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泰皺眉:“大慶郡乃是我鄄州之地,用不上你曲召?!?/p>
“何況……”他語氣帶著笑意:“你們連一個林縣都攻不下,哪還有余力跟我們攻打大慶郡?”
林縣距離鄄州并不遠,對于林縣的情況他蛟族也是知道一些的。
余承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很快便忍了下來,語氣平靜。
“我們林縣如何便不勞您惦念,只是,蛟軍自稱百萬,還不是一樣拿大慶郡無奈?”
蛟泰哈了一聲:“大慶盧佑屬烏龜?shù)?,一直龜縮不出,不然早斬了他狗頭?!?/p>
說實話,余承的這話對他還真沒什么傷害性,一年多,他拿下大慶的兩縣,也算有些戰(zhàn)績。
重要的是,現(xiàn)在他們蛟族的重點可不是鄄州,而是泗州。
余承保持臉上微笑:“將軍只怕還不知,當(dāng)初殺掉你們蛟涼大將軍的人,正是大慶郡的人!”
他的話音落下,廳內(nèi)鴉雀無聲。
當(dāng)初大將軍被殺,還是被‘天罰’而亡,對他們蛟族人來說是巨大的屈辱。
更是引起蛟族軍心不穩(wěn),他們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這股恐慌壓下。
只是他們查來查去,卻毫無所獲,只知道此事可能和姚稷三人有關(guān),而救走姚稷三人的,是一對三角眼父女。
至于殺死蛟涼的是不是姚稷幾人所為,他們并不知,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死了。
他們其實知道,當(dāng)初,應(yīng)該是有活人見過這伙人的,只是沒人出來承認。
緣由也很簡單,見到卻沒上前阻攔而活下來,對于他們蛟族來說等同逃兵,按律當(dāng)斬!
加上那晚太過混亂,不但漢人百姓大部分都逃了,降的漢兵也逃了不少,想查也無從下手。
蛟涼幾人的尸體他當(dāng)初也看了,已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死的確實太過詭譎。
只可惜,最后的線索斷在梁城北邊的峽谷,因為他們追擊兇手的一隊騎兵,在峽谷被殺。
他們順著尸體被拖拽的痕跡,找到幾具被流民吃了一半的騎兵尸體,一番拷問,流民卻什么都不知道,只說尸體是在峽谷撿的。
他聽說那幾具尸體中,有兩具還被碎了蛋。
可見那伙人極其殘忍,且是個變態(tài)的碾蛋狂魔。
只可惜追蹤到峽谷后便徹底失去這伙人的信息,只猜測兇手往北去了。
而往北的豐州,不是他們蛟軍的勢力范圍。
蛟泰身體微微前傾:“你如何得知?”
余承暗暗松口氣,看來蛟族人還記得蛟涼的仇,那這事就有希望。
他面上不顯:“我如何得知的不重要,只希望明年我們可以合作一起攻打大慶?!?/p>
他當(dāng)然知道殺掉蛟涼的不可能是大慶干的,這事很大可能是戈鳳的人干的。
畢竟,蛟涼的死法,和他們曲召去攻打戈鳳的幾個將領(lǐng)死法很像,都是‘天罰’而死。
他甚至懷疑林縣的高縣令也是戈鳳的人干的,雖然死法不一樣。
但此時此刻,不可能讓蛟軍跟他曲召一起攻打林縣,不然,到時候林縣算誰的?
引狼入室的事,他們可不會做。
只要大慶郡不摻和,只有幾千瑾陽軍的林縣就是一座孤城,不足為慮。
曲召的想法很簡單,瑾陽軍既然和大慶郡合作準備一起攻打他曲召。
曲召也可以拉蛟族合作,共同應(yīng)對漢人余孽。
牧乞冷嗤:“你說是大慶做的就是大慶?要是他們真有‘天罰’的本事,我們打了那么久,怎么沒見他們再用‘天罰’手段?”
他是蛟泰的謀士,跟著蛟泰一起調(diào)到梁城。
余承不急不緩:“他又不傻,用了你們不就知道是他干的了?那你們要是調(diào)集大軍圍攻大慶,他們早就飛灰湮滅了?!?/p>
武將羽褐重重一拍案幾,引的上面酒水搖晃:“那你倒是說說,那人長的如何,又有幾人?”
余承自然不知三角眼父女的事,不過他早已想好腹稿。
“對方有十人,領(lǐng)頭之人,也就是啟用‘天罰’之人,長相貌美,肌膚白皙,卻身形高大,胸肌鼓大。”
他把姜瑾的‘頭’安在一個肌肉發(fā)達的壯漢身上,形成一個‘新’的人物。
“此人手如枯樹,長達四尺,一抬手便能降下‘天罰’?!彼^續(xù)道。
蛟泰幾人聽的愕然,在腦海想象其中形象,卻發(fā)現(xiàn),想象不出來,實在是余承描述的形象,太奇怪。
難道這便是異人異象?
只是,如果真有這樣異人,為何他們從未聽過?
蛟泰好一會才從想象中回過神,冷哼:“我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余承笑道:“這個簡單,你們把大慶郡打下來,抓到此人不就知道了。”
到時候找個理由就說此人逃走了就行。
畢竟‘異人’嘛,哪是那么好抓的,抓不著才是常態(tài)。
牧乞擰眉,沒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道:“如何合作?當(dāng)初可是說好了,鄄州是我蛟族的,即使你我合作滅了大慶,大慶也只能是我蛟族的?!?/p>
余承擺手:“大慶自然是你蛟軍的,我們不會沾手,放心。”
蛟泰有些意外:“不知你們曲召出多少兵馬跟我一起打大慶?”
余承搖頭:“我說的合作,不是一起打大慶?!?/p>
見蛟泰等人皺眉不滿的看著他,余承繼續(xù)道:“你們只怕還不知,林縣和大慶郡合作了?!?/p>
“如若你們到時攻打大慶,林縣必會相助于大慶郡,甚至可能趁機攻打你鄄州臨近郡縣?!?/p>
“我曲召到時間幫你們攔住林縣勢力,切斷他們的互助?!?/p>
“同樣的,我們攻打林縣之時,如果大慶派兵圍攻我曲召,你們也要出手阻攔?!?/p>
牧乞眉心一跳,總算明白了曲召的意圖。
他不由皺眉,想起探子的對于林縣的匯報,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只怕,占下林縣的人不簡單!
羽褐只覺莫名:“這算什么合作?我們本來就要打大慶的,你不說,等天氣轉(zhuǎn)暖,我們也會繼續(xù)進攻大慶。”
“哼,以我們的實力,大慶郡哪還有余力管林縣什么事?”他帶著些傲然。
余承嘆氣:“我是擔(dān)心大慶找你們和談,到時候萬一他們給你讓利,讓你蛟軍袖手旁觀。”
他眼神帶著悲天憫人:“漢人最是狡詐,讓你們合作先壓制我曲召,或許暫時于你蛟族有利,但長遠看,漢人勢大可不是好事?!?/p>
“我們雖不是同族,卻是同源,所以漢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絕不能讓他們有翻身的機會?!?/p>
蛟泰內(nèi)心嗤笑,原來是擔(dān)心他們和漢人合作,他面上卻是平靜。
“那是自然,這點你曲召不用擔(dān)心,不如你先下去休息?!?/p>
余承也不做糾纏,起身:“希望你們能慎重考慮?!?/p>
眼看余承離開后,蛟泰環(huán)視眾人一圈,問:“你們?nèi)绾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