷!”
那人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的凄厲喊叫頓時響起。
“啪——”
侯英重重摔上門。
“??!瘋子瘋子!我的腳!”
門被拍的啪啪作響,侯英又是暴力的一腳蹬在上面,發(fā)出一聲巨響,甚至感覺整個別墅都在晃動。
外頭的動靜這才作罷。
侯英拍了拍手,得意的轉(zhuǎn)過頭來,視線在顧紅的動作上輕掃,臉上剛剛還洋溢著的輕松愉悅又被壓下:“你真的要去?”
方玉也試圖想攔:“司慕淵這么做,倒真讓我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你貿(mào)然過去,不怕有什么危險嗎?”
顧紅抿著薄唇,神色凝重:“可能吧,不過我知道他想做什么?!?/p>
話音落下,侯英和方玉沒有再追問,她們?nèi)说难凵裨诎肟罩薪粎R。
“我們把你送到公司樓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