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臉上染上幾滴血液,在夜色中,在這座裝飾華貴又滿是死氣的府邸中行走。
廝殺慘叫聲不斷傳來,她卻面色平靜,腳步堅定。
身旁的妘承宣和褚青卻是殺的暢酣淋漓。
特別是褚青,兩年多的隱忍,一招脫困,就如猛虎出籠,宛如殺神。
這么長時間的吃飽休養(yǎng),特別是鐵鏈被鋸開后,晚上他偶爾還讓劉伯代替他,他自已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活動活動筋骨。
所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態(tài)不算巔峰,卻也還算不錯。
但他精神狀態(tài)極其亢奮。
如此加持之下,他的戰(zhàn)力達到巔峰,一路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寢宮。
戢多顏已經(jīng)穿好盔甲,雖然不知外面的情況,但也正是因為派出去幾波人到如今還沒一人回來,讓他預感到了不妙。
更要命的是,城中如此混亂,到如今為止,卻沒一個宮外的文臣武將到他這里來。
由此可見外面的情形不容樂觀,這些人不是被控制被殺,就是沒辦法進來他的府邸。
巫岢本想親自出去打探情況,又擔心戢多顏安危,只能親自帶著幾百精銳把寢宮圍的跟個鐵桶似的。
“報!”外面?zhèn)鱽斫辜钡耐▓舐暋?/p>
“快進來!”戢多顏大吼。
立刻有一個士兵匆匆進來,噗通跪在地上:“大單于,城中全是瑾陽軍,城樓上的燈都被滅了,城門,城門應該被控制了?!?/p>
巫岢大駭:“怎么可能?除了守城和巡邏士兵,兵營我們還有好幾千的士兵,他們都死了嗎?”
士兵忙回:“兵營里火光一片,應該,應該沒辦法派人出來。”
大單于咬牙:“對方多少人?”
士兵羞愧難當:“不敢靠近,不知具體多少人,不過能跟我們的人殺的難分難解,數(shù)萬人應是有的?!?/p>
正是因為他極其謹慎,聽到有廝殺聲就跑,才能平安回來。
整座城都在混戰(zhàn),走在外面讓他有種錯覺,就如回到當初他們屠城的時候,只不過,如今屠的是他戢軍。
戢多顏皺眉:“馬上往外傳信息,讓附近駐軍和周圍郡縣守衛(wèi)前來救駕?!?/p>
“諾!”立刻有人回應。
城門被控制,如今傳遞信息只能靠信鴿,雖是夜晚,但距離近,問題不大。
巫岢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面響起廝殺和慘叫聲,他一驚:“瑾陽軍打進來了?”
大單于府外安排了上千兵巡邏,府內(nèi)又安排了兩三千的守衛(wèi),這么快就被攻陷了?
正想著就見一個渾身浴血的武將跑了進來:“不好了大單于,瑾陽軍殺進來了!”
他是巫岢的副將之一,一直在府邸阻攔瑾陽軍前進的步伐,可惜節(jié)節(jié)敗退,直至退到大單于的寢宮。
巫岢怒喝:“其他人呢?”
副將擦了把臉上的血污:“都打沒了?!?/p>
想起瑾陽軍的連弩威力,副將滿臉驚懼,抬頭看向戢多顏:“大單于,從密道離開吧?!?/p>
戢多顏惜命,所以在他寢宮位置挖了通道,通往城中的幾個方位,甚至還準備了大量的食物和水。
雖不能出城,但可以離開寢宮到城里,到時候往城中一躲,想要找到還真有些難度。
聽了他的話,戢多顏先是愕然,接著就是大怒:“這是文夏城,在我的寢宮,豈能被不知哪來的瑾陽軍退避?”
雖然廝殺聲越來越近,但作為大單于,他不想就此逃命,顯得懦弱無能。
砰。
一支箭矢穿透軒窗,插在廳中的一根柱子上。
巫岢唰的抽出配刀,擋在戢多顏身前:“大單于,您先離開,現(xiàn)在情況未明,暫避風頭?!?/p>
戢多顏面色一變,聽著外面就要攻破寢宮大門的廝殺聲,他臉色難看。
巫岢手看向跟在戢多顏身邊一直不說話的男子:“夏豹,快,帶著大單于先行離開?!?/p>
夏豹點頭,護著戢多顏往里走去。
他是戢多顏的貼身侍衛(wèi),實力強大。
戢多顏雖還想堅持一下,但聽著馬上就到近前的廝殺聲,他還是妥協(xié)了。
幾十個精銳親衛(wèi)立刻跟上,往寢宮內(nèi)疾步走去。
巫岢看向副將:“你也一起去,務必保護好大單于?!?/p>
副將眼里閃過不甘和擔憂:“將軍,您呢?不一起走嗎?”
巫岢搖頭:“不,這里需要人,你速去。”
他要為大單于爭取更多逃走的時間。
副將咬牙:“將軍保重?!?/p>
軍營,姚稷挑飛一個戢軍士兵。
今晚他殺瘋了,所有瑾陽軍都殺瘋了!
他們自從進了兵營,先是趁戢軍還在休息沒反應過來射殺幾輪,隨著戢軍的沖殺和四處逃散,他們漸漸由開始的射殺到近身搏殺。
必須盡量把兵營的戢軍絞殺殆盡,給城中的夏蟬衣霜降等人減輕負擔。
戢典感覺要瘋了。
作為戢軍十大將之一,他最近在練兵,大多時候都住在兵營。
瑾陽軍殺進軍營時,除了巡夜士兵,幾乎所有人都在休息,直接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他不知瑾陽軍從哪冒出來的,也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是怎么突然就殺到兵營的,甚至來不及披甲就被迫加入戰(zhàn)局。
倒不是他沒緊迫感,而是誰能想到,在守備森嚴的文夏城竟能莫名其妙被突襲?!
可見對方預謀已久,而他們,一無所知!
火光下,他看向瑾陽軍的馬槊猛將,眼里染上滔天怒意和莫名戰(zhàn)意,他要砍下這個瑾陽軍大將的頭顱,挫一挫瑾陽軍的氣勢。
不等他沖殺過來,姚稷已感應到戢典‘灼熱’的視線,他抬頭看過去。
昏暗的光線下,隔著交戰(zhàn)的雙方士兵,他看到戢典那如狼的姿態(tài)。
姚稷緩緩抬起滴血馬槊指向戢典,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可算來了一個重量級的戢軍武將,不然他感覺今晚的戰(zhàn)斗是不完整的。
他這個挑釁動作徹底惹怒戢典,手握五十斤大刀殺了過來。
武器一寸長一寸強,何況這等兵器在姚稷這等勇猛又經(jīng)驗老道的老將手里。
不等戢典的大刀殺到身前,姚稷的墨麟已插向戢典的脖頸。
戢典不得不暫避鋒芒,極速后退。
姚稷緊隨而上,墨麟猶如靈蛇再次刺向戢典的脖頸。
戢典不得不再次退……
不過五個回合,戢典便被姚稷刺穿胸口,釘在一棵大樹上。
戢典噴出一口血,看向姚稷的眼里帶著不可置信。
“你,瑾陽軍,從哪,進城的?”他終是不甘,臨死之時問出心中疑惑。