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維倒是徹底放棄抵抗:“挺好的,這些百姓到了豐州都能好好活著,留在青松郡的話,生死難料,但肯定活的不如死了?!?/p>
說著他咽了咽口水:“不知今天中午瑾陽軍的午食是什么菜,伙食太好了,我感覺最近都胖了點(diǎn)。”
他們幫忙的時候,瑾陽軍大多會包他們飯食。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經(jīng)常跟著瑾陽軍一起吃喝,真正知道瑾陽軍的豪橫。
去年開始,他們偶爾會去刻元島上蹭吃蹭喝,所以他是知道瑾陽吃的好。
但沒想到是餐餐都吃的這樣好。
干的粒粒分明的白米飯,管飽,任吃。
還有鐵鍋炒菜,真的太香了,那油放的他都覺得心痛。
油水足,菜不但好吃,還不容易餓。
這也就罷了,瑾陽軍幾乎天天有肉吃,葷素搭配,據(jù)說了為了什么營養(yǎng)均衡。
真的,就是他這樣的將領(lǐng),沒點(diǎn)家底的都經(jīng)不起天天這樣吃。
見紀(jì)望飛不說話,白維也不在意:“我可算知道為什么瑾陽軍的戰(zhàn)力那么強(qiáng)了,身體素質(zhì)就不是我們的兵能比的。”
他們泗州水師別說天天吃肉吃米飯了,就是粗糧飯也沒飽的時候。
現(xiàn)在他們水師一聽要去給瑾陽軍幫忙,個個都爭著搶著來,對瑾陽軍的態(tài)度也極其討好。
已經(jīng)有不少人都開始悄悄打聽瑾陽軍水師招不招人了,也就是謝南簫講規(guī)矩,嚴(yán)詞拒絕。
紀(jì)望飛沒說話,心里卻在想,是不是自已也該把家人先放到豐州?
自已是軍人,生死有命,但他希望自已的家人能活的好。
正想著就聽白維壓低的聲音傳來:“沒想到陛下竟真的和蛟軍和談了,白白送一個郡出去。”
明眼人都知道蛟軍不可能因為一個郡就停止侵占,只有上面的那些大人物愿意去賭一個不確定的協(xié)議。
有時想想真的挺可笑的,他也真的笑了:“一個郡,數(shù)十萬的百姓生死不由已,就為換一個侵略者的承諾?!?/p>
紀(jì)望飛低低‘嗯’了聲:“這是陛下的決定,我們,聽著就是?!?/p>
他的面色也不太好,他家雖不在要送貴女的家屬中,但他的下屬,他的親友就有人要送家中子女出去。
這對他們武將來說,是一種巨大的羞辱,但他又無能為力,因為泗州軍確實擋不住蛟軍的步伐。
白維嘆了一口氣,不解的問:“陛下為何不向瑾陽公主求救?”
瑾陽軍能拿下整個豐州,收回崇州兩郡和大慶四縣,在他心里,這樣的瑾陽軍肯定能護(hù)住泗州,只要公主她想。
紀(jì)望飛搖頭:“瑾陽軍如今正在攻打崇州,她本就兵力不多,哪還抽的出兵力來對付蛟軍?”
他看向已經(jīng)裝滿百姓的船只緩緩離開岸邊,眸底漸漸染上暖意。
“以后,瑾陽軍有什么要我們幫忙的,都搭把手,畢竟我還欠公主一個人情呢。”
這些百姓去了豐州,成了公主的民,其中有不少人會成為公主的兵。
公主有了更多的兵,就能守護(hù)更多的硯國百姓和國土。
白維一愣:“我們不是一直在搭把手嗎?”
他們不但搭把手,還上手了。
他看向遠(yuǎn)處船上幫忙一起維護(hù)秩序的屬下。
其中還有一人竟幫著做登記,那家伙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摸摸的學(xué)了豐州的簡體字。
真的,他覺得很離譜。
更離譜的是,他發(fā)現(xiàn)水師中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學(xué)習(xí)簡體字。
他們讓瑾陽軍幫忙買了學(xué)習(xí)課本,還有簡體字典。
想到紀(jì)望飛剛剛說的話,白維暗暗的嘆氣。
是呀,瑾陽軍的兵力太少了,這么點(diǎn)兵力不但要攻打崇州,還要駐守豐州和大慶。
大慶可是和蛟軍交界的,守兵肯定不能少了。
如此一來,哪還能抽出兵力援助泗州?
“我聽說守在大慶的是大將軍?”白維偷摸摸的問。
紀(jì)望飛笑了:“是呢,有大將軍在,大慶肯定穩(wěn)如泰山?!?/p>
他口中的大將軍此時正看著下首的牧乞侃侃而談。
蛟軍不確定主公有沒拿下西贛郡,擔(dān)心瑾陽軍對鄄州構(gòu)成威脅,這才派了梁城的牧乞過來打探情況。
牧乞面對周睢,真的壓力很大,這可是硯國曾經(jīng)的戰(zhàn)神,他坐在那里就是如山般的存在,給他極大的壓迫感。
就算他知道周睢手里不會有太多的兵,但有周睢在的大慶,他們蛟軍就是不敢輕易動手。
牧乞笑的有些想哭:“我們蛟軍和你們瑾陽軍可是友好關(guān)系,希望我們能一直保持這種關(guān)系?!?/p>
周睢抬眸看他:“我聽說你蛟軍和泗州軍談和了?”
牧乞訕笑:“這不是上面的決定嗎,和談挺好的,不用犧牲勇士們的性命?!?/p>
周睢冷嗤:“你蛟軍自然覺得好?!?/p>
說實話他真的不理解大皇子的做法,不想著提高軍隊實力,反而把大量的銀子作為賠償款白白送給蛟軍。
這些錢用在士兵身上不好嗎?
比如讓士兵吃的飽穿的好,提升士兵武器裝備等等。
實在不行,那就用這些錢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還不信殺一人獎十金獎二十金,士兵還不得嗷嗷的往上殺?!
只可惜,大皇子用了最窩囊的做法。
“這……”牧乞都不知該說什么了,說實話他也覺得硯國的大皇子蠢,太蠢了。
但,蠢的好!
如果都像瑾陽公主,他們蛟軍就別想在硯國混了。
“所以,收了泗州的所有賠償后,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繼續(xù)攻打泗州?”周睢直言諷刺。
牧乞:“……”
這是所有明眼人都能預(yù)測到的事,但此時被周睢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像是在指著他們罵,你們這群出爾反爾的奸詐小人。
他感覺到羞惱,還有一絲不堪。
話說硯國的大將軍嘴皮子這么厲害的嗎?
兩句話直擊要害,諷刺意味拉滿。
周睢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內(nèi)心冷笑,面上不顯:“我說的可有錯?”
牧乞訕笑:“您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