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姜瑾到馬廄的時候,馬廄上還剩下三輛馬車和4匹馬。
她最后選了輛雙馬的大馬車,這馬車不但大,還有隔層。
這個時代貴族的馬車一般分前室和后室,前室就是趕車的車奴的位子,后室也就是車廂,是主人坐的位子。
而這輛馬車的車廂兩側(cè)下邊還分隔層,方便放貨物或是放主人的隨身物品。
隔層位置還挺大,放些米糧被褥這些雜物是完全夠的。
隔層前面和后面都開有小門,方便存取物品,簡直不要太方便,這設(shè)計絕了。
有了這馬車,她以后拿什么東西出來就不容易引人懷疑,而且雙馬走的快。
她又把另外兩輛馬車收入空間,這些馬車車廂都是好的,不能浪費了。
之后她選了兩匹強壯的馬。
作為25世紀(jì)的人,她不會套馬車,不過下午之時她問了姚稷他們,他們和她解釋的清清楚楚。
所以此時她套起馬車來有模有樣,速度很快。
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駕車,昨天學(xué)了一下,也上手了,但董斯在一旁把關(guān),雙馬比單馬的也更難把控。
“駕。”姜瑾開始走的很慢,熟悉了些才加快速度。
只是很奇怪,她駕著這輛馬車在郡守府穿行,竟沒一人攔她。
有一小隊府衛(wèi)急匆匆的往里面跑,不知是不是準(zhǔn)備去救火,看到她的馬車還往邊上讓了讓。
姜瑾:“……”這感覺就,有些奇妙。
看著極速離開的馬車,站在府衛(wèi)小隊長旁邊的士兵問:“隊長,怎么不攔?我感覺現(xiàn)在出府的馬車都很可疑?!?/p>
小隊長眼神幽幽看了他一眼:“這滿地的尸體還不夠你看清楚嗎?攔?拿什么攔?用命嗎?”
“再說了誰知道車?yán)镒l,萬一真是我們的主子,我們攔下來不是找死嗎?”
立刻有一個士兵附和:“對,車?yán)锖芸赡苁桥伞!?/p>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蛟珠已被殺,這輛馬車平日了大多時候都是蛟珠在用。
小隊長重重嘆口氣:“大將軍都被殺了,咱們應(yīng)該好好找找出路了?!?/p>
他們這一小隊總共6人,全是梁城降了的漢人士兵,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
現(xiàn)在蛟涼死了,誰知道蛟人會不會把賬算到他們的頭上,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姜瑾很快就到了大門口,看到小紅果然還等在那,她喊了一嗓子:“小紅,跟上!”
小紅聽到她的聲音,還真就跟在馬車后面狂奔。
結(jié)果,竟有兩匹母馬也跟在后面跑,不知是不是被小紅的盛世美顏吸引。
姜瑾還不知道小紅買一送二了,龐大的車廂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到后面的情況。
她只是有些奇怪,聽聲音怎么感覺后面跟著不止一匹馬?
姚稷和謝南簫此時已到了同福街,兩人快速停下,把他們提前藏在這里的糧食金銀等財物搬上車。
這些東西都是地窖里的,自然舍不得丟掉,晚上行動時就把東西帶了出來藏在這里。
今天他們兩人將從北門突圍,同福街是去北門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距離地窖最近的一個門。
兩人也因此被分到這個門,畢竟周睢救了人,馬車必然坐了人就不好放東西了。
至于瑾陽公主,總不能讓她一女子搬那么多的東西上車。
何況她本就一人一隊,既要趕車,還要應(yīng)對敵襲,再要顧及這批財物就有些忙不過來了。
兩人配合默契,不過十幾息時間就把東西都搬上了車。
兩人對視一眼后點了點頭,謝南簫上了馬車,扯開嗓子就喊。
“蛟涼被殺,蛟涼已死,北門,東門,南門大開,需出城的盡快準(zhǔn)備?!?/p>
“蛟涼被殺,蛟涼已死,北門,東門,南門大開,需出城的盡快準(zhǔn)備?!?/p>
姚稷一馬當(dāng)先往北門狂奔,謝南簫駕著馬車緊緊跟在后面,不時抽空喊一嗓子。
這是他們之前就商討好的,提醒蛟涼已死的事實,讓漢人百姓盡量逃出城。
此時城中空虛,群龍無首,又有他們開路,百姓還是有很大幾率逃出城的。
馬蹄聲和喊叫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突兀又響亮,特別是在混亂的今晚,大多人都正忐忑不安,靜心聽外面的動靜。
此時聽到如此炸裂的信息,全都恍然無措,蛟涼的死,很可能會導(dǎo)致蛟人直接屠了整個梁城的漢人!
“周郎,怎么辦?蛟涼真的被殺了?我們怎么辦?”一戶人家的婦人問。
聽著外面叫聲,直至馬蹄聲遠去確定沒聽漏聽錯才她才焦急讓家中男人拿主意。
周郎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臉上神情很是焦躁,最后他咬咬牙:“你先整理行李,我去問問我大兄。”
他對喊話的內(nèi)容信了八成,畢竟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太湊巧了。
先是曹家的糧倉被燒,接著是城中糧倉被燒,現(xiàn)在郡守府也起火了,要說這是沒預(yù)謀沒計劃的事,他都不信。
打開門,他又回頭提醒:“要快,貴重的東西和糧食帶著,其他的能舍就舍,還有把孩子們都叫起來?!?/p>
“誒,你快去,我馬上就整理?!眿D人忙應(yīng)了聲。
類似這種對話在梁城的百姓家庭上演,至于走還是留,那就是各人的選擇了。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蠻夷之人的兇殘,大部分百姓選擇離開。
另一邊,周睢騎著馬奔跑在前面,他聲音洪亮喊著同樣的內(nèi)容。
“蛟涼被殺,蛟涼已死,北門,東門,南門大開,需出城的盡快準(zhǔn)備。”
陳熙駕著馬車緊緊跟在后面。
車廂內(nèi)坐著陳梓和洛傾辭,隨著馬車的顛簸,兩人都臉色蒼白,抿著唇緊緊抓住扶手,以防摔倒。
全身是傷的陳梓嘴唇都要咬出血,她硬是一聲不吭,生生忍著。
洛傾辭空出一只手把自己的包裹亂七八糟的攤開,里面是她的幾件衣物。
趁著顛簸她把衣服墊在陳梓的身下,輕聲安慰:“五娘,忍忍?!?/p>
陳梓想扯出一個笑,卻沒能成功,她吐字艱難:“我,能行。”
一支箭矢向周睢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