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花楹低著頭做著早食,神情沒什么變化:“應(yīng)該是的,瑾陽軍不是說了嗎,不用擔(dān)心,曲召人打不進來。”
她在兩天前就被放回了家,感覺就跟做夢似得,她怎么也沒想到,山關(guān)縣還有能回到漢人手里的一天。
而她還能活著回家,和父親一起過平靜的日子。
孔辛樹苦笑:“你倒是信任瑾陽軍。”
他也想瑾陽軍能贏,實在是這幾天的日子太好了,除了那天上門登記戶籍,之后瑾陽軍沒再騷擾過他們。
而他的女兒也如瑾陽軍說的一般,很快被放了回來。
最重要的是,瑾陽軍進城后,城中新開了幾家店鋪,有雜貨鋪,有布店,有成衣店,還有酒肆。
他們這些普通百姓終于能買到糧食布帛,城中更是有百姓被召集去修城墻,挖坑埋尸等等,都拿了工錢,且工錢不低。
有一種叫鐵爐和蜂窩煤的東西,他看著都覺得方便,立刻就買了一個回來,是真的好用。
瑾陽軍不同于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勢力,軍紀嚴明,言出必行。
如果瑾陽軍能一直守在山關(guān)縣就好了,他想。
孔花楹笑笑:“我自是信的,我聽說以后會在我們山關(guān)縣建作坊,我們女子也可以去上工拿工錢?!?/p>
孔辛樹猶豫片刻,終是下了決心:“你跟我一起學(xué)醫(yī)吧,以前女醫(yī)很難在世間立足?!?/p>
他把聲音壓了壓:“他們說戈鳳有女醫(yī),女醫(yī)可以給任何人看病,甚至做軍醫(yī),我覺得你學(xué)醫(yī)以后必然不差。”
孔花楹愕然,抬頭看他:“阿爹同意我學(xué)醫(yī)?”
她從小就對學(xué)醫(yī)有興趣,可惜父親一直不同意。
以前不解,以為父親嫌棄她是女子,后來慢慢長大,她才明白,像她這樣小醫(yī)之家的女子學(xué)醫(yī),舉步維艱。
沒人會找女子看??!
而那些富貴之家的女子有些隱私病,她們有自己的女醫(yī),幾乎不會找她這種不知深淺的。
即使找了也很可能被滅口,他們普通百姓于權(quán)貴而言不過是一個物件罷了。
孔辛樹點頭:“現(xiàn)在不同了,他們不忌諱女醫(yī)?!?/p>
姜瑾站在南門城樓上,看著遠處黑壓壓的曲召大軍,她面上沒什么表情。
妘承宣站在她身后,嘴里剛吞下最后的一個肉包子:“姑姑,他們什么時候動手呀?磨磨蹭蹭的?!?/p>
姜瑾扯了下嘴角:“應(yīng)該很快了?!?/p>
果然如她預(yù)料的一般,曲召大軍直接發(fā)起進攻,且是四個城門同時攻擊。
這是認定她瑾陽軍兵力不足,一分為四,更為分散她的兵力。
手持盾牌的曲召士兵打頭陣,圍成一個個方塊往城門處殺來,后面跟著壕橋,攻城槌,云梯等。
姜瑾一抬手,南門總的80架八牛弩240支大型箭矢幾乎同時射出。
砰砰砰……
箭矢直接穿透盾牌,連同手持盾牌的士兵一起被穿透,巨大的沖擊力帶著被穿透的士兵倒飛出去,砸在后面的士兵身上。
幾個盾牌方陣立刻被擊破,手忙腳亂的補上空缺。
等他們重整旗鼓再次前進,山關(guān)縣的大型箭矢再次射出,曲召士兵的方隊再次被打亂,死傷慘重。
幾次下來,盾牌方陣越來越小。
姜瑾看著越來越近的曲召士兵,趁著八牛弩射出箭矢曲召的盾牌方陣混亂之時,龍翎弩瞬間射出。
南門雖然分到的龍翎弩僅250把,但這可不是弓箭,而是可以連射的連弩,每把連弩可射20支箭,如果全部射出便是5000支箭。
曲召大軍分四門攻擊后,一個門也不過才分到萬人左右。
在盾兵的保護下不可能一支箭矢殺一人,但趁亂平均三四支還是可殺一人的。
現(xiàn)在的姜瑾比起當初在戈鳳之時,富裕的不是一點半點,除了兵力有些不足,她的各類箭矢可都準備的夠夠的,可以可勁的射。
短短時間便收割了千多的曲召士兵,加上之前八牛弩射的,曲召大軍還沒靠近護城河就已經(jīng)被射殺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燕普眼里已帶上了驚駭:“瑾陽軍的連弩竟如此厲害?!”
曲白沒說話,臉色冷的可怕:“讓騎兵上!”
前面的士兵說白了就是消耗瑾陽軍連弩的先頭兵。
趁著現(xiàn)在瑾陽軍弩箭上箭之時,便是他們的機會。
攻城便是這樣,拿命去填。
跟在后面的曲召騎兵立刻往城門急沖而去。
姜瑾早就知道曲召的打法,毫不慌張:“投石機,放!盾牌準備,弓箭手準備?!?/p>
投石機經(jīng)過改造,投射距離能達到兩三百米,比弓箭的攻擊距離要遠。
不過騎兵速度快,投石機基本只能攻擊一波。
幾十架投石機同時發(fā)射,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砸到曲召騎兵身上,馬上。
血肉殘肢橫飛,慘叫聲,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現(xiàn)場極度血腥。
不少奔騰的騎兵沒被砸中,但被前面的倒地的戰(zhàn)馬撂倒,現(xiàn)場一片混亂……
曲召騎兵不愧是精兵,前面的雖然遭到投石機的打擊,后面的依然畏不懼死的往前沖。
眼看曲召騎兵到了弓箭射擊距離,姜瑾一聲令下:“放!”
箭矢如雨,向著曲召騎兵呼嘯而去。
與此同時,曲召騎兵的箭矢同樣對著城墻射來。
鏘鏘鏘鏘……
城墻上的盾牌穩(wěn)穩(wěn)擋在前面,曲召的箭矢幾乎全被彈開掉落。
曲聰瞳孔一縮:“竟是鐵盾!”
曲白陰沉著臉,沒說話。
這個時期的鐵還是很難得的,一般用來制作兵器,盾牌大多是青銅器,或是木盾,甚至有竹盾。
鐵盾是最為堅硬的,他們射出的箭矢想在上面留個印子都難,全都被擋開了。
他們曲召就沒那么幸運了,騎在馬上根本就沒持盾士兵給他們擋箭,簡直就是活靶子,一個個被射殺下馬。
而此時龍翎弩大多二次上好箭,在盾牌和城墻垛口的掩護下,對著下面的騎兵不停的發(fā)射。
等殺到護城河之時,上千的曲召騎兵已被射殺大半。
不過,隨著騎兵的推進和箭矢掩護,大量步兵和攻城槌,壕橋等大型攻城設(shè)備同樣到了護城河。
士兵盾手很快到了前面,為騎兵弓箭手和壕橋做掩護。
城墻上的瑾陽軍的弩手和弓箭手也不再大規(guī)模射擊,而是尋找機會,精準射殺。
眼看幾架壕橋就要搭建成功,城墻的投石機砰砰砰對著壕橋投擲大石頭。
妘承宣舉起幾百斤的石頭就往壕橋上扔,這家伙的準頭還賊好。
砰的一聲巨響,曲召士兵剛架好的壕橋被攔腰砸斷,站在壕橋上的曲召士兵直接變成了泥。
血,染紅了護城河……
看著一個個同伴被砸成肉泥,看著拿命堆出來的壕橋被摧毀。
曲召士兵殺紅了眼,大吼著:“殺殺殺?!?/p>
全都畏不懼死不管不顧的跳下護城河就想游過來。
結(jié)果,下河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不會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