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竹嚇了一跳,忙躬身行禮:“城主?!?/p>
洛傾辭起身行了一禮:“主公?!?/p>
姜瑾對著兩人點頭:“坐下說?!?/p>
洛傾辭笑著解釋:“張家郎君說想在戈鳳謀取一官半職,最好是律法方面的?!?/p>
姜瑾看向張竹,問:“那你覺的以前硯國的律法如何?”
張竹想了想才道:“過于保護皇親貴族和世家的利益,個人認為,律法最重要的便是,公平和公正?!?/p>
姜瑾挑眉,這個張竹還是有些聰明的,應該是看出她此次判重刑的意圖。
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公平公正是內(nèi)心真實想法,還是為了討好她而說?
她不討厭聰明人,只要這種聰明不用在歪道上。
“我正好缺一個制律者,你可愿意做我們戈鳳的制律人?”
張竹大喜,立刻躬身行了一個臣禮:“臣,愿意?!?/p>
姜瑾點頭:“行,希望能如你剛剛所說,律法是公平公正的,不論男女,不憑貴賤?!?/p>
張竹神情鄭重:“諾?!?/p>
姜瑾繼續(xù)道:“我聽說你對各國律法都頗為了解,不過戈鳳不同于其他地方,我希望你把各律法的基調(diào)按你的想法寫下來先交給我?!?/p>
司法部也就是刑部是時候建起來了,張竹如果是可用之才,讓他負責這個部門也不是不行。
張竹再次行禮:“諾?!?/p>
姜瑾看向洛傾辭:“給他找間辦公的屋子,需要的人手也給他配齊?!?/p>
洛傾辭:“諾。”
距離戈鳳城不遠處,一群衣服襤褸全身污垢的難民正艱難走著。
走在前面的是個男子,臉頰整個凹陷下去,瘦的脫了形,他半閉著眼睛意識有些模糊,只是木然的往前走著。
“大哥,戈鳳,到戈鳳,真能活嗎?”耳邊響起虛弱的聲音。
男子睜開了眼睛,聲音低啞,卻堅定:“能,一定能。”
他也是無意間聽人說的,說戈鳳只要干活就能吃飽飯,所以當他和村民走投無路時,他便想到戈鳳。
“可,世間哪有這么好的地方,能吃,吃飽飯,我想都不敢想,只要能吃半飽,不,兩分飽,我就知足了?!?/p>
男子扯了下嘴角,想笑,卻發(fā)現(xiàn)沒力氣:“一定,可以?!?/p>
這個信念支撐著他,有希望,他才能堅持到現(xiàn)在。
“前面,前面,好像有莊稼?!币宦曮@呼在人群中響起。
男子抬頭看向遠方,果然看到大片大片的綠色,而在綠色的后面還有城墻。
他忽地睜大了眼睛:“這,這是戈鳳?”
“肯定是,我們,戈鳳就在這個方向,快,大家快過去看看,有莊稼,肯定就有水?!?/p>
“水?走,有水?!?/p>
本來有氣無力的眾人,全都充滿了力量,快步往莊稼走去,有人甚至小跑起來,即使摔跤了爬起來繼續(xù)跑。
只是不等他們跑到莊稼地,就有一支箭矢射了過來,插在前面幾米的地方,濺起一地灰塵。
跑在前面的人立刻停了下來,惶恐的看向城墻上手持弓箭的士兵。
“你們到南門去?!笔勘噶艘粋€方向。
百姓不敢反抗,甚至連問都不敢問一句,就跌跌撞撞往士兵指的方向走去。
男子的步伐快了起來,遠遠的看到有護城河里有水,他咽了咽口水,卻不敢上前去喝。
城墻上威武的士兵,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好似他們一有動作就會射殺他們似的。
劉覓全副武裝到南門門口時,剛到的難民已經(jīng)喝過水,或蹲或站在臨時住所不遠處。
臨時住所已建好,還打了一口水井。
前幾天人多起來后,姜瑾特地派了一個排的士兵負責外面的難民,這個排的士兵暫時住在外面。
劉覓給這些難民都檢查了一遍,確定并無什么問題,這才轉(zhuǎn)頭對趙二說:“和他們說了我們的規(guī)矩了嗎?”
趙二正是當初被迫接受姜瑾‘投降’的無虎山山匪,他現(xiàn)在做到排長的位置,被派來負責外面的難民。
他現(xiàn)在看起來和當初判若兩人,完全沒了‘傻憨憨’的氣質(zhì),很威武。
他點頭:“說了?!?/p>
劉覓點頭:“我一會熬了藥出來讓他們都喝了,對了,戶籍信息盡快登記出來。”
全民掃盲的好處這就體現(xiàn)出來了,給難民們登記戶籍用不上專門的人,這些士兵就能干了。
不過這些士兵學的自然沒文吏們?nèi)?,所以給他們配了一本目前數(shù)量不多的簡體字典。
實在有不認識的字還可以寫拼音,反正天下之字皆可拼。
給這些難民吃的依然是粗糧白菜蘿卜粥,難民們吃的熱淚盈眶,對著戈鳳方向不停磕頭。
田二娘幾人住在最后一排屋子,這幾天吃了東西,身體恢復的不錯,雖然還是瘦弱,但不再虛弱的走一步都喘。
平日里他們也會找活干,比如幫忙打掃屋子搞衛(wèi)生什么的。
難民來的時候,他們很聽話的呆在屋子沒出去,幾天時間,他們很清楚‘隔離’的意思。
午食后不多久,趙二過來通知他們:“你們今天可以進城了?!?/p>
田二娘幾人臉上染上喜色,雖然才幾天,但他們感覺等這一天他們等了很久很久。
幾人忙道謝。
趙二笑笑:“要謝就謝我們主公吧,進城后記得遵紀守法,好好干活?!?/p>
幾人忙點頭應下,簡單收拾了一下,忐忑又滿懷希望踏進他們心心念念了幾天的戈鳳城。
丘遼和南文帶著山上百姓浩浩蕩蕩的到了戈鳳。
他們的家當雖然大多破破爛爛,但作為什么都沒有的窮人來說,那就是他們?nèi)康募耶?,自然全都要打包帶走?/p>
所以耽誤了一兩天,今天才出發(fā)來戈鳳。
守門士兵早就得到通知,簡單檢查后就放行了。
看著浩浩蕩蕩進城的耙耙山匪民,難民有人忍不住嘀咕。
“怎么他們能直接進城,我們卻要在外隔離幾天?”
“對,說什么瘟疫,他們怎么就沒瘟疫?”
趙二看向說話的兩人,聲音冷厲:“首先我們戈鳳做事,你們沒資格做任何的質(zhì)疑。”
“第二,你們不滿,可以立刻馬上離開,看在大家都是漢人的份上,你之前吃的飯食喝的水,我們不和你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