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暗暗磨牙,他什么時候說這話了?
想到來時大單于的交代,他緩了緩情緒:“可以,不過,官道需要互通?!?/p>
“也就說以后你們經(jīng)過我們的官道我們不攻擊你,你也不能攻擊我們。”
姜瑾回答的很干脆:“行,還有其他事?”
使者被她隨意的態(tài)度整的不上不下,好一會才道:“告辭?!?/p>
姜瑾好心提醒:“記得把尸體帶走?!?/p>
使者和曲召士兵都被氣的冒煙,偏在人家的地盤,他們不敢對上。
只能手腳麻利收斂將領(lǐng)的尸體,快速離開。
直到看不到曲召使者一眾人的身影,姜瑾才帶著人回城。
很快戈鳳的各高層就到了縣衙議事廳。
姜瑾看著輿圖,眉頭緊皺。
云慈披著貂裘:“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都5月了,竟還那么冷?!?/p>
雖然今年確實比往年冷,但也沒到還要用貂裘的地步。
不過是云慈年齡大了,加上腿部受傷,對他的身體影響非常大,現(xiàn)在非常畏冷。
也好在現(xiàn)在的戈鳳有火墻和火炕,還有索乾和穆灼兩位醫(yī)者,不然,這個冬季他都不一定熬的過。
云羽坐在他的旁邊眼露擔(dān)憂,不過他不善于表達,并沒說什么。
因為父親的畏寒,家里到現(xiàn)在都還燒著火墻,只為讓他能舒服些。
說起來他們現(xiàn)在的待遇竟比硯國在時還要好,他一家3口都拿著俸祿,雖然不多,但其他待遇真的很好。
就如冬季幾個月燒的木炭和蜂窩煤,全是免費的,還有棉被棉衣,這些保暖的物件都先緊著他們。
照顧父親的小廝也是主公調(diào)來的,工錢都是從縣衙走的,不需要他們操一份心。
姜瑾把視線從輿圖抬起:“云老要保重身體,兵器坊還要靠你?!?/p>
說起來她收的這些人都沒什么私心,或許是因為經(jīng)歷過國仇家恨,國破人亡,見了太多的死亡和鮮血。
所有人都把這份恨化為力量,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把蠻彝趕出漢人土地,收復(fù)硯國江山。
云慈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這天氣有些反常呀?!?/p>
慕青點頭:“確實反常,今年的春耕比往年都要晚些。”
“今天來就是跟你們說這個事?!苯戳吮娙艘蝗Φ?。
謝南簫滿臉愕然:“我們不是來討論曲召使者的事嗎?”
曲召使者剛走,他還以為姜瑾召集他們過來是討論使者的事。
姜瑾不由笑道:“曲召使者的事是一方面吧,既然說到這,那就先說使者的事,曲召說戈鳳縣整個歸我們了。”
周睢冷嗤:“戈鳳本來就是我們的,再說了,他這口頭協(xié)議,算什么協(xié)議,不過是緩兵之計?!?/p>
別說口頭協(xié)議了,就是正規(guī)簽了字的書面協(xié)議都能隨時撕毀。
何況這種只是派個使者動動嘴皮的協(xié)議,信你就輸了。
姜瑾點頭:“確實是緩兵之計,但對于我們來說何嘗不是緩兵之計?!?/p>
曲召需要時間來對付澤阿郡,她戈鳳同樣需要時間來發(fā)展。
姚稷沉吟:“那是不是說明澤阿郡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時刻,雙方可能要分出勝負了?”
云慈靠在椅背上,重重嘆口氣:“曲召正在攻打澤阿郡的東城縣,這可是交通要道。”
“也是澤阿郡另外幾縣的險要屏障,一旦澤阿郡失去東城縣,那曲召將勢如破竹,其他幾縣危矣?!?/p>
正是因為如此,東城縣成了澤阿郡的世家和曲召的必爭之地,一方死守,一方硬攻。
云慈繼續(xù)道:“以世家的人力物力,或許還可堅持半年甚至更久?!?/p>
當初他其實找過盛家家主,想軍民合作一起應(yīng)對蠻族,可惜對方拒絕了。
夏蟬衣哼了一聲:“這是準備用戈鳳先穩(wěn)住我們,等他們拿下澤阿郡后再回頭來對付咱們。”
姜瑾點頭:“不錯,所以我們必須加快城墻建設(shè)。”
“還有?!彼纳袂槟兀骸拔覝蕚湓谛鲁峭庠俳龢?,以及開荒種地?!?/p>
之前她只規(guī)劃在新城內(nèi)耕種,但隨著帶回的人越來越多,現(xiàn)在的戈鳳人口達到1.2萬左右,還在不斷的增加。
單靠新城內(nèi)種糧就有些不太夠了,畢竟不單單要種糧食,還要種棉花漢麻等做衣物,要種油菜榨油,種甜菜榨糖……
慕青想了想道:“主公是擔(dān)心新城內(nèi)的耕種面積不夠?”
姜瑾點頭:“這是其一?!?/p>
她環(huán)顧眾人一圈,面色凝重:“你們可聽說過小冰河時期?”
這便是她擔(dān)心的第二個問題。
眾人滿臉迷茫,就連慕青也不解的問:“何為小冰河時期?”
姜瑾解釋:“就是全國乃至其他國整體氣溫下降,而且往往不是一年,很可能是連續(xù)幾年甚至幾十年?!?/p>
“溫度降低很可能導(dǎo)致糧食減產(chǎn),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溫度下降往往伴隨著降雨量的減少,導(dǎo)致多地干旱?!?/p>
“您是說要有旱災(zāi)?”慕青驚呼。
戰(zhàn)亂再加旱災(zāi),人還有活路嗎?
謝南簫跟著道:“只是天氣比往年冷了些,不是什么小冰河吧?”
“不對!”慕青想起來什么:“我在一本關(guān)于農(nóng)耕的書上看到過主公的說的這種事?!?/p>
他努力回憶:“好像是100多年前,北地大旱災(zāi),百姓顆粒無收,也是始于天氣寒冷,書上說當時就連南方都只能種一季?!?/p>
他抬眸看向姜瑾:“難道這就是小,小冰河時期?”
姜瑾沉重點頭:“是,不過大家不用擔(dān)心,也許是我猜錯了,但不管怎么樣,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我們需要多囤糧?!?/p>
她指著輿圖的幾個位置道:“外城的南邊和北邊都可以開荒出來種上糧食,在城墻的3里范圍內(nèi)都可?!?/p>
“在耕地周圍再建幾座箭樓,既可以守護我們的耕地,也可以和戈鳳城里外呼應(yīng),共同應(yīng)敵?!?/p>
眾人看向她手指的位置,眼神都亮了起來。
要是真在這幾個地方建起箭樓,箭樓上在配上八牛弩和龍翎弩,那威力……
周睢想了想道:“只是,這么多耕地要開荒,我們?nèi)耸植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