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威目瞪口呆,這嘴皮子,簡直把諷刺拉滿。
只是不知為何,明諷刺的是已方,他卻沒多大感覺。
不過,不知溫大人會不會被氣沒了?
他看向溫自心,果然見他站立不穩(wěn),快要氣厥過去。
嚇得他忙上前扶?。骸皽卮笕?,您沒事吧?”
溫自心大口喘氣,簡直要吐血,他活到這個年紀,還真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豐州沒一個好惹的,果然是女子管教出來的,沒點禮數(shù)。
他惡狠狠瞪著周冷:“哼,我不跟小人一般見識?!?/p>
周冷扯了下嘴角:“小人?你說的是你自已吧,雖然你又丑又禿一無是處,不過你也別絕望,起碼你的認知是對的?!?/p>
溫自心這次真的快要吐血:“你,你……”
謝南簫都不知要說啥了,論道這一塊,周冷確實強。
他非常好心的問:“還要繼續(xù)說嗎?我建議你先準備一瓶護心丸?!?/p>
溫自心:“……”
他捂著心口往后退了一步,終是閉了嘴。
謝南簫看他不再作妖,這才指著輿圖問:“齊將軍,你說的碧瀾縣可是這里?”
齊平威回過神來,忙點頭:“不錯,這里是深水區(qū),沒什么暗礁,大型船可靠岸,不過沒碼頭,物資只怕不好卸下來?!?/p>
謝南簫擺手:“沒事,一會先看看停靠條件。”
談?wù)摵每堪段恢?,他又問起洮郡受?zāi)的具體情況。
謝南簫其實也是在昨天才接到通知,說是讓他們到洮郡和山康郡救災(zāi),泗州的其他地方不用去。
但對這兩郡的情況,泗州并沒細說。
齊平威嘆口氣:“只知災(zāi)情嚴重,尸橫遍野,損失慘重,唉。”
謝南簫覺得泗州的態(tài)度有些敷衍,不過他沒再揪著這個問題,而是看向齊平威帶的人:“你這次帶了多少人協(xié)助我等救災(zāi)?”
齊平威慚愧:“只帶了兩千兵?!?/p>
謝南簫微微蹙眉:“洮郡和善康郡的駐軍是否會協(xié)助我等?”
齊平威更為慚愧:“無,如今兩郡疫情爆發(fā),守兵并不出城。”
謝南簫等人目瞪口呆。
周冷諷刺道:“能者憂天下,無能者無憂矣。”
溫自心大怒:“你,你竟詆毀陛下無能?”
周冷斜睨他一眼:“我可沒指名道姓,是你自已為你的陛下選了無能的帽子?!?/p>
溫自心心口又中一箭,被氣的有些頭暈,好一會才平復(fù)情緒。
“既然你們豐州如此厲害,能者居之,洮郡和山康郡的救災(zāi)包括尸體你們都一并處理了吧?!?/p>
謝南簫搖頭:“我只帶了一萬多兵,救助災(zāi)已是人手不足,無力再處置各地尸體。”
他看向溫自心,眼里閃過諷刺:“這里是泗州,大皇子既然稱帝,他的子民受天災(zāi)肆虐,他卻不出一兵一卒,一糧一藥,如此作為,可堪稱帝?”
周冷搖頭:“自是不堪的?!?/p>
晏珂嘆氣:“既然不堪,不如把這兩郡交給有能之人。”
謝南簫眉頭微動,看向溫自心:“你覺得如何?如果大皇子把這兩郡交于我主公,我必飛鴿傳書回豐州,請求更多兵力前來接手兩郡,尸體我等自會處理了?!?/p>
溫自心抖著嘴唇,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
齊平威和秋道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陛下敢想,六公主殿下同樣敢想!
一個想的是不出一份力白得災(zāi)區(qū)的救助和重建。
一個想的是我既然都出錢出糧再出力了,你干脆就把兩郡送給我吧。
不得不說,不愧是兄妹!
直到船隊到了齊平威說的那處地方,船艙一直保持寂靜。
這里確實是深水區(qū),幾乎沒什么暗礁,岸邊是類似直角的巨石,巨石后是不算高的山坡。
掌舵手都是老手,很快就探查出可靠岸的地方,先是中型船??俊?/p>
巨大厚重的木板架上去,士兵上了岸,工兵鏟拉出,二話不說砰砰砰的就是干。
齊平威忍不住驚呼:“這,這是什么工具,為何能伸縮?”
謝南簫解釋:“這是工兵鏟,方便出行時攜帶?!?/p>
看著岸邊砂石亂飛,齊平威感慨:“不但方便,還好用?!?/p>
他扭頭看向謝南簫:“賣嗎?”
謝南簫搖頭:“不賣?!?/p>
隨著上岸水兵越來越多,整片區(qū)域熱鬧起來。
士兵有整建臨時碼頭的,有找地方杵埋鐵柱做纜墩的,還有開路的……
這里是一處荒地,到官道還有一段距離,加上暴雨破壞,到處坑坑洼洼污泥遍地,必須清理出來才好運輸物資。
乒乒乓乓的聲音幾乎掩蓋海浪聲。
而船上則是開始煮飯食。
齊平威都不知說啥了:“就,就開始煮吃食了?這,這啥都還沒干呢?”
謝南簫拿起胸前懷表看了看:“現(xiàn)在十點五十,做好吃完剛好十二點左右,正好干活?!?/p>
齊平威滿臉茫然,忍不住探出腦袋看向謝南簫的懷表:“什么點?這什么東西?”
啪的一聲,謝南簫把懷表蓋子蓋上,把懷表收入衣內(nèi):“這是主公特賜的懷表,可精準知道時辰,你不懂。”
齊平威:“……”
他咳嗽一聲:“要不你展開說說?”
謝南簫搖頭:“你沒掃盲,說了你也不懂。”
齊平威:“……”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啥叫掃盲?”
謝南簫:“……”
溫自心懨懨坐在一旁,耳朵卻是伸的老長,想探聽到更多有用信息。
謝南簫看向外面:“你還是派人去各縣通知一下,免得我們進軍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他嘆口氣:“你們官府的人最好能配合我們,幫著通知各地百姓到指定地點等待救援,單靠我們的人,難。”
齊平威跟著嘆氣,他也這樣想,只是面對瘟疫,這兩郡的守兵只怕是不會出城的。
不過他還是快速下令,讓士兵先去各縣城和駐軍營地通知瑾陽軍進駐救災(zāi)的事。
不多會幾十匹馬被蒙著眼睛牽下船,士兵騎上馬就往洮郡奔去。
被派出去的還有瑾陽軍的水兵,這些水兵有跟著泗州軍一起行動的,也有前去探路查看情況的
離開之前,瑾陽軍水兵各自戴上口罩,同時給泗州軍也各發(fā)了一個。
泗州軍沒說什么直接戴上,當初在玖安瘟疫時就見楓戈軒的人戴過口罩,知道是預(yù)防病疫的一種手段。
秋道看著這一切,感慨:“你們準備的充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