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峰這樣說,霍芊芊的怒火也收了收。
找江染麻煩最多只能出一口惡氣,只有他們霍家重新崛起了,才能讓賤人看清楚自己是個什么貨色!
真以為自己騙走了霍家的東西,就能握得???高枕無憂了?
不過江染的電話打不通,柏清的電話她還是能打得通的。
霍芊芊到家后,馬上又給柏清打去電話。
一個不接就再打,一番電話轟炸下來,對方總算接聽了。
“霍芊芊,你最好是有事。”
電話通了的瞬間,柏清含著薄怒的聲音清晰入耳。
霍芊芊嗤鼻冷笑,“我是有事要找你,不過,就算我沒什么沒事,你還是霍家的兒媳,我打電話給你你得接著,而且態(tài)度最好給我放客氣點。”
柏清那頭聲音嘈雜,似乎有人。
但霍芊芊一點不管她死活,只覺得柏清不爽,她的氣兒就順了不少。
柏清忍著掛電話的沖動,“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快點說?!?/p>
這兩天她在沒日沒夜地忙工作,現(xiàn)在還在開會。
本以為霍既明該著急起來,不斷找她。
但對方只是打了一通電話,外加幾條消息勸說她離婚,就從此沒了聲音。
柏清昨晚還聽徐靜說,現(xiàn)在連徐靜的電話霍既明都不接了。
真是鐵了心要離婚啊。
“我哥昨晚在酒吧被人打了,現(xiàn)在沒人照顧。你在哪兒呢,趕緊回去照顧我哥!”
霍芊芊的話說得理所當(dāng)然。
她并不知道柏清和霍既明正在鬧離婚。
但想到那些人說,當(dāng)初是柏清勾引霍既明在先,她就來氣。
一個老女人,比她哥哥大了整整六歲,不顧家里長輩的阻攔,偷偷跟她哥結(jié)婚生子……
到底是有多么不要臉、沒下限啊?
現(xiàn)在霍家被害成這樣,她和江染各占一半責(zé)任!
“霍既明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聽到對方被打,柏清還是掐緊了一下。
“你作為妻子,這事兒還要問我?昨晚是我去醫(yī)院接的他,你到底死哪兒去了!”
霍芊芊越說越來氣。
柏清也忍耐到了極限:“我現(xiàn)在在外地,不方便,你要是方便你先照顧他吧?!?/p>
說完后,不等霍芊芊反應(yīng),電話就被掛斷了。
“柏清!”
霍芊芊被氣得夠嗆,再打過去,對方直接拒絕了。
之后柏清的號就打不通了。
柏清收起手機回到座位,緊鎖的眉頭也迅速舒展。
她嘴角一勾,朝著會議室的諸位輕聲道:“不好意思,我們繼續(xù)。”
會議結(jié)束后,柏清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了松。
想到霍既明受傷了,她猶豫很久,才給他發(fā)去一條消息。
“霍芊芊給我打電話了,你昨晚出什么事了?”
可秒發(fā)就又秒撤回。
算了。
總是死不了的。
回到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柏清剛一推門,就看到了公司副董徐云之。
男人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健碩,小麥色的皮膚盡顯男人的陽剛之氣。
只不過和外表不同,男人氣質(zhì)儒雅柔和,雖身居高位,卻沒有半點架子。
柏清對徐云之印象很有好感,不僅因為對方賞識她,為她力爭下了進入公司的一切待遇和條件。
更還因為,兩人竟然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
半年前,柏清在海市看畫展的時候,曾與對方因喜好相同而選購了同一幅畫。
那幅畫作是以福利院兒童為題材,用天馬行空的色彩,將兒童內(nèi)心的孤獨別具一格地體現(xiàn)出來。
柏清是被畫作奇特的色彩所吸引,可徐云之卻不是。
直到現(xiàn)在,她還記得當(dāng)時男人說,他喜歡這幅畫,單純是因為自己有個從未見過的妹妹。
當(dāng)年,母親將她送到了福利院,如今他是遵從母親的遺囑,來海市找她的。
但這么多年過去,在這么大的城市里,找一個任何信息都沒有的人,猶如大海撈針。
徐云之來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碰巧參加朋友畫展,看到這幅福利院主題的畫作,心里不免有點感慨,想帶回去做個紀念。
男人的話也讓柏清動了惻隱之心,因此,她便爽快將畫作讓出。
不想如此有緣,當(dāng)初她讓畫的男人,居然就是京市最大能源公司——“馳騁”的副董、京市出了名的“大公子”。
徐云之的家庭背景顯赫,徐家是外交官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外交官,到他父親這一代雖然開始從商,可也是受命于國家,在新能源和科技領(lǐng)域做突破。
因著這層緣故,馳騁成為國家參股的家族公司,在京市地位沒的說,在國內(nèi)自然也是排得上號的。
柏清的父母從研究院退下來后,也一直都在馳騁工作。
馳騁近期剛好有計劃在海市成立分公司,項目還沒定下。
柏清原本是想找父母幫忙,為她爭取這次機會。
沒想到遇到了徐云之。
徐云之本就對柏清印象不錯,再加上他惜才,看到柏清論文里那些相當(dāng)出彩的研究數(shù)據(jù),還有她的父母也是公司高層,當(dāng)即就拍板決定投資對方。
柏清這次過來京市,就是來為分公司做準備的。
“徐總,找我嗎?”
柏清輕聲開口,十分恭敬。
“是,”徐云之點頭,將辦公桌上的機票和文件推向她,用手指在燙金的邀請函上輕輕一敲,“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們?nèi)ズJ?。?/p>
“明天?”柏清看到了桌上未來產(chǎn)業(yè)國際投資峰會的邀請函。
她快速掃過內(nèi)頁,參會機構(gòu)列表里不乏國家級產(chǎn)業(yè)基金、國際知名投行,以及能源與醫(yī)藥領(lǐng)域的巨頭。
還有海市最有名的周氏藥業(yè)。
她在周氏上的目光停留最久。
之前差一點,霍家就能拉到周氏的投資了。
“嗯。我有幾個朋友也會參會,把你的項目書拿上,關(guān)鍵數(shù)據(jù)都在里面,他們應(yīng)該會感興趣。說不定這次你能收獲頗豐?!?/p>
徐云之顯然是在為柏清鋪路,不然他不用特意去海市參會,只讓柏清去就行。
柏清眼底亮了幾分,臉上的興奮壓不住,“好,我馬上去準備。謝謝徐總!”
徐云之見女人這般激動,嘴角也現(xiàn)出隱隱的笑意。
“下班前能準備好嗎?”
柏清怔了一下,不明白對方的意思,“能?!?/p>
“前兩天我很忙,沒招待你,想著一會兒去附近的酒樓吃個便飯,把你父母也叫上,我們自家人聚聚?”
“這……徐總您太客氣了?!?/p>
“沒事,我去和你父母說??倸w是一家人,既然回來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說開的?”
徐云之的話讓柏清臉色微紅,聽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她和父母不和的事。
“您知道……我家的情況?”
徐云之不置可否,“要做背調(diào)。我只是走過場,找叔叔阿姨簡單聊了聊,他們也沒跟我說什么。就說你年輕不懂事,離家很多年,希望我慎重考慮讓你進公司的事情。”
家丑不可外揚,柏家父母當(dāng)然不會把女兒的事到處宣揚。
但不論柏家父母講話多漂亮,立場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多年來柏清做事兒絕情,早讓他們寒心透了,雖然柏清回來求和好后,他們接納了母子兩人,可總得防著點兒。
她現(xiàn)在是被霍家欺負了,回來了,別等過幾天人又和好了,把他們當(dāng)傻子耍。
他們被耍了倒不要緊,但連累公司的事他們可無法承擔(dān)。
聽到父母竟然是這樣說的,柏清眼底也劃過一絲冷意。
她笑了笑,“我爸媽對我要求比較嚴格,讓您操心了?!?/p>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我要是你,我會珍惜父母還在的時光。”
徐云之看著柏清,悠悠嘆道。
他六歲時就沒有母親了,所以對他來說,家庭和家人,比什么都重要。
“徐總費心了,我以后會好好和他們相處的。”柏清乖巧地開口,“您把地址發(fā)我,我會按時到的?!?/p>
徐云之滿意地點點頭。
柏清是個不錯的女人,相貌能力都很出眾,但他看得出來她的內(nèi)在和外表有反差。
或許,她的個性上比他想的還要叛逆。
這樣的女人他很少遇到,說實話挺感興趣,還有畫展那次……他其實本想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
沒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遇見了。
既然兩人這么有緣,徐云之難免也有些別的想法。
只是他離過一次婚,還有個孩子,不知道對方能否接受。
慢慢來吧。
…………
翌日下午,海市國際會議中心。
酒店大堂的簽到處衣香鬢影,名流云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來往賓客從容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淡雅好聞的香氛。
霍芊芊與秦子峰早早便到了,兩人守在入場口附近,目光在往來的人群中逡巡。
文華婷與霍老太太尚未抵達,他們便借著等待的間隙,在簽到區(qū)附近徘徊,想找機會遞一遞名片。
但大部分賓客都隨著一堆保鏢助理,霍芊芊根本湊不過去,就算有落單的賓客,看到她遞來的是霍氏的名片,雖然表面沒說什么,可神情驟然就冷了。
霍芊芊前腳剛打完招呼,對方在她一轉(zhuǎn)身,名片就丟了。
秦子峰邁步,剛好將名片踩在腳下。
他俯身將一地的公司名片撿起,還給霍芊芊,頓覺丟臉。
“你不能等入場后再想辦法嗎?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