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幾個呼吸,眾人終于看清下面走來的是五六個身著單薄的百姓。
等他們距離再近些,孫布大喊詢問:“你們從哪來的?準(zhǔn)備去哪?”
百姓停了下來,抬頭看向箭樓,抖著聲音道。
“我們是戈鳳的百姓,有親戚住在里面的村里,現(xiàn)在冬季正好有空,想去看看他們?!?/p>
孫布繼續(xù)問道:“哪個村子?”
百姓攏著袖子,破舊單薄的衣物完全擋不住寒風(fēng),凍的不停哆嗦。
“我只知道他們分到里面的村子,具體哪個村不記得了,叫王富的?!?/p>
孫布面上不顯,問:“戶籍帶了嗎?”
百姓搖頭:“出來的太急,沒帶?!?/p>
“里面不就是幾個村子嗎?又不是機要重地,就讓我們過去吧,天氣那么冷好不容易才走到這里。”他又抖著聲音求情。
孫布也不為難他們,而是道:“行,只要你能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就讓你們過去?!?/p>
百姓面上一喜:“官爺,您說?!?/p>
孫布點頭:“九霄玉液酒多少錢一壇?”
百姓滿臉問號,幾人對視一眼,之前開口的百姓訕笑道。
“這,這,我們就是普通百姓,哪喝過什么酒,更別說您說的這酒一聽就是貴人們才能喝的酒。”
士兵悄然抬起手里的龍翎弩,對準(zhǔn)了百姓。
孫布卻好似沒發(fā)現(xiàn)問題,繼續(xù)問:“大斧減小斧是多少?”
百姓更懵了:“甚,甚?”
大斧怎么還能減小斧?
這是什么算術(shù)題?
孫布沒再問,笑著道:“行了,你們可以過了?!?/p>
百姓完全摸不著頭腦,聽了他的話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xù)前進(jìn)。
總感覺事情超出了意料。
看著箭樓上笑瞇瞇的孫布,百姓咬牙抬腳繼續(xù)前進(jìn),神情卻是很警惕。
直到快要越過箭樓,見箭樓上并無動靜,他們終于暗暗松口氣。
哐當(dāng)。
剛放松下來的百姓聽到一聲不太響亮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
就見箭樓的門被拉開,孫布帶著人從里面躥出,對著他們沖來。
百姓心中一顫,攏著的手忽地抽出,露出手握的匕首,對著孫布等人刺去。
孫布似早有預(yù)料,手里大刀揮下。
鏘的一聲,匕首飛了出去。
孫布抬起一腳踹出去,百姓被他踹的倒在地上,正要爬起來逃跑,他一腳踩在他身上:“給我老實點。”
與此同時,另外幾個百姓也被士兵控制住。
孫布下令:“全都綁起來。”
立刻有一個士兵從箭樓內(nèi)拿出一捆繩子。
百姓眼里閃過驚懼,嘴里大聲喊冤:“你們,你們干嘛,我們就是普通的百姓,你們瑾陽軍怎么能仗勢欺人?”
孫布踹了他一腳:“普通百姓?連九霄玉液酒多少錢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做我主的百姓?”
他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主公,也不知怎么想的,掃盲的其中一個內(nèi)容就是這個酒的價格,是不是自己百姓,對一下價格就知道了。
當(dāng)然了,這是應(yīng)對普通百姓的簡單口號,他們士兵的暗號可不是那么簡單。
想起什么,他臉上一陣扭曲。
百姓都懵了,沒明白做戈鳳的百姓,為什么要知道一壇酒的價格?
孫布冷嗤:“你們是曲召派來的吧,好好的漢人不做,非要做他們的狗。”
百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們,你們別污蔑人,我們就是漢人百姓,快放了我們,不然我們就去縣衙告你們?!?/p>
孫布懶得理他,手一揮:“把他們綁到那邊樹上,按時間看,巡邏士兵很快就會過來,到時候讓他們把人帶回去?!?/p>
“好嘞?!笔勘芘d奮,咧開嘴角:“軍功終于輪到咱們了,太不容易了?!?/p>
孫布笑笑:“我們守好箭樓,做好我們的本分,就是軍功?!?/p>
“需要幫忙嗎?”正在這時,有兩隊人著急忙慌的狂奔而來。
原來是左右箭樓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邊有‘軍功’,匆匆過來,就想分一杯羹,結(jié)果動作慢了,沒搶上。
孫布扯開一個笑:“謝了,不過我們已經(jīng)解決,不勞你們。”
左邊箭樓的班長名韓正,正是當(dāng)初逃下山的云左村人,他拍拍孫布的肩:“你小子運氣不錯,這些人撞你手里了。”
他可沒承認(rèn)孫布實力強,雖然這小子人高馬大,但真要比起來,他可不一定會輸。
只可惜箭樓和箭樓之間雖然可以相互看到,但距離有些遠(yuǎn),他們已經(jīng)急速跑步過來,還是慢了些。
孫布一臉憨厚:“托主公的福,都是意外收獲?!?/p>
眾人見這邊沒事,正要各自散去,就聽百姓對著他們喊:“我們是普通百姓,你們不能為了軍功就抓我們百姓充數(shù)。”
“對對,你們瑾陽軍不能亂殺無辜,不準(zhǔn)進(jìn)村我們離開就是?!?/p>
韓正笑了:“是不是冤枉你們,你們心里沒數(shù)嗎?匕首都拿出來了,還好意思辯解?!?/p>
百姓一噎:“那是我們撿的,防身用的?!?/p>
他眼神陰厲。
戈鳳真的太邪門。
到底是怎么通過一種酒就能區(qū)別是不是他們戈鳳百姓?
他們確實是曲召派來,準(zhǔn)備混進(jìn)村里探查情況。
只是瑾陽軍的錢多的好像沒處花似的,不但在三縣之間修了路,還每隔一段距離就建一座箭樓。
想偷偷潛入根本做不到。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趁夜?jié)撊?,只是瑾陽軍在路的周圍設(shè)了不少陷阱。
陷阱做的很粗糙,白天能輕易發(fā)現(xiàn),瑾陽軍和戈鳳的百姓在周圍活動完全沒有問題。
但,到了漆黑的晚上……
他們就有幾波人想趁著天黑潛入,全折了!
很顯然,這就是預(yù)防有人夜晚偷偷潛入才設(shè)的,真的,絕了!
他們也有人扮成難民想混進(jìn)城,結(jié)果,確實進(jìn)去了,之后就再也沒出來。
有一次進(jìn)去的人還牽連出曲召人,把潛伏在戈鳳縣城附近觀察情況的曲召士兵給一鍋端了。
唐惕守想不明白瑾陽軍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明明潛伏進(jìn)去的都是漢人。
無奈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準(zhǔn)備混進(jìn)三縣的區(qū)域位置看看情況。
結(jié)果之前幾波人夜晚行動,直接掉陷阱了。
這次行動,又因為一壇莫名其妙的酒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